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航空的欧洲挤压策略 - 彭博社

没有人会说斯蒂芬·M·沃尔夫不知道如何出手。但在这位激进的首席执行官接管陷入困境的美国航空公司七个月后，最大的惊喜是他首选的出气筒。虽然投资者一直期待着对美国航空高成本劳动力的攻击，但沃尔夫却与美国航空的工会亲密接触。相反，他的第一击则是针对其合作伙伴和曾经的救星——英国航空公司。7月30日，沃尔夫出人意料地提起了一项反垄断诉讼，旨在阻止最近宣布的将拥有24.6%美国航空股份的英国航空与美国航空公司联手的联盟。

尽管如此，这一举动却展现了55岁沃尔夫的孤注一掷的风格。在扭转联合航空、共和国航空和现已停运的飞虎航空公司的命运后，沃尔夫已成为航空业的修理工。尽管他拒绝了《商业周刊》的采访请求，但公司消息人士表示，这起诉讼是沃尔夫修复这家病态航空公司的战略的第一个迹象。另一个重要线索是：在8月21日，美国航空申请了从美国直接飞往伦敦希思罗机场的航线授权。

平衡。为什么？虽然降低美国航空的成本是必须的，但沃尔夫也认为美国航空必须在国际上发展才能生存。这可能意味着未来与另一家航空公司进行全面合并或更深层次的合作——内部人士表示，沃尔夫已经得出结论，和英国航空的这笔有些不对等的交易可能会妨碍美国航空。因此，就像沃尔夫过去对工会合同的攻击一样，他认为可以撕毁美国航空与英国航空的当前合作关系，以期获得更好的交易。“这项合作对美国航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它是否能够维持现状，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一位公司消息人士表示。“一个联盟必须更具平衡性。”

这很冒险——但阿灵顿（弗吉尼亚州）航空公司对英国航空的依赖程度远低于两年前。在六年内总计亏损31亿美元后，美国航空在1995年实现了1.19亿美元的净收入，收入为75亿美元。随着今年夏季客座率创下新高，摩根士丹利分析师凯文·墨菲预计1996年的利润将达到2.8亿美元，未扣除优先股股息。

由于沃尔夫的业绩记录以及他在美国航空命运上押注的130万个期权，股东们充满信心。该股票目前的交易价格约为18美元，是1995年初水平的三倍。“沃尔夫有动力完成这项工作，”联合收入基金经理拉塞尔·E·汤普森说，该基金持有大约500万股。目前，沃尔夫似乎也在享受整个行业的上升趋势。强劲的经济和对美国航空票价10%的联邦税的暂时暂停使所有航空公司受益。沃尔夫还受益于前任塞思·E·斯科菲尔德削减的5亿美元成本。

这些收益无法掩盖沃尔夫仍面临的重大障碍：美国航空的支出仍然是行业最高的——而且还在上升（图表）。在上半年，高燃料成本和严酷的冬季使美国航空的单位运营成本上升了14.3%，这是行业最大的涨幅。

此外，达美航空公司和西南航空公司正在迅速扩展到美国航空在东海岸的据点，推出低价票。现在从佛罗里达州和普罗维登斯起飞，“在某个时刻，我们可能会进入他们的更多城市，”西南航空的调度规划副总裁皮特·麦克格雷德说。分析师预计，如果沃尔夫无法降低成本，将会出现一场血腥的竞争。

到目前为止，沃尔夫的举动谨慎。内部人士和工会官员称赞沃尔夫的团队——包括与他在联合航空的两位副手，主席拉凯什·甘格瓦尔和总法律顾问劳伦斯·M·纳金——为美国航空的工会和管理层之间开启了对话。改善的氛围促成了一个管理与劳工的工作组，致力于结束昂贵的延误。一个早期的胜利：在六月，美国航空的准时到达记录跃升至第二位，较一年前的第四位有所提升。

更多的进展是可能的。在七月底，该小组提出了从加快加油到改善食品准备的各种建议。同样重要的是，甘格瓦尔正在密切跟踪进展。内部人士表示，这与过去相比是一个重大转变。“他们将问责制引入了这个过程，”美国航空的资深飞行员威廉·道尔顿说。

沃尔夫对劳工的拉拢似乎也在改善士气。公司官员和工会领导人表示，乐观情绪正在增长。沃尔夫团队“如果有人能引导我们朝正确的方向前进，那就是他们，”美国航空国际机械师与航空航天工人协会的助理总主席威廉·弗雷伯格说，他曾是美国航空的严厉批评者。不过，没有人忘记沃尔夫喜欢强硬手段，工会领导人知道他们尚未触及棘手的成本问题。“在某个时刻，他可能会回到他以前的对抗方式，然后我们会做出反应，”弗雷伯格说。

在其他地方，沃尔夫和甘格瓦尔也对运营进行了严格审视。他们迅速撤回了一项失败的计划，该计划花费5000万美元对飞机进行改装，以根据需求扩大或缩小商务舱部分。该计划使商务乘客感到疏远，他们喜欢被提升到头等舱。而且沃尔夫还升级了美国航空用于确定哪些航班时刻表能产生最大收入的分析——这也是美国航空的航班现在更满的一个原因。

但最大的变化是沃尔夫计划将航空公司从它主要在东北部飞行的短途区域航线转移。公司内部人士表示，他正在将飞机转移到跨国和海外航线。这些航线比短途航班更有利可图，并且不容易被挑选。在过去一年中，美国航空增加了马德里、慕尼黑和罗马的航线。尽管如此，外国航线仅占收入的6.1%，而1994年为3.8%。

沃尔夫认为，美国航空需要通过直飞伦敦备受追捧的希思罗机场来增强这些航线。这也解释了对英国航空的诉讼：根据两家航空公司三年前签署的代码共享协议，美国航空被排除在伦敦之外。内部人士和航空竞争对手表示，沃尔夫不再满足于用美国航空的乘客填满英国航空飞往伦敦的航班，他真正的目标是争取一些英国航空宝贵的伦敦航班名额。美国航空的高管抱怨说，它从与英国航空的交易中获得的好处很少，而英国航空通过接收美国航空的乘客大约增加了1亿美元的收入。一位公司消息人士表示，美国航空“想飞往希思罗”。“如果这意味着美国航空不能与英国航空合作，那就这样吧。”这可能如何发生？沃尔夫可能希望迫使英国航空放弃一些其美国-伦敦航线，尽管美国和英国当局都必须批准。

开放天空僵局。但美国航空内部人士表示，沃尔夫可能想要切断与英国航空的合作关系；在其诉讼中，美国航空要求法院命令英国航空出售其持股。这是因为真正的利益可能在于目前正在进行的美国与英国之间的“开放天空”谈判。美国不会允许英国航空与美国航空的联结通过，除非更多的希思罗航班名额向美国航空公司开放。行业消息人士表示，为了有机会赢得可用的航班名额，沃尔夫必须与英国航空断绝关系。

当然，沃尔夫的权力游戏涉及巨大的风险，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惹恼美国航空最大的股东。英国航空的高管们似乎并未受到影响。“我们不希望关系破裂，”一位高级BA高管说。“我们没有放弃我们股份的意图。”BA也没有计划将其三名董事从美国航空的董事会中撤出。随着开放天空谈判的重新开始，谈判于8月28日重新启动，目前处于僵局，沃尔夫的努力可能收效甚微。

行业观察者们也嘲笑沃尔夫的全球雄心。如今，横跨拥挤的大西洋，几乎没有人赚钱，每家美国航空公司都想进入希思罗机场。其他地方的航班名额寥寥无几，考虑到美国航空仍然不稳定的财务状况，它几乎无法进入竞争激烈的外国市场。业内许多人认为，沃尔夫从BA分离的最终目标是能够出售或合并美国航空，正如他在之前的三家航空公司所做的那样。事实上，尽管早期的合并谈判失败，一位联合航空的消息人士表示，沃尔夫在春季期间定期联系首席执行官杰拉尔德·C·格林沃尔德，以恢复他对收购美国航空的兴趣。

美国航空的消息人士同意沃尔夫早期与格林沃尔德进行了交谈。但他们表示，双方都推动了谈判，并且谈判在几个月前停止。直到他解决成本问题，他们承认他将没有买家。随着他对BA的诉讼，沃尔夫已经改变了方向。但这并不太可能变得更加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