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哈托在退缩吗？ - 彭博社

对于外国投资者来说，来自伊里安查亚的消息绝非令人安心。在一家由自由港麦克莫兰铜金公司运营的大型金矿和冶炼厂，数千名当地部落居民在三月爆发骚乱，指责这家新奥尔良公司窃取他们的祖传土地、夷平山脉并污染河流。在一周的动乱中，印尼军队至少杀死了六人，并逮捕了89人。政府能够将对自由港的损害限制在最低限度，自由港是该国最大的外资投资者，否认任何不当行为的指控。

但雅加达在安抚更广泛担忧印尼不稳定经济政策的外国人方面运气更糟。外国人和一些印尼人开始质疑苏哈托总统在经济改革方面的能力。“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期待广泛且一致的放松管制措施将非常困难，”印尼军方国家韧性研究所副所长朱沃诺·苏达索诺说。即使是通常避免批评印尼的世界银行，由于印尼占该机构贷款组合的11%，也在警告需要更一致和透明的政策。

家庭事务。近年来，政府在放松管制名义下采取的几乎每一步看起来都更像是向后跳了一步。苏哈托通过给予一家由总统的儿子经营的本地公司关税减免，令外国汽车制造商感到震惊，该公司与韩国的起亚汽车公司合作。政府对在石化行业中与权势关系密切的公司也给予了类似的优惠。而雅加达则在大力推动建立一个受保护的航空航天产业的承诺。所有这一切发生的同时，苏哈托的家人和朋友在商业中的重要角色也在不断增长。苏哈托子女经营的公司的高管否认他们获得任何特殊优惠。

与此同时，外国高管表示，官方对贿赂的打击几乎没有起步。为了获得许可证和移动商品而支付的贿赂据说占印尼任何公司的运营成本的10%以上。

直到最近，苏哈托还自我标榜为自由贸易的先驱。1994年，他发布了一项放松管制的方案，全面削减关税，并允许外国人拥有100%的印尼注册公司。作为1994年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峰会的东道主，他承诺到2020年消除与其他17个APEC国家的投资和贸易壁垒。他在2003年对东南亚国家联盟（ASEAN）做出了同样的承诺。

他仍然有可能在长期内兑现承诺。但他的汽车工业运作暗示了相反的情况。在2月底，政府给予起亚特殊的免税地位，允许其以不到3万美元的丰田卡罗拉一半的价格出售轿车，而丰田卡罗拉在市场上处于领先地位。遵循政府政策以本地化生产，丰田汽车公司与当地汽车制造商PT Astra International在印尼合作已有20多年。

但起亚有一些宝贵的关系：印尼子公司由苏哈托的小儿子哈托莫·曼达拉·普特拉（Hutomo Mandala Putra）管理，现年33岁。哈托莫还是意大利跑车制造商兰博基尼（Automobili Lamborghini）的董事长，他在该公司拥有60%的股份。哈托莫和印尼合作伙伴于1994年以约4000万美元的价格从克莱斯勒公司手中购买了该公司。

与起亚不同， established汽车制造商仍然受到逐步降低关税的规则的约束，前提是本地内容增加。例如，通用汽车公司自1994年以来投资超过1亿美元，当时它为Blazers和Opel Vectras开设了一个组装厂。组装宝马、大发、五十铃、日产和标致汽车的Astra公司的官员表示，他们仍在研究新规则。但他们可能会发现向总部推销印尼市场更加困难。随着当地消费者等待更便宜的起亚车型上市，预计当地市场今年将下降30%，降至30万辆。

起亚计划在三年内增加本地内容，以维持其特殊地位的协议。但这意味着如果供应商决定为起亚工作，汽车零部件可能会变得稀缺，印尼三宝利安汽车公司副总裁赫尔曼·拉提夫警告说，该公司组装和分销三菱汽车。

影响贸易的另一个决定同样难以辩解。尽管政府去年排除了对石化行业的保护，但在二月份，它对进口丙烯和乙烯征收了25%的关税，这些产品由位于西爪哇的17亿美元的昌达阿斯里工厂生产。该设施由与苏哈托关系密切的当地富豪普拉乔戈·庞戈斯图拥有。

除了保护主义关税政策，经济学家们还对苏哈托成立的两家公司感到担忧，这些公司为有争议的国家项目提供资金。第一家是由苏哈托的二儿子班邦·特里哈特莫乔于去年成立的1亿美元基金会，旨在帮助贫困的穆斯林大多数。政府法令要求该国约10,000名最大的纳税人——大多数是华裔——“捐赠”其税后利润的2%给班邦的基金。

不满。第二家公司由苏哈托本人担任主席，负责为国家飞机制造商IPTN开发一架20亿美元的喷气式飞机——使用同样由庞戈斯图等富豪提供的更多资金。这些公司“代表了一种不同类型的经济干预，”世界银行雅加达办事处主任丹尼斯·德·特雷警告说。它们“可能不会向商业界或投资者发出明确的信号。”

一些外国投资者和保险承销商对印度尼西亚表示不满。去年，美国海外私人投资公司取消了对自由港麦克莫兰的1亿美元政治风险保险政策。该决定正在华盛顿上诉。世界银行可能会取消一项类似的5000万美元政策，这将使自由港更加依赖印度尼西亚政府的保护，后者在当地自由港子公司中持有9%的股份。克莱斯勒公司在当地组装吉普切诺基，并正在考虑一项估计为1亿美元的扩张，表示对雅加达的汽车政策“非常担忧”。

尽管如此，没有外国公司威胁要撤出。意识到苏哈托的领导风格具有摆动的特点，大多数人希望他能将改革计划重新轨道。“这基本上就是这些事情的运作方式——一些向前，一些向后，”咨询公司商业顾问策略的负责人詹姆斯·卡斯特尔说。事实上，西门子刚刚完成了一项17亿美元电厂的融资。这家德国公司的合作伙伴是苏哈托的儿子班邦。对于外国投资者来说，与苏哈托家族成员合作无疑能缓解对不断变化的印度尼西亚政策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