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迹药物的第二次复兴 - 彭博社

十年前，华尔街将心脏病药物TPA视为生物技术的第一个十亿美元的畅销药。由基因泰克公司首创的基因拼接溶栓药承诺拯救生命，并彻底改变治疗方式。

这个承诺证明是难以实现的：医生担心TPA的强效副作用，医院对其高昂的费用感到忧虑，许多患者到达医院的时间不够快，无法发挥其作用。去年，基因泰克仅售出价值3.01亿美元的TPA——而且是在花费数千万进行研究以证明其相对于更便宜的竞争对手的价值之后。

开放之门。现在，在一个显著的似曾相识的案例中，TPA再次被誉为神奇药物——这一次，作为中风的首个治疗方法。在新的研究的鼓励下，医生们设想在中风后立即使用溶栓药，以恢复血液和氧气流向脑组织，防止不可逆转的损害。“我们终于打开了大门，”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神经学家帕特里克·D·莱登博士说，他表示自己“花了十年时间治疗一种没有治疗方法的疾病。”

6月6日，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的一个顾问委员会将审查基因泰克申请将TPA作为中风治疗药物的申请。该申请已获得快速通道状态，期望值很高。但这一次，华尔街的预测充其量也只是温和。尽管前景光明，但TPA用于中风的市场障碍将比用于心脏病时更加复杂。

每年，有50万美国人遭受中风——血流中断导致脑细胞死亡或受损。中风是第三大杀手，仅次于心脏病和癌症，也是美国致残的主要原因。虽然约17%的中风是由破裂的血管引起的，但绝大多数是缺血性中风：它们发生在动脉的阻塞使大脑失去血液和氧气时。大约只有20%的中风患者因此死亡，但许多人会遭受瘫痪以及语言和视力受损。

好消息是，许多公司将中风作为突破性药物的下一个重大机会。TPA是第一个：在去年十二月发表的一项研究中，国家卫生研究院中风与创伤部门的研究人员显示，如果在中风发作后三小时内给予TPA，完全康复的发生率将增加50%。

不幸的是，尽管TPA有可能在明年获得中风治疗的批准，但短期内不太可能出现大量戏剧性的康复。当前，所有中风患者中不到10%能及时到达医院接受TPA治疗。大多数患者和医院并不将中风视为需要迅速干预的紧急情况。中风症状并不像心脏病发作那样戏剧性或疼痛。而且，脑损伤或高龄可能会影响患者的理解能力。

但是，延误困扰着整个系统：急救人员没有准备好诊断中风患者并迅速送往医院；急诊室常常“停放”中风患者，医疗设施也没有组织好进行患者在接受TPA之前所需的脑部扫描。

即使是TPA最大的支持者也承认，许多神经科医生对该药物的副作用感到紧张。研究清楚表明，接受治疗的患者比未接受治疗的患者拯救的生命更多。但在大约7%的病例中，该药物会导致脑出血，这通常是致命的。这意味着给予TPA的医生不可避免地会使一些本可以存活的患者失去生命。更保守的神经科医生对做出这些快速权衡的决定“相当犹豫”，解释说，约翰·R·马勒博士是一位强烈支持该药物的NIH神经科医生。

总的来说，分析师对基因泰克能否迅速为该药物建立一个畅销市场持怀疑态度。例如，如果在1997年获得批准，史密斯巴尼公司分析师Reijer Lenstra预计中风使用将仅在1998年为TPA销售增加2200万美元。“在一个试验中心，只有1%的中风患者在三小时的时间限制内到达医院，”Lenstra说。

基因泰克对TPA用于心脏病发作的使用过高估计导致了收入预测的差距，这使得公司在1990年不得不将大部分股份出售给罗氏控股有限公司。为了建立市场份额，基因泰克不得不帮助教育医生和患者关于尽快赶往医院的重要性。只有时间和经验使医生对出血风险感到更加舒适。

这一次，该公司的公开姿态非常谨慎。首席执行官Arthur D. Levinson不会就该药物接受采访。参与TPA推出的市场副总监Greg Vontz表示，公司专注于教育神经科医生，而不是在华尔街炒作该药物的前景。“我们必须在医院建立关系。我们在1987年并不知道这一点，”他说。

高价格。确实，基因泰克因对心脏病专家和医院药房使用高压销售策略而受到广泛批评，并且将TPA的典型剂量定价为2200美元，约为竞争药物链激酶成本的10倍。研究表明，链激酶在心脏病发作中的效果仅稍逊于TPA。基因泰克不会透露将对中风患者收取多少TPA费用，但链激酶不会成为竞争对手。在中风治疗试验中，它导致了不可接受的脑出血率。

基因泰克面临其他竞争。然而，总部位于马萨诸塞州列克星敦的Interneuron制药公司正在测试一种所谓的神经保护剂，名为西替利嗪。与其说这种药物是破坏血栓，不如说它似乎减少了中风后导致脑细胞损伤的有毒物质的水平。

理论上，这些药物应该是互补的。但Interneuron的试验显示，患者恢复的数字与基因泰克相似，并且是在患者到达医院后的24小时内实现的，没有观察到严重的副作用，包括出血。该公司迅速比较这些药物在医生中的接受度。Interneuron首席执行官格伦·L·库珀表示，使用TPA时，神经科医生必须在深夜赶到医院——这对他们来说并不习惯。“有时候，这些实际问题会产生重大影响。”

一些研究人员对这种说法感到沮丧。他们表示，TPA在一项大型、管理良好的试验中证明了自己，并且离批准更近。德克萨斯大学休斯顿分校中风项目主任詹姆斯·格罗塔表示，医生不应该被吓退。他认为Interneuron对这些药物的比较是“煽动性和不负责任的”。与此同时，基因泰克正在努力延长TPA有效给药的时间窗口。它还在测试另一种药物，名为TNK，这可能在心脏病发作或中风时更快、更容易给药。

参与NIH试验的许多医院正在努力更积极地治疗中风患者。一些医院正在实施“中风代码”程序，这将使急救人员迅速行动，就像“蓝色代码”对心脏病发作的作用一样。国家中风协会等团体正在努力敦促公众了解中风的症状（表格），并在症状出现时立即拨打911。

但是，基因泰克要想在这个新应用上取得成功，将需要医生、医院、急救人员和患者之间的卓越协调。这可能需要数年时间，即使一个更谦逊的基因泰克这次做对了一切。医学正处于历史上首次有意义的中风治疗的边缘。但奇怪的现实是，为大量患者带来改变的过程可能会异常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