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俄罗斯铝业的一个角落 - 彭博社

这是金属交易商所见过的最大价格崩溃之一。在1990年代初，铝价几乎暴跌50%，行业专家主要将混乱归咎于苏联的解体。数百万吨苏联铝材涌入全球市场。在这场动荡中，一家不知名的伦敦交易公司在疯狂的抛售中赚了一笔，然后收购了俄罗斯铝业的一半。如今，Trans-World Metals Ltd.及其关联公司控制着全球铝产量的5%。

这家鲜为人知的私营公司的崛起是边缘资本主义前线的一个故事。它是对俄罗斯财富的赤裸裸掠夺如何溢出到全球市场的一个例子。在1991年苏联解体后的无法无天的氛围中，工厂经理、官僚和黑帮争相从俄罗斯的自然资源出口中获利。Trans-World是为数不多的参与其中的外国公司之一。

俄罗斯铝业的争夺战非常激烈，该行业是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铝业。至少有六名与铝业相关的俄罗斯商人在明显的合同杀人事件中被谋杀。俄罗斯和西方的安全消息来源表示，他们的机构调查了涉及铝业的可能国际洗钱计划、逃税和海关违规行为，尽管没有公司或高管被指控。Trans-World的俄罗斯合作伙伴在1992年因涉嫌使用虚假信用证而受到调查，但俄罗斯内务部未发现该合作伙伴参与此类计划的证据。Trans-World否认任何不当行为。“我们不会做任何错误的事情。我们有太多的风险，”Trans-World董事长大卫·鲁宾（David Reuben），56岁，在伦敦的一次罕见采访中对《商业周刊》表示。但他补充道：“我们有很多敌人。”

跨世界通过在摩纳哥、巴哈马、塞浦路斯、瑞士和俄罗斯注册的公司保持对俄罗斯市场的控制。它的帝国包括从莫斯科到哈萨克斯坦的铝和钢铁厂、原材料供应商、港口和银行。几年前，跨世界只是一个专注于金属套利的小玩家。它由出生于伊拉克的英国国籍人士鲁本和美国合作伙伴于1976年创立，当时美林证券剥离了一项金属交易业务。随着时间的推移，鲁本和他的兄弟西蒙买下了公司的控制权。

低调。当1991年秋季苏联解体开始时，鲁本恰好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方。他刚刚为跨世界在莫斯科开设了一家办公室，该公司每年购买超过50万吨铝。鲁本担心不稳定会威胁到他的俄罗斯业务。他想找到一个关系良好的合作伙伴来引导他度过混乱。

切尔诺伊兄弟登场。列夫和米哈伊尔·切尔诺伊是1990年代初期最早投身于从苏联进行进出口的私人商人之一。他们在木材和金属贸易中保持低调，但以粗暴的商业风格而闻名。像许多企业家一样，他们被俄罗斯媒体指控与有组织犯罪有联系。“他们不是罪犯，”鲁本说。列夫和米哈伊尔（后来已退出跨世界）拒绝接受《商业周刊》的采访。

鲁本将跨世界在俄罗斯的成功归功于列夫·切尔诺伊。1991年，列夫向他提出了一笔铝的销售，但未能达成，后来在同年提出通过救助陷入困境的俄罗斯冶炼厂来赚钱的提议。“列夫给了我在前苏联做生意的蓝图，”鲁本回忆道。

切尔诺伊的计划似乎简单明了：随着苏联的解体，冶炼厂没有现金购买原材料，并且首次在没有国家帮助的情况下努力寻找铝买家。如果跨世界公司能够安排原材料的交付并提前支付成品铝的现金，列夫解释说，切尔诺伊家族将保证有利可图的出口合同。

这笔交易确实很有利可图。首先，政府免除了该行业大部分的进出口关税。当时，俄罗斯的生产成本远低于世界水平。在1992年，俄罗斯国内铝的价格在每吨300到600美元之间，而世界价格约为1200美元。这创造了巨大的机会。鲁本不愿讨论收益，但行业消息人士表示，该集团迅速获得了丰厚的利润。莫斯科的一位专家说：“他们在一开始做对了事情，赚了很多钱。他们非常富有。”

现金收入。政治关系也有所帮助。切尔诺伊家族与一些关键行业支持者建立了密切的联系，例如前第一副总理奥列格·索斯科维茨。他在1992年加入政府之前曾担任哈萨克斯坦的卡拉干达冶金厂的负责人。索斯科维茨在6月被鲍里斯·叶利钦赶出，他为金属行业争取特殊特权。跨世界公司是最早受益的外国投资者之一。

跨世界公司的俄罗斯竞争对手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在1992年和1993年，俄罗斯铝出口在争相进入全球市场的疯狂中迅速攀升。到1993年底，它们的出口量已超过一倍，达到190万吨。这使得世界价格降至每吨近1000美元（图表），并迫使西方生产商关闭了25%的产能。

跨世界的利润一度下滑。但在1994年，西方公司及其政府促成了一项类似于石油输出国组织的协议，以削减产量。随着世界价格的回升，跨世界的业务再次变得盈利。“利润率达到了几百个百分点，”前AIOC资本分析师詹姆斯·芬克纳说，AIOC资本是一家由金属交易商AIOC支持的莫斯科经纪公司，该公司已倒闭。

这些利润率促使跨世界与俄罗斯生产商巩固关系。关键时刻出现在1993年，当时莫斯科对铝进行了私有化。列夫·切尔诺伊和冶炼厂经理们敦促鲁本购买股份，以防止“外国人或黑帮”获得控制权，鲁本说。除了其他持股外，跨世界收购了俄罗斯第三大冶炼厂Sayansk的60%股份，以及全球最大的冶炼厂布拉茨克铝业公司的50%股份。鲁本表示，跨世界在前苏联的投资为15亿美元；1995年全球销售额超过60亿美元。

跨世界并非没有问题。它与希望在布拉茨克的管理中拥有更大发言权的少数股东陷入了斗争。鲁本表示，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从西方银行筹集5亿美元，以现代化他的冶炼厂，自1994年以来，生产成本已上涨70%。为了提高效率，跨世界决定创建西伯利亚铝业公司，这是一家将冶炼厂、供应商和电力生产商联系起来的控股公司。“给时间，西伯利亚的工厂将变得具有成本效益，”鲁本说。

这种长期思维并不是金属交易商的典型特征。但鲁本和切尔诺伊必须开始像管理者一样思考。他们在争夺全球第二大铝业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现在，他们必须保持自己的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