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土机在哪里伸出橄榄枝 - 彭博社

从马尼拉到菲律宾群岛东南端的巨型岛屿棉兰老岛，距离超过600英里。如今，乘坐喷气式飞机到达这里不到两个小时，这突显了这个广阔首都与这片主要是农村、基本未开发土地之间的对比。

在这次旅行中，我和我的妻子——我们都是记者——正在重走一条数百年来塑造菲律宾历史的旅程。在16世纪中叶，西班牙征服者和天主教传教士抵达北部岛屿并改信当地土著后，他们不断向南推进——直到抵达棉兰老岛，而在此之前，穆斯林的强大转化浪潮已经到来。从那时起，北方与南方、天主教与穆斯林之间的冲突从未真正平息。随着1950年代和1960年代天主教移民潮的到来，摩洛人（西班牙人称穆斯林为摩洛人）以游击 insurgency 进行反击。与政府之间长达两年半的战斗造成了数万名叛乱者、军队和平民的生命损失。

现在，看起来这场斗争可能终于要结束了。在9月2日最大叛军组织摩洛民族解放阵线（MNLF）与政府签署条约的前夕，我们来这里看看和平是否有机会。

我们在穆斯林领土的第一站是帕朗，一个有茅草屋和高脚木屋的小镇，菲律宾军队第27步兵营的总部就在这里。十年前，这些士兵会对第二大叛军组织摩洛伊斯兰解放阵线（MILF）发起搜索和摧毁行动，MILF的主要基地距离这里只有20分钟的泥泞山路。但尽管MILF尚未支持和平条约，并威胁继续使用游击战术追求一个自治的伊斯兰地区，这里的部队仍然避免与叛军接触。相反，士兵们专注于保护旅行者免受强盗袭击，并为附近村庄提供医疗服务。

如今，军队有了另一个使命。它在政府努力将经济发展带到西南和中部棉兰老岛的前线，那里的穆斯林少数民族大多数生活着。这个运动始于1992年费德尔·V·拉莫斯总统的选举，基于一个简单的概念：经济增长，而不是武力，是对抗一个更多依赖于空腹而非意识形态热情的穆斯林游击运动的终极武器。因此，营长埃内斯托·阿拉达纳斯说，他的工作是“了解一个地区的需求，然后与当地政府官员联系。”

即使按菲律宾的标准，这里的穆斯林所遭受的困苦也是极端的。一项政府研究显示，1995年马尼拉及周边地区的人均年收入为946美元，而穆斯林棉兰老岛的中心地区仅为131美元。穆斯林几乎没有享受到拉莫斯当选后强劲的经济增长。这里的大家庭挤在缺乏电力或自来水的一两间房屋里。

地区指挥官雷内·达多准将说：“如果没有发展，就无法使和平持久。”在一个如此落后的地区，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农民几乎无法想象通往市场的铺砌道路这样的概念。拉莫斯表示，他希望建设或升级道路、桥梁、学校、电网、灌溉设施、水源、港口、机场和其他基础设施。国家经济与发展局表示，外国援助赠款和贷款已经资助了35个项目，总额近4.7亿美元，涉及资源丰富的棉兰老岛。未来三年还计划提供额外的12亿美元援助。和平也可能带来来自文莱、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的新投资。

如果和平能够持续的话。穆斯林解放阵线（MILF）仍然希望建立一个由穆斯林治理的自治地区，负责实施伊斯兰教育和法律，并监管自然资源的开发。“除非我们成功建立自己的政府，否则我们将逐渐被消灭。我们将在自己的家园中消失，”MILF军事事务副主席穆拉德·埃布拉欣（Murad Ebrahim）说。

文化冲突。一位叛军向导带我们沿着帕朗附近的山路前往一个MILF前哨基地。埃布拉欣坐在整洁的桌子旁，解释说，只要马尼拉将该地区视为殖民地，摩洛人就会继续反抗。他指责军方和政府只帮助来自菲律宾北部的基督教移民，他们控制着大部分的棉兰老岛商业。“当你来到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完全没有改善——那就是穆斯林的区域，”他说。

叛军的警惕性很容易理解，棉兰老岛圣母大学的鲁法·卡戈科-圭亚姆教授（Rufa Cagoco-Guiam）说。新的政府战略“在很大程度上是以西方发展模式为基础的，穆斯林对此并不太喜欢，”她说。一些项目涉及带有利息的贷款，这是不符合伊斯兰教义的。政府计划鼓励养猪也是对穆斯林的另一种冒犯。

与此同时，MILF正在推动棉兰老岛的伊斯兰复兴。“这种日益增长的伊斯兰意识的力量正在各地兴起，”卡戈科-圭亚姆说。但她表示，穆斯林真正想要的是政府和叛军都能离开他们，让他们能够安静地谋生。

在离开棉兰老岛之前，我们在一个市场停下来询问当地人关于脆弱和平的看法。尽管有保证他们的观点将保持匿名，但摊贩们不愿谈论政治。他们宁愿试图向我们出售沙龙和印尼蜡染。一位摊贩承认，棉兰老岛的生意越来越好，但他仍然只是勉强维持生计。这会改变吗？商人没有回答。相反，他拿出一块布料，开始他的推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