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患者的希望之光 - 彭博社

六年前，梅尔文·A·弗朗西斯的医生传来了坏消息，他患有食道癌。这是一种每年影响12,000名美国人的可怕疾病，许多受害者无法吞咽，对于95%的人来说，最终导致死亡。弗朗西斯当时是田纳西州一家繁荣制造公司的总裁，他对诺克斯维尔汤普森癌症生存中心的胃肠病专家伯根·F·欧弗霍尔特描述的手术前景感到震惊。他的食道大部分将不得不在一次如此毁灭性的手术中被切除，以至于他可能再也无法正常进食。

幸运的是，还有一种替代方案。在欧弗霍尔特的建议下，弗朗西斯成为第一批接受一种名为光动力疗法（PDT）实验性程序的美国人之一。首先，欧弗霍尔特给弗朗西斯注射了光敏药物Photofrin，这种药物会在癌细胞中积累（表）。三天后，他用低功率红激光光束照射肿瘤30分钟。这引发了一种反应，杀死了癌细胞而没有烧伤周围的皮肤。“这简直是轻而易举，”欧弗霍尔特说，他在同一天就让弗朗西斯回家。67岁的弗朗西斯现在已经无癌症。而且这种治疗也缓解了他的慢性胃灼热。“我可以吃辣椒，或者任何我想吃的东西，”他自豪地说。

这听起来可能像是奇迹般的治疗，但弗朗西斯的康复并不是偶然。受到来自日本、欧洲和北美的类似戏剧性结果的支持，PDT正在成为医学上最有前途的新疗法之一。去年12月，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批准了Photofrin用于晚期食道癌的治疗。在四月底，日本的国家健康保险计划同意将Photofrin作为早期肺癌、食道癌、胃癌和宫颈癌的潜在治疗方案进行覆盖。法国、加拿大和荷兰最近也批准了它在对抗癌症方面的更有限用途。“随着新[PDT]药物的开发，兴趣将会爆炸性增长，”马里兰州贝塞斯达国家癌症研究所胸部肿瘤科主任哈维·I·帕斯博士预测。

PDT 然而，不仅仅是一种癌症治疗。因为它所使用的光敏药物会在任何快速生长的细胞中积累，而不仅仅是癌细胞，研究人员表示它可以用于许多疾病，从银屑病到退行性眼病。新泽西州 Dusa Pharmaceuticals Inc. 的首席执行官 D. Geoffrey Shulman 博士预计，在未来 5 到 10 年内，将会有一个数十亿美元的年市场。近年来，制药巨头 Ciba-Geigy、Pharmacia & Upjohn 和 Sanofi Winthrop 已与 PDT 药物开发商签署了联盟。

所有这些都使 PDT 股票飙升。尽管最近有一些获利回吐，加利福尼亚州圣巴巴拉的药物开发商 PDT Inc. 的市值已从 1995 年 4 月首次公开募股时的 6500 万美元上升至约 5 亿美元。行业领导者温哥华的 QLT PhotoTherapeutics Inc.，Photofrin 的制造商，正在纳斯达克交易，价格接近 23，是其 52 周低点的五倍。鉴于这种疗法的巨大潜力，H.H. Meyerson & Co. 在新泽西州泽西市的分析师 Jeffrey H. Berg 预测，所有与 PDT 相关的股票在未来几个月可能会进一步升值。

大片。怀疑论者认为，这种非凡的上涨过于夸张。“PDT 可能需要比投资者意识到的更长时间才能见效，”多伦多 Yorkton Securities Inc. 的分析师 Ezra Lwowski 警告说。

然而，大多数熟悉 PDT 的医学人士似乎相信它将成为一部大片——部分原因是它与注重成本的医疗环境非常契合。首先，PDT 比传统手术侵入性更小。例如，目前对肺癌的推荐是手术切除全部或部分肺部，需住院 5 到 10 天。接受 PDT 治疗的患者很少需要住院。

此外，由于光动力疗法（PDT）精确靶向异常细胞，它避免了癌症化疗和放疗常常带来的可怕副作用。这些副作用包括恶心、免疫系统和内脏器官的功能衰竭。使用光敏剂（Photofrin）时，主要的副作用是对阳光的敏感，患者通过避免直接阳光照射四到六周来应对。研究人员表示，新一代的PDT药物将更快地从体内清除，从而减少敏感性。

这种信心建立在超过20年的PDT研究基础上。纽约布法罗的罗斯韦尔公园癌症研究所的癌症研究员托马斯·J·道赫提博士于1981年开发了光敏剂，这是第一种PDT药物。早期的临床试验结果令人鼓舞，但临床医生缺乏负担得起且易于使用的光源。到1990年代，几家激光公司解决了这个问题，严肃的临床测试重新开始。

PDT远非万灵药。与化疗不同，PDT无法追踪已在全身转移的癌细胞。而且与光敏剂等药物一起使用的光线并不能深入穿透。通过导管，医生可以到达一些内脏器官。即便如此，他们对大型肿瘤造成的损伤也仅限于有限的范围。

PDT最大的希望在于早期癌症患者。但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遵循其惯例，不愿在获得更多数据之前批准更广泛的使用。目前，唯一批准的应用是针对食道癌晚期患者。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PDT的好处也可以是显著的。纽约哥伦比亚长老会医疗中心临床胃肠病学主任查尔斯·J·莱特代尔博士表示，PDT可以暂时清除食道。最近，他使用它帮助一位患者在孩子的婚礼上吃蛋糕。“这是一种非常令人满意的方式，让[患者]的最后日子更加舒适。”

然而，更令人欣慰的是能够拯救患者的生命。在日本，医生们正在利用光动力疗法（PDT）来实现这一目标。东京医科大学外科主任加藤春文博士表示，使用光敏剂的PDT在日本的临床试验中发现，它在“早期肺癌患者中实现了90%的完全缓解，在[早期]食道、胃和宫颈癌患者中超过80%。”现在，国家健康计划将覆盖费用，Kato预测，PDT将“在日本普及”，这得益于日本的医疗系统注重癌症的早期发现。他指出，日本的吸烟者定期接受肺癌筛查。

美国医学界认为，这种筛查并没有显著减少肺癌死亡人数。这一观点源于1980年代初进行的一项重大美国研究。但光动力疗法正在帮助扭转这种消极态度。佛罗里达州杰克逊维尔梅奥诊所的肺癌专家丹尼斯·A·科尔特斯博士参与了该研究，并最初支持其结论。但在实验性使用PDT超过十年后，科尔特斯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他的研究表明，接受PDT治疗的早期肺癌患者中有43%在至少五年内保持无病状态。他认为，美国应该重新考虑其对肺癌的处理方式，其他专家也对此表示赞同。NCI的帕斯表示，如果美国将PDT与积极的早期疾病筛查相结合，可能会减少这种国家主要杀手之一的死亡率。

眼睛向右。QLT希望在明年尽快获得FDA对Photofrin在早期肺癌中的批准。这仅仅是个开始。在明尼阿波利斯耳鼻喉诊所，梅里尔·A·比尔医生称光动力疗法（PDT）是对抗口腔、喉咙、喉和舌头早期癌症的“重要进步”。他的试验显示治愈率高达95%，且没有永久性副作用。其他医生认为PDT可能对皮肤、前列腺甚至大脑的癌症有效，以及一种影响100万美国人的前癌症状况，称为巴雷特食管。

最有前景的应用领域之一是一种眼病，称为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AMD）——这是60岁以上人群失明的主要原因。每年有超过100,000名老年美国人遭受这种疾病的最严重形式，而目前的治疗仅能帮助其中20%。美国和欧洲的初步研究表明，QLT生产的一种名为BPD的PDT药物可以稳定或改善视力。QLT已将这一应用许可给Ciba Vision Ophthalmics，纽约瑞银证券的生物技术分析师马克·奥斯特罗表示，这可能成为PDT最大的成功。

随着行业内两种最先进的药物——Photofrin和BPD的掌握，QLT准备成为首个行业巨头。该公司在过去五年中报告的累计亏损为4600万美元，收入仅为800万美元。但在生物技术行业，这种亏损并不罕见，即使是最有前景的治疗方法也可能需要十年或更长时间才能获得市场认可。现在Photofrin已获得批准，Nesbitt Burns Inc.的分析师克里斯汀·沙雷特预测，QLT可能在今年早些时候实现盈利。到2003年，她预计不断上升的特许权使用费收入可能帮助QLT在收入达到1.8亿美元的情况下，税前赚取1.16亿美元。

前列腺治疗。到那时，QLT将面临大量竞争。PDT Inc.的第一种药物——SnET2——在艾滋病相关的卡波西肉瘤和前列腺增生的测试中显示出良好的结果。这种药物于1995年7月被Pharmacia的意大利子公司许可。位于加利福尼亚州桑尼维尔的Pharmacyclics有一种名为Lu-tex的药物，声称可以消除动脉粥样硬化中阻塞血管的斑块。而Dusa Pharmaceuticals正在开发可以局部应用的药物。这些药物为去除多余的毛发和癌前皮肤病变带来了希望。

尽管前景光明，PDT肯定会经历成长的烦恼。“医学界在采用新技术方面相当保守，”1981年共同创办QLT并现任首席执行官的温哥华著名科学家朱莉亚·G·莱维博士说。她与这种疗法有个人关系：她的祖母和母亲因黄斑变性失明。由于这是遗传性的，“我知道我也会得这个，”她说。但莱维知道，进行临床试验并获得所有她和其他人所针对疾病的监管批准将需要数年时间。与此同时，其他有效的新治疗方法肯定会出现。

关注这些公司的股票分析师也有担忧。他们预计，随着研究人员确定哪些PDT药物对特定疾病最有效，将会出现药物的洗牌。这使得挑选赢家变得非常困难。尽管如此，PDT在根本改善可怕疾病治疗方面的能力已经显而易见。梅尔文·弗朗西斯在与食道癌的斗争中体验到了这种力量。很快，可能会有更多像他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