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反击 - 彭博社

在北京的专属领导复合区中南海的墙内，场地整洁，桃花瓣飘落在宁静的湖面上。但尽管表面平静，这里却是强硬政策制定的指挥中心——特别是针对美国。由于对克林顿政府被认为的软弱反应，更加自信的中国领导层对美国的外交政策感到厌倦，该政策只关注贸易问题和知识产权，却避免制定更广泛的中国政策。对于美国决定在三月派遣两个航母战斗群来保卫台湾的决定的愤怒，显然也改变了北京的语气。

这种更强硬的立场似乎反映了江泽民主席和其他高层领导人的信心，他们认为中国正在应对内部挑战，并能够抵御美国的施压策略。4月19日，江泽民对包括《商业周刊》编辑在内的一小群外国人表示，虽然他希望“持续、快速和健康的增长”，但来自贫困和富裕省份的竞争压力促使他寻找一个中间立场。“我必须始终戴上保守的帽子，”他说。

克林顿政府已经同意给予中国最希望获得的最惠国（MFN）贸易地位。但它可能会因中国盗用美国软件和类似产品而对中国征收20亿美元的关税。而国会可能会通过一些制裁，克林顿总统在选举年可能会发现很难否决这些制裁。

但中国的立场越来越是，美国缺乏施加任何严重经济压力的能力，因为美国企业在中国有巨大的利益。“当你知道你可以随心所欲时，你可以对外界采取最强硬的立场，”香港民主党主席、北京的主要批评者马丁·李说。“拥有12亿人口的市场，他们知道他们会得到他们想要的。”

在紫光阁的一张扶手椅上，64岁的技术官僚和潜在总理李岚清是这一更强硬立场的传声筒。在与《商业周刊》编辑的采访中，他握紧拳头，指责华盛顿发出混合信号，并要求了解美国的立场。“如果你想和我们打架，你最好告诉我们，”他说。

“无法执行。”在台湾问题引发的争议之后，北京的领导人威胁要对任何美国制裁进行报复，甚至是选择性的制裁。李暗示中国可能会增加与欧洲和日本的贸易——或者甚至可能创建一个保护主义的东亚贸易集团。“无论美国如何反应，迟早中国在政治和经济上都会变得强大，”一位中国经济学家说。“选择是保持良好关系，而不是敌对。”

尽管有这些威胁，政府正在准备对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玩具、服装和其他来自中国的商品征收惩罚性关税，因为中国未能执行1995年的知识产权协议。华盛顿正在考虑的其他一些制裁（表格）显然旨在为国会和政府在续签中国最惠国待遇时提供政治“保护”，可能没有任何条件。为了避免给中国批评者留下空间，民主党人正在敦促总统通过在非最惠国待遇问题上采取强硬立场来为自己免受“对中国态度软弱”的指控。一个主要的猜测游戏是：参议院多数党领袖鲍勃·多尔（R-Kan.），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将在中国辩论中持何立场。

国会中广泛考虑的一个替代方案是结束对中国的乌拉圭回合优惠，预计将使其损失约10亿美元。第二个方案是结束对由中国军方控制的公司的商品的优惠关税。但确定许多中国企业的来源可能会是一场噩梦。“针对中国军队可能会让人感觉良好，但这可能是无法执行的，”一位共和党众议院工作人员说。第三个方案是众议院少数党领袖理查德·A·盖普哈特（民主党-密苏里州）是希望国会批准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条款的人之一。其他人则希望加快台湾加入世贸组织的进程。

美国精神分裂症。这些举措都不会说服中国领导人改变政策。它们也不会对中国飙升的贸易顺差造成太大影响。例如，对毛绒玩具的关税增加不会迫使中国释放政治犯或关闭更多的光盘盗版工厂。

但美国商界领袖警告称，这些举措可能会促使中国领导层惩罚与日本和欧洲竞争的主要美国公司，这些公司在中国市场上争夺巨额交易，而中国市场的经济增长超过10%。 “中国人将华盛顿的所有这些措施视为宣战，尤其是在台湾问题上，这被视为破坏我们的一个中国政策，”一位企业游说者说。

李鹏总理最近决定购买空客工业公司的飞机而不是波音公司的飞机就是一个例子。波音和其他公司正在努力安抚中国领导层，同时劝阻华盛顿采取会搅动局势的行动。“在两国之间整体不确定的气候下，批准[波音销售]对我来说似乎是不可能的，”波音商用飞机集团总裁罗纳德·B·伍德德说。

反映出美国对中国的潜在精神分裂，这种商业论点在对北京糟糕的人权记录、对台湾的欺凌以及向巴基斯坦贩卖导弹和核技术的反华批评者中并没有引起太大反响。“对我们来说，什么都不做，仅仅无条件地续签最惠国待遇将是一个道德问题，”弗吉尼亚州的共和党人弗兰克·R·沃尔夫说。一位高级民主党工作人员补充道：“气候已经改变。人们在寻找某种有价值的替代方案[以取代最惠国待遇的撤销]。”

因此，华盛顿关于中国贸易特权的辩论不仅仅是春季的一个仪式。这是美国在如何应对中国日益增长的经济和军事力量方面加深困境的一个标志。克林顿的“建设性接触”政策并未被广泛认为有效。因此，一些政策制定者呼吁结束破坏性的贸易战轮回。

但美国人似乎对如何与北京实现更广泛、更有效的接触感到无从下手。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华盛顿的选举年政治是否会与中国日益增强的自信相结合，使两国关系陷入更深的困境。两大超级大国之间意志的关键考验可能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