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本氏震惊 - 彭博社

冰冷的变化。这是日本首相桥本龙太郎在11月初组建新政府内阁时的预期。在以改革平台进行连任竞选时，几乎没有人相信桥本的承诺，他的新自由民主党内阁充斥着那些懂得金钱政治但对挑战国家官僚缺乏勇气的老派政治家。

但随后桥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尝试，试图打破这种怀疑。11月11日，这位日本首相下令在2001年前对日本复杂的金融市场进行全面改革。为了给这一计划增添分量，桥本甚至将这一方案宣传为东京对1986年伦敦“大爆炸”的回应，这是一场戏剧性的市场转型。“这真是太重要了，”一位高级财政部官员兴奋地说。“这是一个革命性的步骤。”

功能失调。不完全如此，因为这些想法已经讨论了多年。而且没有人知道桥本是否真正致力于改革，还是在进行一种精明的公共关系，通过承诺他知道系统不会允许的那种变化来进行宣传。对日本低效金融部门的改革仍将使经济的许多部分受到外国竞争的保护，并承受高成本。最后，桥本并没有明确表示他是否打算遏制财政部日益扩张的权力，许多人将日本的无增长经济归咎于此。

然而，这一计划提供了改变日本公司核心金融机构的诱人可能性。在财政部的监督下，这一系统几十年来一直将日本巨额的个人储蓄引导至银行，银行再将其作为贷款发放给工业巨头。但它也以微薄的低于市场的利率回报储户，并保护日本的银行和证券公司免受激烈的国内外竞争。相比之下，桥本的计划将结束证券佣金和许多保险费的固定价格，允许银行、证券公司和人寿保险公司相互侵占对方的领域，并向美国和欧洲的竞争对手开放更多日本2万亿美元的养老金市场（表）。

这可能是桥本出手的时刻。大多数日本人对他们功能失调的金融系统感到厌倦，经历了1990年代初期股市和土地价格的可怕下滑，并目睹了去年大和银行和住友公司的银行挤兑和交易丑闻。东京高昂的佣金和财政部的重手无疑削弱了日本作为全球金融中心的地位，而成本较低的香港和新加坡则成为了激烈的区域竞争对手。有些人甚至认为日元作为主要货币的地位受到威胁。芝加哥Kemper金融服务公司的经济学家大卫·黑尔表示：“日本人致力于将日元打造成储备货币，这需要彻底的放松管制。”

事实上，东京的金融市场已经在全球力量的影响下被重塑。大型国际投资者现在通过利用伦敦等离岸市场来购买日本股票，节省高达40%的佣金，从而绕过东京。近年来，像西尔斯·罗巴克、杜邦和华特·迪士尼这样的外国跨国公司因厌倦高昂的经纪费用而从东京证券交易所退市。由于成本高昂，小型投资者也选择观望，这导致了日经指数自1989年泡沫高峰以来下跌了50%。

固定佣金的结束可能会增加以野村证券公司为首的四大券商的影响力，牺牲小型参与者的利益。但这也会使华尔街和欧洲竞争对手获得更大的优势，因为他们在创造复杂金融产品和低成本执行交易方面更具优势。“所有的小鱼都会被挤出，”瑞银证券有限公司的股票策略师尼尔·罗杰斯预测。

灰色的群众。释放真正的竞争无疑会给较弱的公司带来厄运。日本的银行业参与者过多，几乎所有公司都在6000亿美元的不良贷款重压下摇摇欲坠。如果放松管制，四到五家全方位服务的银行将会出现，并可能使日本重新进入全球银行竞争，并推动其进入亚洲蓬勃发展的市场。一些日本的二线券商，许多现在几乎无法维持生计，将会倒闭。而且将会出现大规模裁员，这在战后日本是很少见的。摩根大通的经济学家耶斯珀·科尔估计，三分之一的日本金融机构将消失或被日本和外国竞争对手收购。

桥本可能愿意冒这样的动荡，因为还有另一个危机需要关注。日本的老龄化群众必须在退休时得到支持。为了实现所需的资金，该国迫切需要在其2万亿美元的公共和企业养老金资产上获得更好的回报。由财务省规定的投资规则迫使日本基金经理将一定金额的资本分配到债券中。结果是利率如此之低，以至于养老金和共同基金自1980年代末以来未能实现其每年5.5%的资产回报目标。桥本现在承诺引入外国经理并放宽投资规则以提高回报。如果他是认真的，“到2001年，这里的环境将更像纽约和伦敦，”摩根大通信托银行有限公司的总裁约翰·R·托马斯说。

西方风格的金融体系也将对企业部门产生深远的影响。一旦不再受束缚，养老金经理将要求日本企业提供更高的回报。被迫产生更丰厚的利润和更优越的股票表现，日本企业可能会开始出售其不合格的业务并剥离其不需要的股票头寸。日本公司现在在一个交叉持股的迷宫中相互联系，这种制度强调忠诚而不是关注投资回报。

燃眉之急是桥本是否有勇气坚持他的计划。尽管人们渴望变革，但强大的势力将试图阻止改革。桥本必须成为一位政治家，而不是仅仅一个政客——这是一个艰难的转变。但在日本，任何革命都必须从高层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