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能否渡过难关？ - 彭博社

就在几周前，费迪南德·皮耶希正处于巅峰状态。在担任首席执行官四年后，福斯汽车的强势首席执行官将欧洲最大的汽车制造商从困境中拉了出来，并顺利走上了复苏之路。激进的定价和一系列畅销产品在欧洲和美国都抢占了市场份额。截止到9月30日的九个月内，公司的利润翻了一番，达到了3.05亿美元，销售额为490亿美元。公司的股票飙升至每股410美元，接近历史最高点。

但现在，这位58岁的福斯创始人费迪南德·保时捷的孙子却被潜伏的法律和形象问题所困扰。成本削减专家何塞·伊格纳西奥·洛佩斯·德·阿里奥图亚，皮耶希在1993年从通用汽车公司引入福斯，预计很快将被德国检察官指控盗窃通用汽车的机密。在美国，福斯、洛佩斯、皮耶希和其他高管面临一场民事诉讼，通用汽车可能寻求高达40亿美元的赔偿。底特律的大陪审团仍在进行刑事调查。最后，一本在德国出版的新书——福斯公司对此深感遗憾并为其提供资金——详细记录了福斯在第三帝国期间使用奴隶劳动的情况。

后果。所有这些都可能深深动摇这家德国公司。在美国的巨额判决或和解可能会耗尽急需用于新产品的资金。此外，皮耶希本人可能会面临来自股东和监事会成员的尖锐问题，关于他招募洛佩斯的决定以及他对危机的处理——包括他究竟知道什么以及何时知道。“这可能会对福斯的管理委员会产生影响，”弗赖堡大学的法律教授克劳斯·蒂德曼说。福斯表示，没有其他高管被起诉的事实证明了他们的清白。“没有证据表明存在阴谋，”福斯的发言人、管理董事克劳斯·科赫斯说。

经过三年的调查，德国达姆施塔特的检察官似乎准备对洛佩斯提出指控，此次调查以对大众汽车沃尔夫斯堡总部的戏剧性警方突袭为标志。洛佩斯的律师尤尔根·塔施克在11月初表示，他预计本月底会有起诉书。与洛佩斯一起从通用汽车跳槽到大众汽车的三名同事也可能面临指控。洛佩斯拒绝发表评论，而皮赫则只通过科赫斯回应。然而，法律专家表示，审判可能还会对其他公司高管的行为产生质疑。耶鲁大学法学教授约翰·M·奥林说：“大众汽车要完全孤立洛佩斯并将所有责任归咎于他是非常困难的。”

如果洛佩斯被起诉，判决有罪的可能性远高于典型的美国案件。德国检察官会对案件进行深入调查，仅在相当确定能赢的情况下才会提起起诉。实际上，这意味着大约80%的被起诉者会被定罪。如果被判有罪，洛佩斯可能面临最长五年的监禁和高额罚款，尽管德国法律专家表示，悬缓监禁的可能性较大。

对洛佩斯的起诉也可能推动通用汽车在底特律美国地方法院的民事诉讼。法律专家表示，德国的诉讼程序将为通用汽车指控洛佩斯窃取敏感零件价格清单、未来产品的秘密信息以及实验性新工厂的计划提供可信度。通用汽车尚未正式确定其寻求的赔偿金额。但熟悉公司审议的人士表示，金额可能达到40亿美元。底特律的美国地方法院法官南希·G·埃德蒙兹预计将在11月底之前决定是否根据《影响和腐败组织法》（RICO）考虑此案，该法允许三倍赔偿。然而，法律专家认为这种指定不太可能，因为这需要证明长期的阴谋行为历史。

为了增加这些困扰，底特律的一个大陪审团正在调查洛佩斯和大众汽车可能的刑事违法行为。法兰克福的州最高法院将在11月中旬尽快决定是否允许德国检察官与他们的美国同行分享重要证据。通用汽车的消息人士表示，达姆施塔特检察官办公室已准备好材料待发，并在等待批准。德国警方突袭中查获的详细信息可能为美国调查人员提供他们追求自己刑事起诉所需的火力。科赫斯认为，美国调查人员在寻找证据方面将面临困难，而德国检察官却未能找到证据以证明阴谋。

除此之外，二战时期的丑闻威胁着将大众汽车和皮耶赫家族卷入其中。德国历史学家汉斯·莫姆森最近出版了一本1,056页的书，记录了大众汽车在二战期间的不当行为。在《第三帝国的大众汽车工厂及其工人》一书中，莫姆森详细描述了大众汽车如何使用强迫劳动来制造人员运输车、地雷、坦克部件和其他战争物资。他表示，从俄罗斯战俘到犹太集中营囚犯的劳动者在公司的主要工厂辛勤工作。这些工人长期营养不良，有时遭到殴打，甚至偶尔被打死。

希姆莱的联系。莫姆森还解释了大众汽车创始人保时捷如何迎合阿道夫·希特勒对技术的热爱，以帮助公司在战争期间蓬勃发展。以及他与SS首领海因里希·希姆莱的联系如何为大众汽车使用来自拉格贝格集中营的囚犯帮助建造铸造厂铺平道路。皮耶赫的父亲安东于1943年被任命为总经理，并监督工厂的运营。

这些麻烦的交汇可能会加大对皮耶赫本人的压力。如果在洛佩斯的审判中出现证据表明皮耶赫知道不当行为并仍然支持洛佩斯，他可能会失去公司20人监事会的支持。同样，在底特律的高额判决或和解也可能削弱他的董事会支持。已经对皮耶赫处理洛佩斯事件的不满导致董事长克劳斯·利森在今年早些时候用他自己的任命者科赫斯替换了皮耶赫的首席公关高管。随着皮耶赫的合同将在明年到期，监事会将有一个方便的方式来解雇他。“皮耶赫先生第一次处于危险之中，”一位前大众汽车高管说。

对于大众汽车来说，这是一个微妙的时刻。正在进行转型。其市场份额在欧洲上升了0.5个百分点，达到了17.5%。在美国，它的市场份额仅为1.1%，但趋势也在向上。但即使是皮耶赫也承认，复苏远未完成。公司的净利润率为0.6%，仍然低得可怕。皮耶赫的大胆计划是将大众汽车混乱的16个汽车平台整合到1998年的四个平台中，目前仅完成了一半。而公司至关重要的高尔夫车型的替代品发布距离现在仅有一年。

大多数公司观察人士认为，皮耶赫很快会解雇洛佩斯，部分原因是出于自我保护。大众汽车当然可以承受这一损失，因为洛佩斯在削减成本方面的贡献大多是在他通过向供应商施压以降低价格来消除大众汽车的损失之初。至于皮耶赫，科赫斯说：“我非常非常确定皮耶赫会获得第二个[五年]合同。”也许吧。但在那之前，他将有很多问题需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