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纸与丝绸：美国贸易代表在北京 - 彭博社

忘记日本吧。凭借其庞大的经济和长达一英里的贸易违规记录，中国已成为世界上最令人困扰的非法贸易者。因此，克林顿政府一定在追踪这个中原王国的谈判团队，对吧？

其实只有两个人。无论是中国仿冒美国软件的问题，还是对堪萨斯小麦进口的限制，或是对美国半导体制造商技术的敲诈，来自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的同两位谈判代表都在北京下飞机。

尽管如此，李·M·桑兹和黛博拉·莱尔取得了成果。他们最大的成功是：去年的协议旨在根除对美国电影、软件、书籍和音乐光盘的盗版。尽管代理贸易代表查琳·巴尔舍夫斯基签署了最终协议，但桑兹和莱尔为避免一场代价高昂的贸易战铺平了道路。巴尔舍夫斯基说：“这是一个极其有效的团队。”

知识产权的灵魂伴侣。问题是，中国并没有遵守1995年2月的协议。它正在打击盗版商品的零售商，但对生产这些商品的工厂却没有采取行动。因此，桑兹和莱尔再次加大了压力。除非中国尽快遵守，否则政府将对中国进口商品施加超过20亿美元的制裁。目前，北京对此感到犹豫。但自1991年以来，桑兹已经前往北京近50次，他对此并不在意。这位44岁的助理贸易代表说：“与中国签署协议总是变成另一场关于他们将如何实施的谈判。”

这对搭档的韧性和街头智慧赢得了美国商界的赞誉。前香港美国商会会长汤姆·戈曼说：“他们知道如何表现出尊重，也知道如何坚韧不拔，而这是一条非常细微的界限。”尽管如此，桑兹的独立倾向让一些同事感到不快。“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他，因为他不是很合群，”一位政府官员说。

作为智力灵魂伴侣，增强了这对搭档的火力。同行们表示，桑兹和莱尔具有战略思维，理解在中国和美国建立联盟以赢得交易的必要性。“他们可以接着对方的话说，他们的想法非常相似，”国家安全委员会前亚洲主任道格拉斯·帕尔说，他是桑兹和莱尔前老板的哈佛大学同班同学。

桑兹与莱尔（31岁）自1992年加入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USTR）以来密切合作，是推动力和全局观的人。“我总是将贸易置于克林顿政府更大目标的战略背景中——创造就业和经济增长——以便让中国人理解”美国为何提出某个问题，桑兹说，他和莱尔一样，都是共和党人。

他早早就意识到贸易与就业之间的联系。当他13岁时，他的父亲在电视制造商菲尔科（Philco）失业，因为该公司受到日本进口的冲击。这个家庭不得不离开他的家乡费城。

佛教名言。他在1971年夏天在韩国度过时，迷上了亚洲。1973年从纽约城市大学毕业后，他在哈佛大学获得东亚研究硕士学位，然后在耶鲁大学进行中国历史的研究生工作。与此同时，他对经济学产生了兴趣。他未完成的博士论文是关于17和18世纪北京书商区的商业历史。离婚后，他与19岁的儿子一起生活。在他前往香港的旅行中，他会探望住在那里的14岁女儿，她与他的前妻一起生活。

桑兹于1981年加入国务院。在1980年代中期担任美国驻北京大使馆的经济官员时，他游历各省，建立了广泛的联系，并学习经济是如何运作的。这段经历在他1991年作为首位常驻中国的USTR官员时是无价的。“如果你理解你的合作伙伴面临的困难，”他说，“谈判就会容易得多。”

尽管桑兹参与了日本的贸易谈判，但他在中国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他领导了与北京的艰苦谈判，促成了1992年的协议，迫使中国解除对各种进口商品的限制。在谈判期间，莱尔回忆道，桑兹与他的中国对手交换了佛教名言，将其与市场准入的问题联系起来。该协议为美国的电信等行业开创了先河。其结果之一是，AT&T与中国之间达成了一项协议，销售额达数亿美元的交换机。

莱尔的商业直觉和对细节的敏锐观察与桑兹的战略视野相辅相成。她的年轻和出众的外貌掩盖了她的聪明才智。东曼柯达的高管艾拉·沃尔夫回忆道，曾是她在USTR的老板：“当我们把她放在经验丰富的中国谈判者面前时，他们会想‘嗯，活肉’，但他们很快就意识到外表是具有欺骗性的。”莱尔本月结束短暂的产假，研究贸易的奥秘，以防中国人考验她。在关于知识产权的谈判中，她回忆道：“我特别注意了解他们的版权法，以便能够引用给他们。”

莱尔大部分时间在英国和德国长大，她的父亲是一名空军战斗机飞行员，驻扎在那里。1988年，她在乔治华盛顿大学获得国际关系硕士学位后，加入了商务部。她在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亚洲事务单位工作了一段时间，然后跳槽到USTR。她嫁给了约翰·罗杰斯，他是高盛公司的高管，在布什政府期间曾是国务院的高级助手。

随着中国人支持其反盗版承诺的时间所剩无几，桑兹和莱尔作为优秀谈判者的声誉正受到考验。国会山对中国的抨击以及政府在中国政策上的犹豫并没有改善这种气氛。根据以往的贸易谈判，直到美国宣布制裁，北京不会让步。当那发生时，可以指望美国贸易代表的精干团队进行强硬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