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在激发雅加达的愤怒 - 彭博社

蒂芙尼和卡地亚的珠宝店今年刚在雅加达市中心的铺有大理石地板的购物中心开业。白天，富裕的购物者们乘坐梅赛德斯-奔驰到达。但在建筑物后面， squatters（占据者）在一个通往西利旺河的开放污水沟旁边睡觉，河水因人类废物和重金属污染而变成棕色。每年，成千上万的占据者来到印度尼西亚的首都寻找工作，却最终落入贫民窟——随着时尚精品店、豪华住宅和五星级酒店吞噬可用土地。

贫富之间日益扩大的差距威胁着社会稳定，并在一定程度上被指责为导致七月底雅加达部分地区被烧毁和两人遇难的骚乱的原因。政治不确定性使得苏哈托总统的任期问题更加严重。

雅加达的人均收入是印度尼西亚平均水平1,000美元的三倍。但尽管大多数人的生活水平有所提高——得益于每年8%的国家经济增长——富人却比以往更快地变得富有。能够负担20美分公交车票的工人阶级在宝马轰鸣而过时咬牙切齿，无法庆祝自己的进步。“社会嫉妒的程度令人惊讶，”反对党前官员拉克萨马纳·苏卡尔迪说。“潜力非常爆炸。”

更具爆炸性的是人口压力。土地、基础设施和清洁水的短缺使得除了最富有的人之外，所有人的生活水平都勉强可忍受，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副主任弗里茨·H·洛布斯说。预计雅加达及其郊区的1700万人口将在世纪之交达到超过2000万，是世界上第三污染严重的城市地区。只有曼谷和墨西哥城更糟。根据房地产顾问琼斯·朗·伍顿的说法，高层建筑的建设使得商业区的土地价格达到每平方米5,000美元，而内陆地区仅为每平方米50美分。洛布斯表示，该市将在10年内用尽连洗澡都适合的水源。

国内政治使得对雅加达问题的任何集中解决方案都处于搁置状态。重大决策通常留给苏哈托，但这位75岁的总统正忙于缓解人们对他健康的担忧，并打击他指责为骚乱负责的反对派政治家。而改革一直受到庞大官僚机构的阻碍：一个市长、一个省长、九个市长、几个区政府，以及在内政部管理下负责雅加达大都市区的“协调委员会”。

新的基础设施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建设，但无法跟上增长。在雅加达，只有五分之一的房屋有电话，尽管国家公用事业公司印尼电信（Telkom）正在努力在全国范围内安装200万条新线路，但许多线路几乎无法正常工作。尽管政府已经建造了一网络新的收费公路，但在高峰时段它们变成了停车场。地铁系统的计划仍处于早期阶段。故障的电力线路使得新的发电厂无法提供足够的电力。在许多房屋中，电力不足以同时运行两个空调和一个吹风机。没有污水处理厂，建设它们的优先级很低。

政府已经启动了一些解决方案。一个是每年将数千名有意移民的人迁移到偏远岛屿。另一个是鼓励在郊区建设安全、干净的住房，希望移民能在那儿找工作并定居。“我们希望人口从农村地区的迁移在雅加达的郊区停止，”内政部的穆利亚迪·维多多说。

裙带关系。私营部门也在寻求将雅加达的混乱变成商业机会。利宝土地开发公司正在雅加达郊区的贝卡西和坦格朗附近建设两个自给自足的“卫星城市”，配备自己的道路、电力供应和废水处理厂。包括J.C. Penney商店、麦当劳以及三洋、NEC和松下产品的组装厂在内的商业租户已经入驻。低收入住房正在它们周围缓慢建设。“我们希望不仅能阻止外部的城市化，还能将人们从雅加达带出来，”利宝奇卡朗的总裁赫尔曼·拉提夫说，该项目总面积达7000公顷。

但由于在印度尼西亚做生意固有的腐败和裙带关系，许多计划都未能如愿。拉提夫表示，他的公司已向政府支付了180万美元，以按照规定建设低收入住房，但他不确定这笔钱是否被用于预期的目的。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开发商表示，为了获得建筑许可证，向政府官员支付的贿赂占第一年运营成本的10%。

在这个机会的灰色地带，苏哈托的成年子女们正在获利。他的女儿西蒂·哈迪扬蒂·鲁克玛娜（“图图”）在母亲于四月去世后继承了第一夫人的地位，已在雅加达市中心获得了一块124公顷的土地，用于建设一座价值2.85亿美元的公共交通枢纽——而无需竞标该项目。接下来，她计划与她的兄弟班邦·特里哈特莫乔一起建设一条地铁系统。外交官表示，这些投资将由她的姐夫普拉博沃·苏比扬托·苏美特罗保护，他最近被晋升为印度尼西亚军队的少将。

肮脏的城市扩张。但如果管理方式不改变，雅加达面临进一步退化为环境灾难区的风险。一些专家预测，到2015年，将有3500万人受到支气管疾病和其他流行病的影响，生活在一个由训练不足的官员管理不善的肮脏城市扩张中。美国顾问丹·米利森表示，即使在现在的雅加达湾，鱼类也在含有铬、镍、铅、汞、纺织染料和其他工厂废水的致命混合物中繁殖。

为了避免危机，专家表示，苏哈托必须紧急开始减少雅加达的政府办公室、军事基地以及金融和制造业的集中。这将有助于政府将更多人口转移到印度尼西亚的其他地区。“如果印度尼西亚在接下来的10年中做出一系列正确的选择，[它可能会成为]世界上伟大的大都市之一——规模适中，生活质量良好，”布朗大学经济学和城市研究教授J. 维农·亨德森说。然而，问题越是恶化，后苏哈托时代动荡的风险就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