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可以拥有印度尼西亚汽车工业的钥匙吗？ - 彭博社

这是一个关于金融阴谋、国家雄心和王朝政治的奇异传奇。主要元素包括：一群神秘的华裔富豪、一个印尼财团、印尼总统苏哈托的儿子们计划制造汽车，以及一些日本和韩国最大的公司。这一事件提供了对印尼独特的裙带关系、工业政策和幕后商业运作方式的洞察。

在十月初，印尼最强大的财团之一阿斯特拉国际的股票在苏哈托的高尔夫球伙伴、胶合板卡特尔的家族长莫哈马德“鲍勃”哈桑宣布他正在购买股票后大幅上涨。现在的估计是，哈桑在阿斯特拉的股份已达到20%——部分通过他经营的投资公司努桑巴，而苏哈托在其中控制着80%的股份。阿斯特拉的官员表示，哈桑及其公司，以及一些与苏哈托关系密切的富豪，现在在阿斯特拉拥有合计的多数股份，并将在明年初掌控管理权。

这可能只是另一次收购，除了苏哈托家族的参与和阿斯特拉与丰田汽车公司在印尼工厂组装日本公司汽车的合资企业。丰田-阿斯特拉汽车已经扎根深厚，成为总统苏哈托最小儿子哈托莫·曼达拉·普特拉（Tommy）主导的国家汽车项目的一个强大障碍。他得到了父亲的批准——以及可观的税收减免——与韩国的起亚汽车公司合作建立他的汽车计划。最终，汤米打算在印尼组装汽车，而不仅仅是像现在这样销售韩国进口车。

明确的领先。行业内部人士表示，苏哈托策划了这次收购，以帮助他的儿子从阿斯特拉和丰田的专业知识中受益。“努萨姆巴在没有苏哈托的具体指示下无法做到这一点，”一位要求匿名的阿斯特拉高层官员说。阿斯特拉首席执行官西奥多·P·拉赫马特因拒绝制造国家汽车而已被苏哈托的圈子排斥。他将被降职。“阿斯特拉再也无法拒绝组装[国家汽车]，”这位阿斯特拉官员说。汤米拒绝了采访请求，但一位助手引用他说他与阿斯特拉国际“没有任何关系”。哈桑没有回应采访请求。

阿斯特拉在汤米的国家汽车建设努力中占据明显优势。阿斯特拉拥有73家子公司，其中包括印度尼西亚最大的汽车零部件工厂和汽车组装厂以及分销和服务网络。阿斯特拉的经销商比汤米的公司拥有的任何东西都要光鲜亮丽，拥有玻璃展示窗和更适合东京而非雅加达的大理石地板。丰田-阿斯特拉汽车组装丰田卡罗拉和基骏微型面包车，并制造发动机缸体出口到日本和菲律宾。1998年，位于西爪哇的新丰田-阿斯特拉工厂将开始每年组装50,000辆轿车。

这次收购是汤米快速获取制造和分销设施的最后希望。根据他父亲的法令，他必须在不到三年的时间内兑现他开始制造国家汽车的承诺——这个名字具有讽刺意味，名为“蒂莫尔”，以纪念被分裂运动撕裂的地区——其中60%的零部件为印尼制造。现在他只是从韩国进口起亚的塞菲亚轿车，享受特殊的免税状态，并在上面铆接蒂莫尔标志。预计在11月15日之后将有约40,000辆到达，但汤米的分销网络微不足道。雅加达七家小型展厅之一是一家靠近臭气熏天的运河的无窗商店。在里面，一位腼腆的印尼女销售员坐在一部孤零零的电话旁——与阿斯特拉的经销商形成鲜明对比。

苏哈托的另一个儿子，班邦·特里哈特莫乔，可能也会从阿斯特拉的收购中受益，行业消息人士称——如果苏哈托允许他接触阿斯特拉的网络。自从班邦与现代的合资项目未能获得国家汽车地位以来，他与兄弟汤米之间就一直没有说话，尽管他的组装厂已经在运营。

与此同时，东京的一位丰田发言人表示，这家日本汽车制造商无力阻止苏哈托家族随心所欲，因为阿斯特拉控制着合资企业的51%。发言人说：“如果他们说，‘我们要把这个工厂用来制造蒂莫尔’，我们也无能为力。”而这正是苏哈托家族的计划，听阿斯特拉官员、经纪人和基金经理说。哈桑和其他华裔巨头据说欠苏哈托在从胶合板到水泥再到丁香香烟等各个行业中给予他们的垄断恩惠。

丰田不受欢迎。苏哈托家族的举动背后还有其他动机。这个家庭正在为75岁家长的最终去世做准备。“苏哈托年纪大了，他想把家族的钱投资到一个他可以依赖的合法生意中，”雅加达的一位日本消息人士说。政府高层对丰田也有强烈的反感——部分原因是丰田高管限制了阿斯特拉-丰田的热门基江小型面包车的出口，该车使用本地零件，只出口到与其他丰田组装商不竞争的市场。

此外，现有的国家汽车计划争议可能也部分是原因。日本和美国已向世界贸易组织提出投诉，指控印度尼西亚通过对汽车进口征收高关税来保护其汽车工业。如果世贸组织对与韩国的国家汽车计划作出不利裁决，阿斯特拉可能会在丰田网络下保护汤米的汽车制造雄心。

虽然丰田可能无力阻止收购，但知情人士表示，它可能对韩国竞争对手表现得不太合作。“这个家族太天真了，”雅加达的一位经纪人警告说。“韩国人和日本人无法合作。他们的汽车零部件和原则无法协调，两国之间也不喜欢彼此。”确实，苏哈托家族可能对制造业了解得不够。但他们在积累权力和影响力方面是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