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巨大的市场，巨大的头痛 - 彭博社

在过去三年中，北方电信公司在中国花费了数百万美元和大量企业精力，开展了一项赢得朋友和客户的活动。在北京邮电大学的校园内，北电运营着一个实验室，开发尖端无线通信系统和多媒体服务的应用。在上海，它有两个合资企业，设计和制造集成电路。在4月2日，北电首席执行官让·C·蒙蒂前往广东省，开设了一家拥有2000名工人的数字交换机工厂。在五年内，北电将雇佣700名中国工程师。

对于一些电信行业的人士来说，这种类型的承诺开始显得过于夸张。尽管北电努力推进，但发现其竞争对手也在做许多相同的事情。为了满足北京对其80亿美元市场的准入条件，AT&T、阿尔卡特、NEC等公司已经建立了数十个制造和研发合资企业，承诺在电信领域的各个方面进行技术转让。“这些公司承诺了整个世界，”北方商业信息（NBI）全球电信战略家菲利普·阿姆斯特朗说，该公司是《商业周刊》的出版商麦格劳-希尔公司的一个部门。“他们都将中国视为这个无尽的金矿。”

这种金色的形象可能已经开始褪色。中国仍然可能是全球最重要的新兴电信市场，但它也可能是最具挑战性的。北京一直不愿意向外国人开放其电信服务市场，令Nynex、贝尔南方和香港电信等运营商的希望感到沮丧。对于设备供应商来说，竞争如此激烈——而利润如此稀缺——以至于一些人甚至开始低声说市场可能准备迎接一次洗牌。“中国对每个人来说都不够大，”阿尔卡特阿尔斯通中国区总裁罗伯特·毛说，该公司控制着45%的交换机市场。但由于对长期发展的关注以及对被抛在后面的强烈恐惧，没有人知道如何降低投资和新交易的步伐。

显然，尽管如此，中国的形势远没有1993年那么乐观，当时诺基亚和AT&T推出了激进的投资计划，挑战市场领导者阿尔卡特、西门子和NEC。那时，西方电信公司称中国对其作为全球参与者的生存至关重要。中国仍然拥有巨大的潜力。国有运营公司的投资在过去五年中每年增长45%，而美国和欧洲的电信设备增长则停滞不前。更重要的是，由于中国几乎是从零开始，许多购买的设备都是最先进的。这可能使中国成为全球最大的无线技术和宽带服务的试验场之一。

折扣城市。但在争夺市场份额的过程中，竞争正在压缩利润。为了尽可能扩大安装基础，许多供应商以盈亏平衡的价格抛售设备。尽管中国每年以1400万条的速度安装新电话线——足以重新布线加利福尼亚——但根据NBI的数据，每条线路的平均价格已从170美元降至70美元。这比美国便宜约30%。随着巨头们争相扩大生产，中国可能很快会成为交换机、光纤、手机和公共分支交换机的大出口国。“我们在中国没有亏损，”诺基亚的Monty承认，“但我们尚未获得令人满意的投资回报。”

更糟糕的是，一些分析师质疑中国是否能够支付其想要订购的所有设备。邮电部计划在五年内将线路数量增加到1.7亿，但由于北京禁止外资直接投资电信运营公司，许多分析师预测中国将无法筹集到满足目标所需的580亿美元。根据NBI的估计，中国今年的资本需求将短缺10亿美元，部分原因是土地和劳动力价格上涨导致成本飙升。另一个问题是：面对来自竞争对手国有供应商的竞争，邮电部正在降低本地电话服务的收费。

因此，一些电信高管认为，行业正在收缩，而不是无限扩张。在美国，每个电信市场细分领域只有两到三个主要参与者，阿尔卡特的毛预测中国也将出现类似的整合。“与中国等同的增长的狂热时代已经结束，”他说。北电的蒙提现在强调，美国和欧洲——北电在服务而不仅仅是设备方面强势——仍然是更大的增长市场。中国仅占北电销售的5%。

这种重新评估使电信供应商陷入困境。在投资回报率方面，西方市场甚至其他发展中国家如印度或印度尼西亚可能看起来更具吸引力。但由于中国注定将成为最大的市场，没有人能承受将其拱手让给竞争对手。而且，由于电信供应商通过在设备销售后不断更新应用软件来获得最大的利润，因此在中国建立一个庞大的已安装交换机基础，即使初期亏损也是有意义的。

北京正在充分利用这一情况。作为市场准入的交换，中国政府希望公司在包括软件设计和微电子在内的各个领域进行本地生产并转移技术。自1993年以来，AT&T已签署20项协议，在中国生产交换机、高速传输设备和集成电路等产品。阿尔卡特决心坚守阵地，去年在上海开设了全球最大的交换机工厂之一，并正在扩展到亚微米硅晶圆、光纤、数字手机、ISDN和智能网络。NEC公司正在加快步伐，业务范围从微波系统到将其年交换机产能提高到350万台。

技术转移。诺基亚正在努力通过强调对本地研发的承诺来区分自己。通过其在北京和广东的大型实验室，诺基亚的中国工程师将致力于智能网络和交换机的研发，诺基亚的贝尔-北方研究有限公司承诺将中国作为全球生产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它还表示，将在其位于上海的集成电路设计企业、珠海的电话 handset 工厂和南京的传输设备企业转移最先进的技术，这些企业自1993年以来陆续开设。此外，诺基亚还与飞利浦电子和一家中国合作伙伴共同投资了一个价值10亿美元的亚微米硅晶圆厂，位于上海。

这些沉重的要求开始让一些外国人感到不满。一位西方设备供应商的官员表示：“他们不能一直榨取我们到极限，还指望我们成为长期合作伙伴。”尽管大多数电信公司仍然抱有希望，认为今天的利润牺牲将在未来得到回报，但这条路变得越来越漫长。萨洛蒙兄弟香港有限公司的高级分析师安德鲁·哈灵顿警告说：“中国市场的发展形势要求他们必须采取非常长期的视角，以证明他们的投资是合理的。”问题是有多少供应商有资金和耐心继续参与北京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