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争抢优秀人才 - 彭博社

当休斯导弹系统两年前宣布将关闭加利福尼亚的一家工厂并裁员6000人时，卡姆林·本吉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这家新兴的洛杉矶电脑配件出口商的工作量超过了他的员工能够处理的范围。“我记得当时想：‘太好了，工人们会蜂拥而来。’”然而，现在销售额达到2400万美元的微时数据系统首席执行官却在他有史以来最绝望的劳动力搜索中，四处寻找大学生和互联网人才。“我时常问自己：‘那些失业的人都在哪里？’”

这个问题从洛杉矶回响到长岛，从软件制造商到烟囱美国。随着经济衰退的消退，政府称引领国家重回繁荣的小企业面临一个障碍：他们的职位空缺多于求职者，并且正在将稀缺的工人输送给大型企业的新一轮扩张。

几年前曾被大量求职简历淹没的创业公司，现在转向猎头、家庭主妇、临时工和福利接受者。一家公司在教堂长椅中寻找；另一家公司则在海外寻找。洗车店和快餐店提供签约奖金。“我们都变得绝望，做一些六个月前无法想象的事情，”印第安纳州塞勒斯堡的轻型机械制造商Ran-Paige公司的总裁杰伊·布罗德斯基说。他有多绝望？他租用了长岛的一个会议中心，以吸引当地居民到他的研究三角区（北卡罗来纳州）工厂。这一举措是在75万美元的机器人和17%的薪资上涨未能填补劳动力缺口之后采取的。

文化冲击。劳动力短缺最明显的证据是工资的逐渐上升。根据亚瑟·安德森企业集团的调查，在多年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后，小公司计划在今年提高3%的薪酬。不过，这一薪酬与大公司的工资相比显得微不足道，使得创业公司在求职者的名单上处于底部。即使那些成功招到员工的公司也在抱怨。初学者缺乏技能和教育，而企业的弃儿往往无法从谨慎的官僚体制转变为小公司所需的快速决策。“你告诉他们他们负责销售和市场营销。他们会问：‘谁来贴信封？’”马萨诸塞州剑桥的经济研究员大卫·伯奇（David Birch）说。“规则第一条是，我不会雇佣任何在大公司工作过的人。”

许多小公司正在通过加班来压榨现有员工，并努力跟上交货进度。有些公司在关键时刻甚至拒绝了宝贵的订单。“我们今年拒绝了价值70万美元的工作，因为我们找不到足够的人来做，”威奇托工具公司的总裁比尔·普里查德（Bill Pritchard）说。“这无疑是我们增长的最大障碍。”该公司最近将工资提高了10%，并加入了一个小公司培训联盟。尽管如此，它仍然无法找到足够的新员工来抵消流失。截止到四月的年度销售额实际上下降了40%，降至190万美元。

问题将会恶化。小企业的增长速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部分原因是从缩减的公司外包的工作。而他们的主要劳动力池——婴儿潮一代之后的那一代——正在缩小。政府预计，25至34岁工人的数量将在未来10年内减少13%。

“每个人都梦想快速成长，但我认为我们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这可能变得不可能，”明尼阿波利斯的布鲁克代尔塑料公司总裁罗伯特·克雷默说。该公司在过去三个月中花费了50万美元来自动化其模具机械。这些设备取代了15个职位，留下30人创造400万美元的年销售额，比去年增长了25%。现在，订单正朝着600万美元的目标快速前进，布鲁克代尔需要再招募十几个工人。克雷默已要求员工加班几百小时，他希望通过更多的福利来弥补这一困难，包括学费报销，以及最近为所有员工提供的三天游轮旅行等福利。尽管如此，布鲁克代尔的交货时间翻了一番，令客户感到不满。“现在，我们正在努力解决一个每年花费8万美元的客户不想等待的问题，”克雷默说。

关于劳动力短缺的担忧几乎在每项小企业主的调查中都浮现出来。上个月，库珀斯·莱布兰德对434名企业家的采访中，有一半的人提到缺乏工人是他们最大的障碍。服务公司抱怨高科技工人、市场营销和销售主管、科学家以及统计学家的短缺，而蓝领工人则呼吁寻找工艺和技术工人。平均而言，这些年销售额在100万美元到5000万美元之间的公司预计今年将填补的职位比新增的职位少10%。这些发现与亚瑟·安德森、全国小企业联合会和《商业周刊》对24位企业家的采访结果相呼应。

短缺在超过二十个州尤为严重，这些州的失业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5.6%。乔治亚州的失业率为4.6%，科罗拉多州为3.9%，南达科他州为3%。在威斯康星州，危机如此严重，以至于该州最近派出一名代表前往德国和亚洲，吸引美国军人。“我们认为他们会拥有我们小企业所需的电子技能，”肯诺沙县培训协调员约翰·范·本图森说。雇主们刚开始筛选他带回来的550份简历。

问题源于活跃的经济。“企业裁员被小企业的招聘所抵消，”华盛顿布鲁金斯学会的劳动经济学家加里·伯特利斯说。事实上，政府数据显示，今年迄今新增了150万个净新职位——根据芝加哥的职业安置公司挑战者、格雷和圣诞节的数据，这一数字是大型企业裁员数量的五倍多。

导致短缺的原因是裁员员工的期望与小企业现实之间的不匹配。薪资是第一个障碍。“我们正在考虑填补的许多职位年薪低于30,000美元。人们宁愿待在家里，”丹佛的Nutech Environmental Corp.总裁兼国家小企业联合会主席肯·海勒说。

更广泛地说，长期在企业工作的员工通常需要几个月才能适应新的文化、缺乏支持和创业公司的快节奏。“我们告诉即将去小企业工作的裁员受害者，薪水可能会更低，责任会更多，工作时间可能更长，”范·本图森说。“我们说：‘你将处于一个非常不同的环境，没有资产，没有结构。’但无论准备得多充分，他们都会经历文化冲击。”

只需问巴特·斯特拉特。销售经理在从IBM转到CGS，一家位于曼哈顿的小型软件公司时，减薪了30,000美元，并失去了一个能打开大门的名字。“突然间，人们开始问，‘CGS是谁？我为什么要用你？’我不知道答案。”斯特拉特在六个月里挣扎和绝望。然后，他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创造了一个新身份。”他开始销售得如此之多，以至于获得了晋升，收入超过了他在IBM的薪水。

寻找员工的另一个障碍是：许多被裁员的员工利用遣散费开始了自己的公司。去年，企业被裁员者是启动80万个新企业的人之一，比1994年的记录增加了5%。 “我向我以前在施乐公司工作过的人和我在IBM认识的人打听，看他们是否对工作感兴趣，结果有几个人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生意，”加利福尼亚州托兰斯市的Helysis公司客户服务总监迈克尔·迪纳说，这是一家400万美元的机床制造商。在为其芝加哥办公室寻找一名年薪35,000美元的技术人员的九个月搜索中，觉醒发生了。Helysis最终招募了一位在诺福克（弗吉尼亚州）报纸上看到广告的退役海军老兵。“我们无法得到任何回应。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加剧问题的是，许多从大公司裁员的人正在返回这些公司。近年来进行最大裁员的五家公司正在招聘：西尔斯、AT&T、波音、施乐和IBM。自1993年以来，他们共宣布裁员249,836个职位。但据挑战者、格雷和圣诞节公司的执行副总裁约翰·挑战者说，他们今年已经招聘了46,000人。“大型公司试图用一小部分人来维持运转，现在随着资源的释放，开始进入招聘模式，”他说。他的调查显示，被裁员的经理和高管找到新工作的速度比16年前更快。

波音在经济衰退期间裁员了40,000人。现在，六年来首次，它正在招聘——到年底将招聘8,200名工人。这对像威奇托工具这样的公司来说是个坏消息，该公司雇佣了波音裁员的几名机械师和工具制造商。“他们都说他们绝对不会回去，”普里查德说。但是当波音在四月再次开始招聘时，每个人都离开了——带走了几个同事，留下了37名对薪水感到愤怒的工人。“他们来到这里，炫耀他们的薪水和福利，”普里查德抱怨道。“如果我从未雇佣他们，我会过得更好。”

波音的薪水比小型制造商高出5%到10%，这并不奇怪。“劳动力短缺？”发言人彼得·孔特说。“这里没有。”如果人才库存在问题，波音可以通过一个预算比威奇托年收入还要高的培训项目来培训无技能人员。

新的人才库。根据亚瑟·安德森的说法，平均而言，小型和中型企业计划今年仅将2.7%的收入用于培训。这比去年略有改善，但仍然无法与美国企业相比。因此，他们变得更加有创意。例如，普里查德最近放下了戒心，加入了威奇托周围40家小型工具制造商的联盟，创建了一个为期四年的学徒计划，该计划在工人每周上学一晚的同时提供在职培训。雇主支付学生的薪水和学费及书本费。

一些雇主正在绕过失业统计，寻找福利领取者和退休人员。当老斯产品公司从芝加哥迁至威斯康星州的基诺沙时，它与100家教堂、犹太教堂和清真寺达成协议，以100美元的捐款交换员工推荐。“我们就是这样找到老年工人的，”该公司的管理顾问爱德华·贝克说。

猎头们在网络的广阔空间中相互碰撞。这就是一家位于纽约的软件公司CGS的一位招聘人员整天工作的地方。也是波士顿的EagleView寻找申请者以录制视频并发送给雇主的PC的地方。马里·伯克（Mary Burke），马萨诸塞州韦斯特伯勒的V-Mark Software的副总裁，是尝试这一新颖服务的人之一。“绝望的时刻需要绝望的措施，”她叹息道。这引出了一个问题：随着问题的加剧，还有哪些石头可以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