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年恐慌 - 彭博社

现在是1999年12月31日星期五晚上11:59。当时代广场的球降下时，世界上一些金融机构的计算机关闭了。随着它们的生命线被切断，这些银行、经纪公司和保险公司（大多数在周末以有限的方式运营）被迫关闭大门，至少是暂时的。其他计算机仍然正常运行的金融公司试图继续运营。但由于金融机构之间的联系非常复杂，即使是健康的公司也开始动摇。到星期一早上，数十亿美元的交易被中断或取消。多米诺效应开始发挥作用，在随之而来的混乱中，整个金融世界摇摇欲坠。

这是好莱坞大片的情节吗？不，这是华尔街上最先进、管理最好的公司之一摩根士丹利的白天噩梦。它深感担忧，维持金融世界运转的计算机尚未被正确编程以过渡到下一个千年。

“在否认中。”华尔街只是众多面临“2000年问题”的行业之一，最近这一问题引起了一些媒体关注。许多计算机程序在1999年12月31日之后无法进行准确计算，这将影响从国税局到计算机控制的电梯的方方面面。

然而，金融世界尤其脆弱。“由于全球金融机构之间的相互联系，最糟糕的情况，尽管极不可能，是全球金融崩溃，”摩根士丹利的信息技术负责人凯文·E·帕克说。纽约证券交易所技术高级副总裁威廉·鲍茨说：“由于这个行业的独特性质，每个人都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他们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如果金融混乱的幽灵还不够，原告律师们已经将证券公司视为2000年诉讼狂潮的美味目标。投资者可能会因交易失败、未支付的利息或因错误的基于日期的计算导致的不良投资决策而起诉他们的经纪公司。法律事务所正在考虑追究董事会的责任，Gartner Group Inc.的研究总监凯文·希克（Kevin Schick）表示。

然而，尽管存在风险，证券行业的反应却很缓慢，部分原因是他们不愿意花费估计为40亿美元的费用来实现2000年合规。“这是一个以风险评估和管理自豪的行业，”希克说。“然而，当面临这一潜在危机时，他们却在否认。”

问题始于大约30年前。由于早期计算机的内存空间有限，程序员们不想浪费四个数字来写出，比如1962年。因此，他们设计了只使用年份最后两位数字来存储日期的软件。传统的观点是，程序将在2000年到来之前被替换。但许多程序仍在使用中。因此，当1999年变为2000年时，许多计算机程序将从99或1999变为00——或1900。

如果不加以修正，这将使金融世界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摩根士丹利的计算机专家们表示。这是因为它威胁到所有金融交易的基础：准确记录时间。市场完全依赖于日期。有交易日期、到期日期、结算日期、记录日期、除息日期和应付日期等等。

如果这些日期出现问题，华尔街公司的计算机将无法准确计算许多事情，CS First Boston的副总裁迈克尔·B·蒂尔南说。他还是证券行业协会2000年小组委员会的主席，并在四月的国会听证会上作证。交易的清算和结算可能会崩溃。电子持有的股票和支票账户可能会被清除。利息可能不会正确记入账户。客户可能会被拒绝访问他们的账户。存款或交易可能不会被记入账户，客户的资金将无法使用。“如果不解决2000年问题，后果可能是灾难性的，从商业和经济的角度来看，”蒂尔南作证说。而且还有一个进一步的复杂性：2000年是一个闰年，这意味着计算机可能不会假设有2月29日。

然而，常见的反应是：计算机极客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或者这并没有那么严重。施克估计，只有20%的行业正在采取行动。他说，很少有证券公司对其计算机程序进行审计，这是了解其情况的第一步。

事实上，解决这个问题比想象中要耗时得多。所有金融公司使用的旧程序都必须手动修订。摩根士丹利单独花费数千万美元来更改300万行代码。“这很糟糕。你必须对每一行代码进行清点，然后手动修复它，”帕克说。编程工作必须在周末进行，因为大多数程序在工作日使用。到1999年12月31日，只剩下179个周末。“你不能在千年庆典的周末进行，”摩根士丹利的董事总经理约书亚·S·莱文说，他的办公室俯瞰时代广场。“沙漏中的沙子正在流逝。”

摩根士丹利计划在1999年1月1日之前完成这项工作。然后该公司将在1999年评估其数千个交易对手在解决2000年问题方面的努力，并决定停止与谁做生意。“我们不能假设被卷入多米诺效应的风险，”摩根士丹利董事总经理埃里克·M·卡门说。

夸大了吗？这家白鞋公司还试图让其他金融机构和美国政府监管机构关注这个问题。在6月，摩根士丹利的董事总经理兼公共证券协会主席伊莱恩·拉罗什与财政部长罗伯特·E·鲁宾和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阿瑟·莱维特进行了会晤，以发出警报。与鲁宾会面的消息人士表示，他感到惊讶和震惊。“这被视为一个技术问题，”拉罗什说。“但这是一个结算、交易对手和系统性金融风险问题。”她指的是如果数千个机构之间的数百万笔交易无法及时完成，可能会产生的巨大风险。

尽管有这些警报，许多机构仍然不愿意进行大规模投资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在这里花费数千万美元，但这并没有用于任何有生产力的事情或改善我们的竞争地位，”帕克说。花费必要资金的公司才能继续经营。而其中一些公司正在策划利用竞争对手可能的垮台，施克说。“我们有一些参与者期待着零零年的大市场崩溃，”他说。他认为，随着公司没有时间解决他们的2000年问题，他们将停止某些业务线甚至失败。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像Schick和摩根士丹利那样悲观。瑞妮·纳利特，摩根大通在2000年主要的技术人员之一，表示：“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已经处于相当不错的状态。”证券交易委员会委员史蒂文·M·H·沃尔曼不认为2000年会带来系统性的金融风险，并表示这些问题正在得到负责任的解决。乔治·穆诺兹，财政部助理秘书，负责2000年跨机构工作组，表示财政部将在1998年底之前做好准备。

纽约证券交易所及其交易处理部门证券行业自动化公司预测过渡将是无缝的。为什么？在1996年6月，行业将交易处理时间从五天缩短到三天，这一潜在的后台灾难却顺利完成。“行业没有按时进行必要的变更的可能性为零，”负责EDS公司证券行业2000年单位的迈克尔·雷迪表示。他可能是对的。但如果他错了，下个世纪将以不受欢迎的金融冲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