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值得关注但不必惊慌 - 彭博社

经济中出现了一个悖论。它的发展将对1997年的货币政策、债券收益率和股票价格的走向产生重要影响。

一方面是劳动部最新的生产力和单位劳动成本报告。数据显示，在过去一年中，美国非农企业的生产力仅增长了0.3%，而单位劳动成本则以令人担忧的3.4%上升。

这些数字意味着，按每小时工作产出计算的生产力增长速度不足以抵消工资和福利的增长。因此，生产一单位产出的劳动成本——无论是新车、股票交易还是理发——正在以远快于价格的速度上升。这意味着公司面临着提高价格以覆盖这些更高成本的压力，或者利润率受到越来越大的挤压——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而且，这不仅仅是一个季度的现象。从1991年到1995年初，单位劳动成本的年增长率低于价格增长。但在过去六个季度中，情况正好相反。在过去一年中，单位成本的3.4%增长幅度超过了经济整体价格的2%增长幅度，差距在此次扩张中是最大的。

但如果这些趋势是正确的，那么根据《商业周刊》的统计，第三季度的利润为何比去年增长了约11%？而通货膨胀为何如此平静？最新的证据是：10月份的生产者价格指数上涨了0.4%，主要受到食品和能源价格上涨的推动。但如果排除能源和食品的波动，核心指数则下降了0.3%。

持续温和的通货膨胀是美联储在11月13日的政策会议上如预期般维持利率不变的原因之一。但无论你是美联储的政策制定者，还是只是试图做出正确投资决策的投资者，你都无法忽视生产力和成本数据所显示的悖论与利润和价格数字所传达的信息之间的矛盾（图表）。

这个难题的一个解释可能是，成本和价格的不利趋势现在才开始显现，因为它们被历史上缓慢的复苏和工人为了工作安全而愿意放弃工资增长所抑制。在过去的扩张中，成本压力通常会更早显现。

此外，材料成本受到美国以外全球经济放缓的影响。在1995-96年，日本和拉丁美洲处于衰退，欧洲接近衰退，而东亚经济也在放缓。当世界经济在1994年同步增长时——预计1997年也会出现类似的协调性上升——全球竞争并没有阻止商品价格飙升。

然而，解释这一悖论的一个关键困难在于数据本身。官方数据中的不一致性，以及对经济的其他解读，表明生产率增长在某种不可知的程度上被低估了——从而高估了单位劳动成本。

最新报告显示，第三季度非农每小时产出与第二季度相比，年增长率仅为0.2%，而第二季度的增幅为微薄的0.5%。然而，制造业生产率激增了6.3%。这意味着经济的其他部分，主要是服务业，效率正在下降。

劳动部并未发布服务行业生产率的相关数据。但根据两个数据系列计算的一个指标——商务部的服务业实际国内生产总值和劳动部的服务工时——表明，服务生产率在过去两年半中一直在下降。这很难让人相信。

问题的很大一部分似乎出在金融服务上。劳动部确实发布了仅针对非金融公司的生产率的单独数据，这些数据目前覆盖到第二季度。这些数字显示，排除金融公司的每小时产出在过去一年中增长了2.5%，是整体增速的五倍。因此，非金融公司的单位劳动成本仅上升了1.1%。这远低于价格的增长速度——这一趋势与近期低通胀和持续健康的企业盈利模式一致。

然而，这些数字暗示金融行业的工作习惯在混乱之中，而此时银行整合和新技术使得一个后台可以处理比以前多两倍的交易。此外，年初至今银行利润增长了11%，其他金融公司的收益增长了17%。这些增长几乎不是低效率的迹象。

更让事情变得复杂的是，官方生产率数据中的错误测量可能并不都是朝同一方向。每小时的制造业产出可能被高估了。

这些数字让我们相信，自1995年第一季度以来，工厂产出以年率2.7%的速度增长，而工作小时数下降了1.5%，从而产生了4.2%的生产率增长速度。工厂工作岗位减少了290,000个，但工厂失业率为4.3%，低于1995年第一季度的水平。

这种矛盾的原因是临时工的使用增加，正如芝加哥联邦储备银行的经济学家所指出的。他们的分析记录了人事供应公司向填补制造业职位的转变。但这些临时工作被计入服务行业的工资单中。因此，制造业的工作小时数比报告的要高。

可以肯定的是，制造商提高了他们的效率。这就是为什么即使生产者几乎没有提高价格的能力，他们的利润仍然表现良好。过去一年，排除能源和食品的成品生产者价格仅上涨了0.9%（图表）。尽管如此，由于使用了临时工，工厂生产率并不是数据所描述的那样令人惊叹的成功故事。

最后一个问题是劳动部可能夸大了补偿。劳动部有两个补偿指数：一个是根据GDP数据编制的，用于计算单位劳动成本，较一年前上涨了3.8%。另一个称为就业成本指数，已上涨2.8%。许多分析师认为ECI是更好的衡量标准，因为它是基于对一组固定职业的公司工资单的单独调查得出的。

考虑到所有这些不一致和误测，目前单位成本的增长率似乎并不像数字所显示的那样可怕。将ECI替代劳动部的单位劳动成本计算，并假设整体生产率增长被低估了0.5个百分点，得出的结果是单位成本的增长速度低于价格的增长速度。这与观察到的通货膨胀和利润的现实相符。

当然，不能保证这些趋势在1997年会继续。如果经济保持强劲，劳动市场保持紧张，工资压力的上升最终可能会压倒对价格和成本趋势的这种更乐观的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