诺拉·斯拉特金的《不可能的任务：中央情报局》- 彭博社

这是1980年代末和1990年代初国会山上的一种仪式。当众议院和参议院的会议代表聚集在一起为年度国防法案中的数十亿美元武器进行讨价还价时，来自每一方的一名助手会走到中心舞台并掌控局面。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身高6英尺4英寸，体重235磅的约翰·J·哈姆雷——会从坐在会议桌旁的参议员后面站起。而来自众议院工作人员席的则是他的对手，身高矮一英尺，体重只有他一半的：数据狂热者、饮用健怡可乐的工作狂诺拉·R·斯拉特金。

这种身体上的不匹配非常显著，但并没有影响立法上的斗争。斯拉特金凭借事实、数据和勇气从未动摇——她赢得了不少较量。一位前国会助手回忆道：“如果她没有钢铁般的脊梁，她会被打得体无完肤。”

如今，斯拉特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这些金属脊椎。去年五月，中央情报局局长约翰·M·德奇任命她担任美国最艰难的管理职位之一：中央情报局执行董事。在德奇专注于与总统和国会的关系时，40岁的斯拉特金不仅是中央情报局历史上最高级别的女性，也是记忆中最有权力的执行董事。她的工作：管理一个雇佣17,000人的30亿美元机构的日常运营。她的使命：重新塑造一个顽固抵制国会要求问责制的官僚机构。前局长罗伯特·M·盖茨叹息道：“他们理解世界上每个国家的外交政策和政治是如何运作的，除了一个。不幸的是，那就是他们所处的国家。”

臭名昭著。从五月开始，斯拉特金一直在重塑人事系统，惩戒不守规矩的间谍，并试图在臭名昭著的阿尔德里奇·H·阿梅斯案件之后重建士气。但中央情报局的隐秘文化和分散的劳动力使其“成为一个极其难以管理的地方，”一位情报专家说。“世界上没有任何管理学校能够为你做好准备。”

对于她的批评者来说，斯拉特金缺乏隐秘经验使她显得特别不够准备。“如果一个特工走过来亲吻她，她也不知道，”一位前中央情报局官员嗤之以鼻。斯拉特金的回应通常是自信的。“我从未在里斯本的偏僻街道上遇到过特工，”她承认。“这并不意味着我不能胜任这份工作。”运营主管大卫·科恩指出，斯拉特金的工作不是进行秘密行动，而是对其合理性提出深入的问题——“她在这方面很出色。”

无论如何，作为女性可能比不是间谍更大问题。中央情报局在性别歧视方面“就像一个时间漩涡，”一位前政府官员说。去年，该机构解决了一起指控性别歧视的集体诉讼，而前年，一位女性前站长提起诉讼，声称男性下属捏造了酗酒和性不当行为的指控，毁了她的职业生涯。（这位站长，贾宁·布鲁克纳，多年前曾建议惩戒阿梅斯。）

德尤奇表示，斯拉特金的任命传达了一个重要信息：女性在情报界“可以走得和她们的能力一样高。”但前中央情报局人员声称，他们的感受与数十位现任间谍首脑相同，轻视斯拉特金为“来自布鲁克林的一个挑剔的小金发女。”（她实际上是在长岛出生和长大的。）

爆炸性报告。毫不气馁，斯拉特金全心投入她的工作。她的首要任务之一是主持一个小组，审查一份爆炸性的监察长报告，该报告指控两打特工未能揭示一名在中情局雇用的危地马拉上校与一名美国旅馆老板和一名与美国人结婚的叛乱者之间的联系。审查工作非常彻底，部分原因是她利用这次机会了解向指挥链上级报告的职责以及海外案件官员的工作方式。“她一直在努力，直到她理解为止，”情报副局长约翰·C·甘农说。甘农指出，斯拉特金喜欢“比任何人想要的多开一次会议。”

一旦小组决定对一半被牵连者进行制裁，斯拉特金并没有回避最艰难的任务。她亲自打电话给那些特工，告知他们处罚措施，其中包括几项强制退休。这些制裁让一些特工感到不安，他们认为1995年的披露标准被应用于几年前的行为。

斯拉特金是会计师和办公室经理的女儿，自她在莱海大学成为首批女性之一时就想为政府工作。在那里，自称“偏左”的苏联外交政策专家奥莱斯·M·斯莫兰斯基说服了这位Phi Beta Kappa的学生，认为主修外交关系不会导致开出租车的生活。斯拉特金说：“他让我看到了华盛顿一系列机会。”

后来，在乔治城大学外交服务学院，她专注于国防，尽管该领域女性很少。她的三个继子女之一，27岁的乡村音乐歌手凯莉·威利斯，认为斯拉特金打破了男性主导的世界，“以证明这是可以做到的。”斯拉特金谦虚地表示，这“部分是偶然，部分是时代的标志。”

无论如何，在华盛顿，她的记录和导师帮助她稳步上升。在国会预算办公室作为分析师赢得赞誉后，她转到众议院武装服务委员会，在那里她增强了作为采购专家的声誉。当克林顿总统任命该委员会的主席、已故的莱斯·阿斯平为国防部长时，阿斯平带上了斯拉特金。她为当时的五角大楼采购负责人德尤特工作，德尤特又推荐她担任海军的采购负责人，在那里她监督着260亿美元的年度采购预算。在那里，她的尖锐问题让高层感到不安，并为她赢得了“托拉·诺拉”的绰号。

一位国会消息人士指出斯拉特金有限的管理经验，将她与一群“并不是因为他们非常有能力而是因为他们恰好与莱斯·阿斯平有联系而获得职位”的助手归为一类。另一方面，消息人士说：“当机会来临时，她没有搞砸。”

事实上，德尤特对她的技能印象深刻——她帮助挽救了像海狼级潜艇这样的超预算项目——以至于当他成为中央情报局局长时，任命她担任目前年薪122,688美元的职位。“她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他说。“你给她一个管理问题，它就会得到解决。”

现在，斯拉特金每周工作60小时，在她位于马里兰州安纳波利斯的家和位于弗吉尼亚州兰利的中央情报局总部之间的早晨和深夜通勤时使用手机。一位高级海军官员说：“她是一个绝对有动力的人。”

如此有动力，以至于她在工作中遇见丈夫似乎是不可避免的。斯拉特金和来自俄克拉荷马州的德拉尔·E·威利斯，一位悠闲的退休伞兵，现为南卡罗来纳州参议员欧内斯特·F·霍林斯（民主党）在国防和外交政策方面工作，第一次相遇是在她在国会预算办公室工作时，而他是军队与该办公室的国会联络人。他们于1982年结婚。如今，他们喜欢在切萨皮克湾度过周末。但斯拉特金如此注重效率，以至于他们最近买了一艘38英尺的柴油拖网渔船，而不是帆船——以避免浪费漂流的时间。

前所未有。斯拉特金也不希望中央情报局漂浮不定。她要求四个部门：情报、行动、科学与技术以及行政，提供前所未有的五年预算计划。她对这些计划提出了严厉的问题，特别是如果某个计划不支持该机构在恐怖主义和毒品等领域的重点工作。甘农说：“她非常有能力在认为准备不足时停止简报。”

斯拉特金面临的最大挑战可能在于改革该机构分散的人事系统。仅情报部门就有10个地理办公室，嫉妒地维护着对人员名额的控制。在波斯尼亚进行情报工作涉及协调六个办公室。

斯拉特金表示，她还希望“有公平的做法”，确保人们因表现而获得奖励。即使是中央情报局的常规人事决定也具有卡夫卡式的特质。性别歧视诉讼中的文件声称，“‘秘密档案’从未被受害者看到”，常常阻碍晋升。消息人士称，官员们引用国家安全来掩盖某些决定的原因。

斯拉特金成立了人力资源监督委员会，以整合人事管理，招聘现在已集中化。但她正在敦促高级官员加快速度。今年春天，她将推出一项全机构的职业发展计划，为员工提供更多培训。“我们希望招募、吸引、留住和培养美国最优秀的人才，”她说。

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而且形势可能对她不利。预算紧张，中央情报局的声誉受损，而其激励力量，邪恶帝国，已经消失。斯拉特金对她的计划充满信心。但即使德尤特全力支持她，她也需要在国会山上展现出的所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