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德维恩的世界 - 彭博社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时刻，当阿彻丹尼尔斯米德兰公司的董事长德怀恩·O·安德烈亚斯在10月17日的年度会议上站在股东面前，为卷入丑闻的公司道歉。就在两天前，ADM已对两项价格操纵的刑事指控认罪，同意支付1亿美元的罚款，并协助政府对两名高管建立案件，其中一名是安德烈亚斯唯一的儿子和继承人迈克尔·D·“米克”·安德烈亚斯。

德怀恩·安德烈亚斯的自我反省，作为一位习惯于像封地一样管理自己公司的高管？德怀恩·安德烈亚斯在1995年的年度会议上曾大声压制不安的股东，并坚持会议将按照“我的规则”进行？这个想法显示出78岁的大豆之王的世界正在发生变化。随着安德烈亚斯的影响力减弱，由他个性深刻塑造的企业文化也在衰退。

痛苦。安德烈亚斯和ADM一直在几乎没有外部审查的情况下自由制定自己的规则。但在偏远的伊利诺伊州德凯特做生意所带来的秘密性已经被打破。丑闻促使公司采取了超出大多数观察者对这个封闭公司的预期的行动。一个由长期因对安德烈亚斯坚定支持而受到批评的董事会成员组成的委员会，出乎意料地愿意施加新的治理标准。与此同时，另一个委员会放下了对安德烈亚斯的个人忠诚和对他儿子的关心，与政府合作。

这项交易意味着ADM的管理人员——也许包括德怀恩·安德烈亚斯——可能最终会提供对迈克尔·安德烈亚斯和特伦斯·S·威尔逊的不利证据，他们已被告知可能面临刑事指控。安德烈亚斯自1970年代以来培育的建立王朝的计划已被打乱。在年度会议后，董事布赖恩·穆伦尼透露，47岁的米克已休“临时行政假”，而59岁的副总裁威尔逊已退休。ADM拒绝透露是否仍在支付米克130万美元的薪水。

表面上，这位来自门诺派农民的坚韧儿子展现了他标志性的韧性。在10月17日会议后的几个小时，在他位于德凯特湖畔的家中共进晚餐时，安德烈亚斯“心情非常好”，受到股东们对他道歉的热烈掌声的鼓舞，约翰·R·布洛克（前农业部长和新董事会成员）回忆道。他们还与民主党权力掮客、董事会成员罗伯特·S·斯特劳斯一同就餐，斯特劳斯是安德烈亚斯最亲密的朋友之一。

在会议之前，斯特劳斯表示，他建议这位很少拐弯抹角的首席执行官，所有要说的话“都应该写下来”。安德烈亚斯照做了，尽管他告诉股东：“这段时间对我和我的家人来说都很艰难”，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事实上，斯特劳斯说，调查和和解是一次“可怕的磨难”。“虽然他相当自我克制，但我相信他经历了许多个不眠之夜。”确实，有消息人士称，最近几个月，安德烈亚斯已经开始在任何时间给朋友打电话聊天。

斯特劳斯和其他老朋友表示，安德烈亚斯感到愤怒和被背叛。他尤其对政府让ADM的高管转变为线人的马克·惠特克录音数百小时的高管办公室对话感到愤慨。1995年8月，在惠特克的角色被揭露后不久，ADM解雇了他，指控他在收集针对公司的价格操控证据时挪用了900万美元，惠特克对此指控予以否认。虽然安德烈亚斯拒绝就此故事与《商业周刊》交谈，理由是“法律程序尚未结束”，但他确实向该杂志传真了三份法律文件，以支持公司对惠特克的指控。

安德烈亚斯的愤怒延伸到媒体——他指责记者们对他和ADM编造“童话故事”——据说他认为那些痴迷于董事会独立性的激进股东对经营农业企业的要求一无所知。但看到米克的未来岌岌可危是最糟糕的部分，迈阿密巴里大学的校长珍·奥劳赫林说，她是安德烈亚斯家族慷慨资助的长期受益者。“伤害儿子就是伤害父亲，”奥劳赫林说。“他正在经历一些痛苦。”

在调查之前，ADM因安德烈亚斯的稳步扩张而闻名，他自1970年以来担任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1966年被引入作为问题解决者，他将公司推向国际市场，毫不留情地专注于降低成本，并从玉米和大豆中创造出大量新产品。在安德烈亚斯的领导下，销售额从3.2亿美元飙升至133亿美元，而ADM的市场价值则从7800万美元飙升至118亿美元。

即使安德烈亚斯与从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到鲍勃·多尔的政治朋友建立关系，外部人士也无法穿透公司的面纱。ADM仅向投资者披露了最少的信息，辩称它无法比像嘉吉这样的私人公司更开放。董事会成员主要由家人和朋友组成。当ADM闯入新市场时，竞争对手和监管机构指责它从操纵价格到窃取技术。德维恩对此处之泰然，董事会也随之而动。“他把事情推得非常接近边缘，但这绝对是合法的，”一位前高级内部人士说。“他一生都在闯黄灯，这对我们来说并不困扰。”

赢得尊重。没有人怀疑米克会继承他的父亲。但老安德烈亚斯并没有让事情变得容易。德怀恩是一位苛刻的管理者，他要求米克在1970年代初加入ADM时，从最基础的土壤开始学习农业商业。到1980年代初，米克因其在芝加哥交易所对复杂交易操作的熟练处理而赢得了公司内的尊重。他后来监督了大部分管理、销售和交易，和总裁詹姆斯·R·兰德尔并肩工作。然而，即使在1985年晋升为副董事长时，他对投资者来说几乎仍然是个陌生人。但董事会成员对他即将的晋升感到放心。

这一切在1995年夏天发生了变化，当时消息传出惠特克在过去三年里一直是FBI的线人。到七月，董事会成立了一个八人委员会，并聘请了独立顾问，来处理与政府的谈判。由于媒体报道表明惠特克正在指控米克，该小组被指示不要与其他董事或管理层讨论其谈判。到一月，该小组开始解决一系列民事诉讼，迄今为止已使ADM损失9000万美元。但该小组认为，政府的刑事案件，因惠特克而依赖，可能会很薄弱。消息人士称，该委员会考虑在八月之前对抗指控，但三家与ADM共谋的外国公司认罪。

委员会成员非常清楚老安德烈亚斯对他们的行动将如何影响他儿子的命运的担忧。事实上，消息人士称，几位成员对米克和威尔逊的担忧导致了达成协议的延迟。然而，委员会决定只代表股东进行谈判。最终，关键的障碍是ADM罚款的金额。政府的初步提议——1.2亿美元——让委员会成员感到“震惊”，几位消息人士表示。当双方达成1亿美元的和解时，投资者们松了一口气，认为不确定性结束了，ADM的股票上涨至创纪录的22。

压力。然而，股东活动家仍然感到沮丧。确实，ADM在1996年1月的新治理委员会的报告后采取了行动，将董事会成员从17人减少到12人，并削减了内部代表的比例。但当安德烈亚斯向股东发送了一封质疑独立董事价值的信件时，建立良好意愿的努力受到了破坏。在年度会议上，股东们表示变革还不够，意外地以42%的投票支持对外部董事的更严格定义。11月13日，安德烈亚斯在多年忽视活动家后，将与加利福尼亚公共雇员退休系统会面。

现在，一个不确定的继任问题迫在眉睫，10月31日宣布的高管重组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董事们表示。为了分担一些职责，安德烈亚斯成立了一个“首席执行官办公室”，由兰德尔、加工部门负责人查尔斯·T·贝利斯和53岁的副总裁兼德维恩的侄子G·艾伦·安德烈亚斯·小组成。但这些举措只是填补了米克缺席所留下的空白。ADM仍然可以转向外部人士或收购另一家拥有管理人才的农业企业。

安德烈亚斯还会在掌舵多久？董事们表示，ADM需要他留任——也许几年——以确保平稳过渡。但即使他的辉煌职业生涯尚未结束，德维恩·安德烈亚斯所熟知的世界也将永远不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