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苏经济 - 彭博社

美联储大理石总部的气氛与白宫的派对氛围并不相符，克林顿总统的经济团队几乎要庆祝破开香槟。但中央银行家们的安静满足感同样重要。“我们经历了雪、罢工、没有数据、坏数据，然而这个经济依然在正轨上，”一位美联储官员自豪地说。“看起来不错。”

所有庆祝的原因：一系列报告显示美国经济意外强劲。经过通货膨胀调整后的国内生产总值在第一季度以2.8%的年率增长——比大多数经济学家预期的高出整整一个百分点。5月2日的GDP报告显示资本支出激增14.5%，这证明了1990年代的投资热潮并未结束。消费者信心和制造业的乐观报告也提升了对强劲春季的希望。即使4月份的招聘报告疲软——企业仅增加了2000个工作岗位——也未能抑制乐观情绪。

像往常一样，华尔街的扫兴者在好消息面前惊慌失措。30年期国债的利率首次超过7%，交易员们担心经济繁荣将引发通货膨胀，并迫使美联储收紧政策。和往常一样，华尔街反应过度。从5月1日到5月7日，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下跌了154点，尽管在5月8日反弹了53点，达到5474点。

确实，经济看起来比预测者，包括许多中央银行内部人士，预期的要强劲得多。但美联储主席艾伦·格林斯潘对此消息处之泰然。由于去年底库存增长放缓，经济受到抑制，格林斯潘预期1996年初将出现大幅增长，并预计4月至6月季度也将有类似的增长。

与金融市场不同，美联储并不因好消息而感到不安。中央银行希望让经济扩张持续下去，直到看到通货膨胀上升的警告信号，而不是像常常被指责的那样对经济施加速度限制。随着企业以每年3.8%的速度增加新的生产能力，格林斯潘及其团队认为，除了谷物和汽油价格的异常飙升外，价格压力不大。债券利率的上升也将使美联储的工作变得更容易，在经济过热之前，预计将在今年晚些时候降温。综合来看，费城联邦储备银行行长爱德华·C·博恩表示：“形势强烈支持适度增长和控制通胀。”翻译：在选举日之前，不要指望美联储会提高或降低短期利率。

就在三个月前，一个被搁置的中央银行似乎是不可想象的。当美联储在1月31日最后一次降息时，经济看起来如此受天气影响和疲软，以至于华尔街正在听取衰退熊的意见。在3月，由劳伦斯·H·迈耶及其合伙人进行的调查中，15位经济学家中有8位仍在预测美联储将进一步放松政策。但最新的数据对此进行了否定。现在，面板上的任何人都不再预期降息。两位经济学家预测到8月份将会加息。

稳健的增长路径。看似从衰退到繁荣的突然转变让许多预测者质疑这一上升的强度。第一季度的GDP因“奇怪的波动而得到提升，这些波动都集中在正面，”国家制造商协会首席经济学家戈登·R·理查兹表示。理查兹认为，消费者在圣诞节后的购物狂欢，加上底特律的汽车折扣，将在1996年晚些时候削弱支出。而商务部无法解释为何GDP显示出大量计算机和其他资本设备的购买，而一些制造商的出货量却显示销售放缓。

但即使2.8%的估计被下调，经济仍然保持在一个稳健的增长轨道上。这在库存中显而易见。以计算机行业为例：在一月份，仓库满满当当，个人电脑制造商停止购买芯片和组件。但随后，个人电脑的销售让许多人感到惊讶，保持强劲——惠普公司在1995年第一季度的单位出货量增长了64%。康柏计算机公司的销售增长了27%。市场预测也变得乐观。Dataquest公司的研究人员现在预测全球个人电脑销售增长19.1%，低于1995年的25.6%的增长，但“远非艰难的一年”。

设备制造商也看到持续的强劲。Giddings & Lewis公司，美国最大的机床制造商，向小型制造商的销售稳定，这些制造商必须升级他们的设备以降低成本。施乐公司的新一代复印和打印设备推动了美国5%的销售增长，几乎是整体经济扩张速度的两倍，海外增长更快，尤其是在拉丁美洲。

飞机销售正在蓬勃发展，仅在三月份就占据了总工厂订单1.5%增长的大部分。波音公司宣布将雇佣8200名工人，在接下来的12个月内将其月生产率从17架飞机提高到27架。即使商业建筑也正在走出1980年代后的长期低迷。亚特兰大的建筑商忙于完成奥运设施，已经为比赛后积累了大量订单，而美国各地的中型市场正在看到租金上涨和对办公建筑的压抑需求。

在底特律，第二季度的汽车生产将比1995年高出6%。在消费者信心的推动下，行业经济学家将1996年汽车和卡车的销售预测上调了10万到20万，达到1530万辆。而整体就业增长——截至四月平均每月增加166,000个工作岗位——让零售商们对他们1995年的低迷感到乐观：“消费者似乎状况良好，”J.C. Penney公司的经济学家伊拉·A·西尔弗说。

然而，到年中，更高的利率可能开始产生影响。自一月份以来，债券利率的上升已经扼杀了抵押贷款申请，尤其是再融资，使消费者在应对接近创纪录的债务时灵活性降低。高利率将挤压家庭和企业支出。但即使下半年增长放缓，国内生产总值预计全年仍将增长2.3%。雷曼兄弟公司首席经济学家艾伦·M·西奈表示：“在扩张的第六年，这种持续增长看起来非常好。”

明显的宽慰。在1600宾夕法尼亚大道，这种情况看起来尤为好。尽管他们担心听起来过于乐观——并激怒对失业和工资增长缓慢感到恐惧的选民——克林顿派也忍不住欢呼。“看看企业在做什么——他们在投资，”财政部长罗伯特·E·鲁宾说。“这验证了我们的政策。”对于政治助手来说，这种宽慰是显而易见的：“这些数字已经打击了共和党关于‘克林顿危机’的努力，”白宫的一位高级官员说。

嗯，实际上并非如此。等待提名的共和党候选人参议员鲍勃·多尔（R-Kan.）和其他共和党人抓住四月份疲弱的就业报告，猛烈抨击“跑步机经济”，在这种经济中，人们工作越来越努力却始终无法取得进展。“克林顿的高税收、大政府政策已经抽走了经济的活力，”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哈利·巴伯指责道。

选民会认同谁的经济版本？仅根据增长和通货膨胀率，“这次选举太接近无法判断，”耶鲁大学政治经济学家雷·C·费尔说。但如果这些数字继续符合美联储的预期，白宫应该保持香槟的冰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