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A是如何让Halcion漏网之鱼的 - 彭博社

在1992年初，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的调查员D. Michael Erspamer正紧追制药巨头Upjohn公司。问题是：该公司是否故意向FDA隐瞒了其畅销安眠药Halcion存在的问题的关键信息？这款有争议的药物因记忆丧失、眩晕和抑郁等副作用最近在英国被禁用。1992年3月17日，Erspamer即将从Upjohn公司获取一批新文件。“我们怀疑有不当行为，”他回忆道。

然而，那天他接到了FDA底特律办公室的电话：停止调查，他被告知。甚至连文件都不要收集。最后一击：尽管有证据表明Upjohn在一项关键研究摘要中未能报告该药物的不良反应，但该机构决定不将此案移交给司法部。“这是一个判断错误，”Erspamer说，他在1994年退休。

翻转局面。现在，在一个令人惊讶的自我反省中，FDA于5月29日承认其调查员是对的：该案件应该移交给司法部。这并不一定意味着Upjohn，现在的Pharmacia & Upjohn Inc.，正在或将被指控不当行为。分析师表示，即使发生这种情况，对该公司的底线影响也将很小，因为由于争议和仿制药竞争，全球Halcion的销售额已降至1988年高峰2.58亿美元的一半以下。

但这一罕见的翻转可能会产生重大后果。律师表示，这将有助于在全球73起针对该公司的诉讼中与之抗争的原告。而且在国会希望FDA更快审查药物的时刻，这场风波“是一个警示故事，表明我们在保护消费者免受潜在危险药物的影响方面做得不够，”乔治华盛顿大学的健康政策专家Thomas J. Moore说。

故事始于1970年代初。在一个名为协议321的研究中，Upjohn给了30名密歇根州的囚犯六周的Halcion。副作用严重到五人退出，许多人表示他们再也不会服用这种助眠药物。

但在1991年，远在该药物1982年获批之后，一名在服用Halcion时杀死母亲的女性的律师做出了一个关键发现：Upjohn未在其发送给FDA的摘要中提及一些囚犯的副作用。Upjohn迅速向该机构披露了这些差异，归咎于简单的文书错误，并辩称这只是一个小错误。FDA同意了——直到英国当局利用这一新信息作为强有力的证据，认为该药物应该被禁用。随后，FDA要求Upjohn改变Halcion的处方方式，以减少副作用的风险。1991年12月，Erspamer被要求启动他的调查。

那么，为什么他的上司在四个月后叫停了调查？一个表面上的理由是技术性的：Erspamer提出了Upjohn的欺诈问题，这是一种刑事犯罪，这将超出他民事调查的权限。他的上级显然没有意识到，FDA的一位高级执法人员早前已裁定，如果调查转向刑事嫌疑，民事调查不必停止。

批评者认为问题不仅仅在于沟通不畅。FDA官员淡化了Upjohn的遗漏，称321研究本身并不重要。批评者指责，这表明FDA过于急于保护该药物。“这些家伙因为批准药物花费太长时间而受到如此多的批评，以至于一旦他们批准，就不愿意承认错误，”前FDA调查特别助理James G. Phillips说。

该机构的失误并没有就此结束。在1994年4月，在他计划退休的前夕，Erspamer完成了他的检查报告。这是一颗重磅炸弹。“321的错误报告并不是一个孤立事件，”他写道。“我们得出结论，该公司在Halcion方面一直存在持续的失当行为。”该报告引发了媒体的狂潮，促使专员David A. Kessler成立一个特别小组来调查该机构对这一事件的处理。

不幸的是，一位特别小组的参与者表示，调查并不总是关注真相。“似乎有一种努力在批评Erspamer，认为他是一个沮丧的流氓调查员，正在对该机构进行最后的攻击，”他说。其他成员对此表示异议。特别小组花费了超过两年的时间来完成其报告——而且仅在众议员Joe Barton（R-Tex.）的传票威胁后才完成。FDA官员坚持认为他们本来会完成，但承认Barton加快了时间表。

5月29日的报告比许多人预期的要严厉。虽然它驳回了Erspamer对Upjohn的不当行为的许多指控，但特别小组表示，该公司——无论是故意还是无意——对一些研究进行了错误陈述。一些特别小组成员通过提出对“对早期决定的预定承诺……以及对新信息的不愿回应”的担忧，呼应了批评者。Barton表示：“这几乎是FDA承认自己没有妥善处理这个问题的极限。”

新的担忧。该报告仍未解决更大的问题，例如FDA发现药物申请中差异的能力。在Halcion的案例中，Upjohn为每位密歇根州的囚犯提供了副作用的原始数据。然而，FDA审查员并没有发现摘要中的遗漏。机构观察者担心，如果国会通过要求更少原始数据的“改革”，更多的缺陷，甚至欺骗，将会逃过FDA的审查。

那么Upjohn是否做了什么不当行为？绝对没有，公司的官员坚持这样说。“可能存在错误，但没有证据表明这家公司有不当行为，”临床开发的医学主任韦斯利·马克·托德博士说。埃尔斯帕默表示他对答案是否会揭晓并不自信：“FDA应该因重新开启调查而受到赞扬。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得出正确的答案。”这一次，相关部门可能会让安眠药静静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