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公司：故障维护是否比恐怖主义更具威胁？ - 彭博社

TWA航班800号在长岛坠毁使恐怖主义成为当前航空安全问题的焦点。但调查春季在佛罗里达大沼泽地发生的ValuJet坠毁事件的调查人员发现了一个可能构成更大威胁的安全问题：受过培训不足、资质可疑的机械师。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的官员告诉《商业周刊》，他们在迈阿密ValuJet航空公司使用的一个维修设施中发现几名机械师 allegedly无法理解太多英语——这是美国认证的最基本要求。

所有获得飞机维修许可的机械师都应该在联邦航空管理局设立并执行的严格系统中接受培训和测试。但批评者表示，过程中的每个环节都有严重缺陷。机械师可能在更注重教授考试技巧而非机械技能的航空学校接受培训。一些地方FAA办公室接受与文凭相关性可疑的军事经验作为替代。根据包括主要航空公司和维修设施的机械师、FAA检查员和NTSB官员在内的40多位航空业内人士的说法，糟糕的测试程序使这些资格不足的候选人获得FAA认证。“FAA根本不执行关于筛选机械师的规则，”NTSB董事会成员约翰·戈利亚（John Goglia）指责道，他是克林顿任命的前USAir机械师。一位资深FAA飞行安全检查员补充道：“我们今天发放机械师证书就像发泡泡糖一样。”

尽管NTSB表示几家主要航空公司涉及的致命事故中，故障维护是一个可能原因，但根据NTSB事故报告和业内人士的说法，这一问题在低成本航空公司中更为普遍。主要航空公司大多数维护工作在内部进行，虽然FAA并不要求，但主要航空公司在机械师获得认证后继续对其进行培训。相比之下，低成本航空公司更有可能将飞机送往第三方维修站。一些维修站为特定工作雇佣大量合同机械师，可能对他们的工作经历知之甚少。

可怕的画面。一些第三方维修站的机械师收入大约比主要航空公司低三分之一，许多行业内部人士表示，他们的技能往往也较低。“系统中的漏洞在于使用合同工的维修设施。一家航空公司如果将飞机送往第三方维修，就会面临真正的风险，除非他们对工作进行严格监控，”西北航空公司技术运营部门的首席检查员尤金·“达奇”·德雷舍尔说。当大型航空公司确实使用第三方维修站时，他们更有可能密切监控工作。

糟糕的维护并不会引起头条新闻，但它导致的坠毁飞机数量远超过恐怖分子。根据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的文件，自1990年以来，故障维护在美国的14起商业航空事故中发挥了作用，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尽管一些故障维护被追溯到简单的人为错误而非明显的无能，但不合格的机械师轻易获得FAA认证的情况令人担忧。FAA表示，所有持证机械师在获得证书之前都必须符合严格的标准。

从NTSB记录中无法确定不当认证的机械师是否是任何航空事故的原因。但1993年交通部监察长办公室的一项审计描绘了认证过程中的松懈和漏洞的可怕画面，并得出结论称“FAA无法确保只有合格的申请者被认证为航空机械师。”

航空业内人士多年来一直抱怨马虎的许可做法。现在，这个问题的消息开始在国会山传播。“FAA在机械师认证方面的监督存在重大缺陷，造成了航空业的严重安全隐患，”众议院交通委员会航空小组成员彼得·A·德法齐奥（民主党，俄勒冈州）指责道。德法齐奥和三位同事在8月份致信FAA管理员大卫·R·辛森，要求这个饱受困扰的机构收紧机械师的许可要求。

在美国顶级航空公司的入门级维修工作薪资超过每小时15美元的情况下，资格不足的机械师有充足的动力去获得机体和动力证书。在业内被称为A&P的这个证书允许机械师在没有监督的情况下对飞机进行维修。“如今的需求如此之大，任何拥有A&P并能通过药物测试的人至少都有一份工作在等待，”亚特兰大航空职业规划公司FAPA的销售总监爱德华·雷说，该公司举办招聘会。认证过程相对简单：机械师首先必须证明他们拥有适当的经验或培训。FAA要求申请者要么在FAA批准的航空维修学校学习1900小时，要么作为学徒机械师工作30个月。下一步是通过一系列书面测试。最后，想成为飞机机械师的人必须参加口头和实践考试，展示他们的实际知识和技能。

在每个阶段似乎都存在滥用现象。美国机械师最基本的要求是能够阅读、书写和理解英语。但对致命的ValuJet坠毁事件的持续NTSB调查显示，在为ValuJet提供维修服务的迈阿密修理厂SabreTech工作的几位讲西班牙语的机械师， allegedly缺乏足够的英语能力。这意味着他们无法理解用于修理飞机的维修手册，这些手册大多数情况下仅以英语发布。“这是我们打算向FAA提出的问题，”NTSB航空安全办公室主任伯纳德·洛布说。ValuJet将所有相关问题转交给SabreTech。该公司的律师肯尼斯·P·奎因回答说，他“并不知道我们任何持证的A&P机械师无法阅读、书写和理解英语。”

在美国，拥有有限英语知识的人如何获得A&P执照，如果FAA规则禁止这样做？“很简单，”一位位于南佛罗里达的FAA飞行安全检查员说，SabreTech设施就位于那里。“你可以通过FAA的‘严格’许可程序混过去。这种情况时常发生。”此外，他表示，FAA管理层阻止检查员报告他们在测试程序中遇到的问题，这一观点得到了另外六位FAA检查员的证实。FAA表示，A&P认证的英语要求非常具体，但由于当前对ValuJet坠毁事件的调查，它不会对SabreTech发表评论。

那么，获得FAA批准的航空学校呢？许多学校，如备受尊敬的匹兹堡航空学院，收费17,388美元的课程提供优质培训。但批评者表示，许多其他学校只是赚钱机器，旨在不教授学生实际技能，而是教他们如何通过A&P考试。“这些学校很多只是发文凭的工厂，培养出一些根本不适合当机械师的人，”保拉·斯皮尔斯指责道，她在1995年之前帮助两所A&P学校的毕业生就业，现在在加利福尼亚州奥克兰的一家维修站工作。FAA表示，所有获得FAA批准的学校必须符合严格标准。

作为航空学校的替代，机械师可以提供实践经验的证据——通常是在军队中。在大多数情况下，这是合适的。但许多航空专业人士表示，特定的FAA办公室不当地批准了前军人申请，这些人机械技能有限，例如前维护办公室工作人员。六位要求匿名的现任A&P机械师表示，他们特意前往另一座城市，那里的FAA现场办公室以“友好”而闻名。A&P机械师罗斯·乌尔克哈特说：“每个人都知道FAA里谁是圣诞老人，谁是混蛋。”根据今天的传闻，沃斯堡、迈阿密、纳什维尔和西雅图拥有最友好的FAA办公室。FAA表示，全国范围内适用统一标准。它承认允许外州申请者，但没有关于此类申请普遍程度的数据。

有意成为飞机机械师的下一步是通过书面考试，95%的候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为什么会有如此高的通过率？一个原因可能是FAA提前提供了问题，而企业家们提供了答案。“你所要做的就是记住答案，你就成功了，”加利福尼亚州瓦卡维尔的埃里克森企业（Erickson Enterprises）所有者伦纳德·埃里克森（Leonard Erickson）说，该公司出售包含问题和答案的学习套件，售价为69美元。像其他数十家在航空期刊后面做广告的供应商一样，埃里克森保证有意成为机械师的人只需三天的学习就能通过书面考试。“每个人都记住答案，”自1967年以来一直担任A&P机械师的西格·穆勒（Sig Mueller）确认。“这在行业内算是一种笑话。”FAA表示，它发布的问题有多个答案，迫使申请者找出哪个是正确的。它表示，这种做法是“学生为考试做准备时常用且有效的工具”。

有利可图的副业。最后，还有口试和实践考试，这几乎总是由指定的机械考官（DME）进行。这些是FAA授权的A&P机械师，他们通常在进行测试的同时教授航空知识。但1993年的审计发现，许多考官几乎对任何愿意支付费用的人都通过，费用通常在250到350美元之间。例如，在审计中发现的35名考官中，有22名被发现降低了考试标准。在审计中引用的一个案例中，申请者的实践部分考试并不是在机场进行，而是在考官家中的卧室里进行。

考官在1992年使用图表和图片而不是实际的飞机和工具，通过了他测试的每一位申请者。审计报告称，当年一组DMEs通过了98.7%的申请者，但后来在IG审计员和FAA检查员观察下，该组的通过率降至40%。由于申请者可以选择任何他们想要的考官，因此高通过率的声誉可能为资深机械师带来丰厚的副业收入。“DMEs为了现金通过这些家伙，而FAA对此视而不见，”一位FAA检查员说。这个观点得到了25个以上航空来源的确认。NTSB官员私下表示，他们怀疑在SabreTech的A&P机械师可能因为 allegedly 不懂英语而贿赂了一名DME以获得执照，SabreTech的奎因对此指控表示“这是不负责任的、没有根据的，并且带有歧视的意味。”FAA表示，DMEs被允许收取合理的费用，并且费用在市场竞争中保持在合理范围内。FAA表示，自1993年审计以来，已经采取了多项措施以确保执行FAA标准，包括更严格的培训课程和对DMEs表现的100%监督。

尽管FAA坚持所有机械师必须满足严格的要求，但自1980年代末以来，它一直在努力重写相关法规。“与此同时，不合格的机械师仍然可以继续获得执照，”专业航空维修协会的执行董事斯坦·马基维奇说。

目前美国大约有125,000名持证的A&P机械师。大多数航空公司来源表示，他们是敬业且能力出众的工人，资质一流。问题在于，航空公司和飞机维修设施无法将他们与不合格的机械师区分开来：他们都持有FAA的相同批准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