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亚洲经理 - 彭博社

这是一个让马尼拉最疲惫的精英们都印象深刻的生日派对。在宏伟的香格里拉爱德萨广场酒店闪耀的舞厅里，400人聚集在一起，包括菲律宾总统费德尔·V·拉莫斯。另一位嘉宾是安东尼·萨利姆，他是东南亚最富有的华侨家族之一的成员。这个七月的派对是为了庆祝曼努埃尔·V·“曼尼”·潘吉利南的50岁生日。这位马尼拉银行家的儿子在致敬中沐浴，与人群一起观看他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奖学金期间的学生时代视频，笑声不断。

这个派对庆祝的不仅仅是这个人的半个世纪的里程碑。它也是他第一太平洋公司的成年礼。自15年前创立该集团以来，潘吉利南将其发展成为亚洲最具活力的企业集团之一，拥有13家成员公司，从菲律宾到印度进行交易。在剔除非凡收益后，这家总部位于香港的公司的收益去年跃升了40%，达到1.52亿美元，而收入则增长了超过三分之一，达到52亿美元。自1991年低点以来，股价已飙升了十二倍，过去两年在香港证券交易所的主要公司中表现最佳。8月30日，第一太平洋公司作为基准恒生指数的一部分，加入了该地区的企业精英行列。

第一太平洋不仅仅是另一家快速增长的亚洲企业集团。它代表了亚洲企业的未来。东西方的混合，它既具有创业精神又专业。虽然它在不透明的亚洲市场中拥有政治智慧，但第一太平洋在财务结果上足够透明，赢得了机构投资者的强烈追随。该集团在传统业务如房地产开发上进行了巨额投资，但也进入了不太熟悉的行业，如电信。它与从日本电信巨头日本电信电话公司到印度的拖拉机分销商等各方建立了强大的联盟。

使第一太平洋与其亚洲竞争对手最为不同的是资助它的富有大亨与管理它的专业团队之间的距离。在大多数推动亚洲经济繁荣的海外华人帝国中，管理层中充斥着家族成员。虽然第一太平洋的启动资金来自萨利姆家族，但这家位于印度尼西亚的家族给予了潘基连自由的权力来管理公司。“我们知道我们的局限性，”46岁的集团创始人利廉·肖·龙的儿子安东尼·萨利姆说。该家族现在拥有公司的30%。“[萨利姆家族]是独特的，”潘基连说。“他们让第一太平洋拥有自己的生命。”

这使得潘基连能够在公司中招募来自亚洲、美国、澳大利亚和欧洲的高素质专业人士。他们受到潘基连工作狂习惯的激励——他最近在一名员工的婚礼招待会上召开了员工会议——以及慷慨的股票期权。在位于香港交易广场的总部，澳大利亚和美国的高管与菲律宾和香港华人同事肩并肩。第一太平洋银行的12位高管中有10位来自外资银行，其中6位来自摩根大通。“我很难在其他公司找到类似的情况，”哈佛商学院教授迈克尔·Y·吉奥西诺说。

尽管该集团有着西方的外表，但它以亚洲精明的方式运作。潘基连知道如何充分利用政治。为了为香港的顺利过渡做准备，第一太平洋在1993年以低价将其银行的三分之一股份出售给中国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这几乎是白送，”第一太平洋银行的董事总经理吴志强说。“我们想要购买长期的稳定。”在中国福建省的一个移动电信合资企业借助萨利姆家族在该地区的重投资所产生的良好关系。潘基连与拉莫斯的友谊帮助了公司在菲律宾的扩展业务。

资产重组？随着亚洲贸易壁垒的消除以及更多竞争者的加入，潘吉利南面临的挑战是将每个业务发展到更大的规模和更高的复杂性。特别是，他希望建立能够抵御国际竞争的企业。“你必须更大才能在区域内竞争，”潘吉利南说。“也许是时候重新思考我们的业务了。”

1981年，潘吉利南首次说服萨利姆家族创建一个海外金融和贸易部门，以利用他们不断扩大的国际业务。这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一方面是一个传统的印尼集团，依靠受保护的面粉和水泥市场赚钱，并与苏哈托总统保持友好关系；另一方面是潘吉利南，一个前美国运通公司的投资银行家，喜欢宏大的战略概念、华丽的领带、每周两次的激烈壁球比赛，以及每周工作100小时。

头十年基本上是失败的。进入加州银行业的尝试在以8000万美元收购一家小型旧金山银行后效果不佳。5000万美元收购一家澳大利亚计算机公司的尝试最初也是一场灾难。潘吉利南过于关注宏观概念，而忽视了企业运营的细节。“我们更关注概念化而不是赚钱，”他说。

1991年，随着第一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低迷，潘吉利南改变了方向。他开始剥离业务，专注于四个核心领域：电信、房地产、贸易和银行。这帮助赢得了许多怀疑者的信任。副总裁德里克·J·M·墨菲记得在1991年拜访摩根士丹利公司，以提高公司的美国知名度。“我们遭到了冷遇，”他说。“现在，他们在找我们”以争取投资银行业务。上个月，摩根士丹利开始对该公司进行覆盖，并给予股票买入评级。

大奖。耐心对萨利姆家族来说也带来了丰厚的回报。他们在第一太平洋投资的1.52亿美元，已经为他们带来了超过12亿美元的股份。对于这部分回报，他们要感谢潘吉利南在电信领域的成功。1988年，他在萨利姆家族反对支付如此高价的情况下，投入5000万美元购买了一家挣扎中的香港移动公司，因为这家公司唯一的真正资产就是一张电话许可证。“公司里没有人懂电信，”亨利·R·戈德斯坦说，他是潘吉利南请来负责这家名为亚洲链接的公司的。

现在，亚洲链接并未上市，正朝着成为一个主要区域移动电信参与者的方向发展。摩根士丹利亚洲有限公司的分析师迈克·沃伦认为，电信业务将在未来几年推动公司的增长。他预测，从1996年到1998年，电信的复合年收益增长率将达到36%。

第一太平洋的电信战略是削减价格并推出激进的营销噱头。其“价格破坏者”运动通过削减高额的月最低费用，帮助其在菲律宾赢得了市场份额。目标是通过大幅增加市场规模来弥补较小的利润率。“我们必须成为价格领导者，”负责香港电信业务的前银行家林秀荣说。

在香港，亚洲链接正在与拥有超过200,000名用户的和记电讯有限公司争夺该地区第二大移动公司的地位。在7月底，两者都是获得下一代移动服务许可证的六个赢家之一。预计亚洲链接将在1999年前在香港投资1亿美元。在印度，亚洲链接在5月底与朗讯科技签署了一份1.07亿美元的合同，以在三个州建立移动网络。去年，NTT购买了第一太平洋在菲律宾的公司Smart Communications的15%股份。第一太平洋计划在今年年底前上市Smart Com，预计这笔交易将使这一快速增长的业务估值达到20亿美元。

第一太平洋的贸易部门，另一个在1980年代取得成功的大思维理念，也在蓬勃发展。潘吉利南表示，该集团的贸易业务在1995年的销售额为36亿美元，预计将在1997年超越英查普，成为全球最大的非日本贸易公司。总部位于荷兰的哈格梅耶是第一太平洋在1980年代中期收购的，支撑着全球贸易业务。它销售从汽车到香肠再到工业电缆的各种商品。另一家公司，太平洋科技国际，是一家快速增长的计算机和软件分销商，在亚洲排名前列，是该地区最大的微软经销商之一，并刚刚在印度签署了一项重大合资企业。

银行业务是第一太平洋四大核心业务中最弱的一项，但它正在显示出复苏的迹象。在经历了几年的收缩后，该公司在七个外国的投资关闭，香港分支网络缩减，第一太平洋银行正试图通过在本世纪末之前增加10个分支机构来提高其在香港仅有的1.3%的市场份额。詹姆斯·吴认为，银行可以通过针对“贫穷的富人”来开发一个盈利的细分市场，这些人的净资产低于500万美元，通常在香港银行争相服务真正富有的人时被忽视。为此，银行正在花钱开设更高档的分支机构，提供更广泛的产品，并为较大存款者提供比市场标准高出四分之一个百分点的利率。吴做对了事情：去年净收益增长了36%，而资产飙升了42%。

第一太平洋的未来在很大程度上仍然依赖于房地产。它最雄心勃勃的项目是位于马尼拉市中心的大型博尼法西奥，作为一个巨大的房地产项目。第一太平洋是一个财团的主要成员，该财团还包括萨利姆家族和马来西亚富豪罗伯特·库克。去年，潘吉利南以16亿美元竞标该地点，在公司驻地风水师警告潘吉利南的原始低价竞标不是一个吉利数字后进行了最后时刻的修改。“我不想冒险，”潘吉利南说。

计划令人震惊：仅新的办公空间就将比香港的中央商务区大四倍以上。数百栋50层的建筑正在设计中。第一太平洋公司正在押注这个财团能够将福特博尼法西奥转变为30万居民和超过100万工人的家园。现在，这里是一个破旧的军事基地，长满了高草、竹树和蔓延的九重葛藤。即使按照亚洲的超活跃标准，第一太平洋的雄心也很大。“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46岁的工程师拿破仑·纳扎雷诺说，他是第一太平洋在菲律宾业务的主要负责人，正在从他42层的顶层办公室俯瞰现场。

漫长的道路。除了为位于马尼拉马卡蒂商业区附近的214公顷荒地支付16亿美元外，第一太平洋财团在接下来的几年中还必须投入8亿美元用于基础设施建设。这个项目将通过在开发过程中出售部分土地来融资，这让一些分析师感到不安。尽管自从第一太平洋赢得竞标以来，投资者已经推高了第一太平洋和大都会太平洋的股票，但关于该项目长期可行性的问题依然严重。在急于获得土地的过程中，第一太平洋支付了比下一个竞标者高出40%的价格；这是该公司迄今为止最大的赌博。“所有这些办公室和公寓的最终需求将来自哪里？”摩根大通的菲律宾分析师安德鲁·贝尔德感到困惑。

潘吉利南是一个信徒。他认为，菲律宾经济的持续繁荣，加上福特博尼法西奥合作伙伴的雄厚资金，将使这个项目成功。在拉莫斯的领导下，菲律宾似乎终于走上了正轨：这个国家破旧的基础设施正在重建，外国投资正在引发出口繁荣。

但潘吉利南对交易的迷恋让一些分析师担心管理层会偏离经营公司的艰难业务。尽管他在过去两年一直是该股票的支持者，Kleinwort Benson Securities（亚洲）有限公司的分析师约翰·V·戈德弗雷仍然在想：“他们能在多少个国家做多少事情？”公司的高额债务负担，总计占其股本的76%，反映了这种无休止的交易。

因此，尽管潘吉利南在15年中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但他仍然必须面对一些令人生畏的新挑战。第一太平洋似乎在认识到亚洲的超高速增长不会永远持续以及竞争正在加剧方面走在了前面。“过去，你有一个大而受保护的市场的奢侈，”安东尼·萨利姆说。“现在，没有更多的垄断。”

潘吉利南表示，随着他们扩大运营以应对竞争，萨利姆和第一太平洋集团之间可能会进行一些资产交易。例如，第一太平洋在菲律宾拥有该地区最大和最现代化的包装厂之一。它可能会接管萨利姆目前内部的包装业务。另一种可能性是：萨利姆可能会接手第一太平洋相对薄弱的食品业务，并将其与其强大的业务结合起来。

只要亚洲的经济增长持续，第一太平洋的业务就会繁荣。潘吉利南押注电话使用量将继续增加，个人将继续创造财富，房地产价值的迅猛增长将扩展到菲律宾等新兴市场。潘吉利南和他的团队在正确的地方做着正确的生意，他们具备财务纪律、创业精神和管理多样性，以建立一种新的亚洲企业集团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