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在科学领域的突破 - 彭博社

多年来，基础研究在日本一直是国家的耻辱。科学家们坐在大学的黑暗地下室里，无法购买最新的设备。走廊里堆满了文件柜、闲置的椅子和尘封的设备，因为缺乏空间——以及处理这些物品的资金。由于管理不善的终身职位制度，研究人员避免冒险，满足于平庸的结果。不出所料，日本在科学领域仅有五个诺贝尔奖，而美国则有175个。

日本人认识到这个问题，并希望解决它。上个月，政府批准了一项计划，计划在未来五年内投资1550亿美元用于科学和技术——这相当于每年增加12.5%，到2000年将政府支出从1992年的水平翻倍。假设资金得到分配，政府支持将接近国内生产总值的1%——与美国相当。

所有这些在纸面上看起来都很令人印象深刻。但日本的新总体规划的影响充其量是不可预测的。封闭且无效的大学教职工、浪费资源的拨款系统、对大项目的偏好（这些项目的性质更偏向应用而非基础）——这些都在抑制日本科学的发展。多年来，这些不良影响在国际比较中显而易见：1991年至1995年间，日本的科学出版物在主要国家中引用次数最低（见图表，第78页）。新计划解决了其中一些问题。但官僚主义的阻力妨碍了这些目标的实现。与过去类似的支出计划一样，贡献于全球科学的理想被长期的工业目标所掩盖。

衰退公式。1550亿美元的资金旨在支持100所国立大学和数百所进行基础研究的私立学校。管理者希望这笔资金足以改造破旧的学术实验室，资助数千个博士后奖学金，并启动脑科学、气候研究和其他研究领域的大型项目。很少会流向日本的企业实验室。尽管如此，日本的官僚们希望这笔巨额资金能够激发创新，增强日本在汽车和电子领域的实力，同时帮助培育生物技术等新兴企业。

在许多方面，这项计划反映了对日本成功公式正面临困境的理解。在产品周期缩短和技术急剧变化的背景下，例如全球互联网的兴起，日本在渐进式改进方面的天才似乎显得不足。东芝公司的高级副总裁Akinobu Kasami表示：“现在，前沿技术直接进入市场。因此，要成功，我们需要自己的突破。”

作为第一步，科学计划旨在遏制日本科学基础设施的解体，这一问题已达到惊人的程度。华盛顿竞争力委员会的杰出研究员Erich Bloch表示：“你在美国听到的设施并不是最先进的。但如果你认为这里的情况糟糕，你应该去日本看看。”科学技术厅认为，利用这笔总额约300亿美元的资金，可以使大学实验室达到标准。

这项支出计划还将帮助日本增加博士后奖学金的数量。十年前，国内几乎没有博士后。到2000年，可能会有多达10,000个。结果是：一个更大、更好训练的科学家群体。

在政策方面，该计划将鼓励学术界与行业同行更紧密地合作。如今，州立学校和政府实验室的教职员工被禁止从事外部工作。因此，“日本的大学教授和政府实验室的科学家几乎对行业或市场一无所知，”国家科学委员会主席井上宏志说，该委员会是教育部的一个部门。因此，大学研究在真空中进行，公司无法从新鲜想法的流动中受益。

“领地之争。”日本科学家欣赏政府的意图。但许多人呼吁进行更根本的改革。首先，教育部仍然掌握着过多的权力，该部门将分配近1550亿美元的一半。该部门是日本最保守的机构之一，并且与其他政府机构始终存在冲突。前首相宫泽喜一（1991-93）在1980年代初期就尝到了这一点，当时他与教育部进行斗争，试图在学校中引入个人电脑，但未能成功。“当谈到教育改革时，领地之争阻碍了我们的进展，”他说。

经历过海外生活的商界人士也对教育部在新总体规划中的角色感到担忧。东芝的笠见就回忆起1990年他在英国享受的自由。东芝在寻找能够建立和运营一个13人的半导体研究中心的人时，能够聘请一位杰出的剑桥大学物理教授——这一举动在今天的日本几乎是不可能的。新计划呼吁放宽跨行业招聘的禁令。但关于如何做到这一点的讨论几乎还没有开始。笠见担心教育部会坚持要求所有教授都必须轮换到行业任职，而不是让公司自由选择他们想要的人。

大学教学职位是另一个问题。教职员工控制招聘，这导致了学术内耗。例如，东京大学约80%的教职员工毕业于他们所教授的同一系。非日本籍员工非常稀少。“招聘中没有真正的竞争，”美国地球物理学家罗伯特·J·盖勒说，他是东京大学为数不多的获得终身教职的外国人之一。“大多数职位都是通过关系填补的。”

表面上看，日本在支持太空、核能和其他领域的大型科学项目方面做得更好。但官僚们总是关注可能的商业衍生品。在经历了多年政府主导的太空计划的边缘后，一个日本私人公司财团现在正在与休斯电子公司的一家单位谈判，计划在2000年至2004年间通过日本自主研发的H-2火箭发射超过10颗卫星。这标志着日本进入商业发射业务——这一事件令行业感到兴奋，但对基础研究没有任何贡献。

在过去，日本的一些大型项目因与商业目标的关联而被搁置。最著名的例子是：耗时10年、投资5亿美元的第五代计算机项目，该项目在1980年代试图开发一种能够推理的计算机。这个企业处于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之间的灰色地带，从一开始就构思不周。日本人认为他们能够超越现有的计算机知识。但认知科学的基础工作并没有准备好。年轻的日本软件开发者不仅未能实现他们的目标，还错过了互联网的出现，成为软件领域的跟随者。

并不是所有日本人都对该计划持悲观态度——尤其是在其推动工业目标的机会方面。该计划确保将有更多的科学家帮助日本企业发现全球的重要发展。私营部门和公共部门之间的交叉融合也将是一个好处。加上充足的新资金，这意味着“科学研究的氛围将迅速改变，”自民党秘书长、支持增加科学支出的关键人物加藤浩一预测道。

然而，遗憾的是，日本的总体计划在科学目标上可能会落空。随着教育官僚满足于表面上的变化，深层次的改革将被牺牲，基本的自上而下的控制系统仍将存在。在科学方面，日本巨额投资的回报可能会很小。日本学术界渴望的本土创新的蓬勃发展，以及工业在21世纪领先所需的创新，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