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价格下跌 - 彭博社

这曾经是常态。作为意大利市场的一半的锁定者，汽车巨头菲亚特毫不犹豫地每年提高几次价格。直到1996年为止。在两次夏季调价使平均价格温和上涨1.8%后，菲亚特取消了在九月份进行第三次涨价的计划。而且这还不是全部。由于折扣，该公司最大的畅销车型小型车Punto现在的售价为14,400美元，比一年前便宜超过5%。

意大利的汽车买家并不是唯一对价格首次下跌而感到惊讶的欧洲人。这是去通胀的新经济学，且在欧洲大陆的影响力比几年前看起来更为牢固。与美国的同行相比，欧洲公司传统上通过定价来获取利润，政府利用纳税人的钱来刺激增长，工人们则认为丰厚的工资增长会伴随每次经济复苏。现在，缓慢的增长、自我施加的财政约束和无情的全球竞争使这些传统做法变得过时。比利时Kredietbank的卡罗琳·文表示，通过支出来重新膨胀经济已成为“欧洲没人能负担得起的事情”。

这种结构性变化正在颠覆企业战略并激化社会紧张局势。但它也在推动金融市场，提升更平衡增长的前景，并寄希望于未来降低利率。最终，去通胀可能迫使欧洲采取更具竞争力的商业方式，从而在世界市场上获得更好的地位。

最近最大的惊喜是意大利，这个大陆上最容易通货膨胀的国家之一。消费者价格年增长率仅为3%，低于五年前的6.4%。而工资协议在过去四年中一直落后于通货膨胀。菲亚特首席经济学家乔治·博多表示，意大利的通货膨胀水平可能会“相对永久性地”降至2.2%。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情况类似，这两个国家在四年前将通货膨胀率从接近7%的水平降至略高于3%。这三个国家曾因财政自我放纵而受到北方邻国的嘲笑。

在某些行业，自从1990年代初欧洲遭遇最严重的战后衰退以来，去通货膨胀的趋势一直在持续。根据法国最大的钢铁制造商乌西诺尔的数据，钢铁价格每年下降2%。手机价格每年暴跌20%，如果扣除增值税，法国的电脑售价与纽约大致相同。五年前，这一差异约为50%。

但自那时以来，一种新的通货紧缩力量开始发挥作用。各国政府在急于加入以德国式财政纪律为基础的单一欧洲货币时，正在猛烈削减预算，以满足货币联盟的要求。到明年年底，法国将在短短三年内将其预算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几乎减半。意大利的赤字将在四年内缩减三分之二。而瑞典，三年前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高达12%，预计到1997年底将削减至仅3%。在赤字减少方面，欧洲各国政府“在两三年内完成了美国四五年才能做到的事情，”史密斯巴尼国际经济学家J·保罗·霍恩说。

目前，这些努力帮助创造了一个增长缓慢、利润微薄和社会焦虑的严峻局面。11月底，当法国卡车司机因与雇主的争执封锁法国高速公路时，呼声响起，要求在如今的欧洲，这相当于货币异端：将法郎对德国马克和美元贬值以促进经济增长。但任何对增长的推动不仅是短暂的，还将打破法国在货币信誉方面十年的进展。

更便宜的资本。批评者忽视的是，欧洲资本成本正在发生历史性的变化。随着政府的自由支出转向财政纪律，德国对通货膨胀高度关注的联邦银行能够将官方利率降至历史低点。在意大利，自1995年中期以来，长期利率已下降了五个百分点，今天为8.5%。伦敦CS First Boston的股票策略师安德烈·阿齐蒙迪（Andrea Azzimondi）表示：“这是意大利公司首次有机会以与其他欧洲国家相当的利率为运营融资。”

较低的欧洲利率将为欧洲所需的投资和消费活动提供巨大的激励。高盛国际策略师彼得·沙利文（Peter Sullivan）已经计算出，迄今为止，利率下调带来的投资激励超过了财政紧缩的拖累。事实上，沙利文认为，较低的利率将在1997年推动欧洲工业生产增长3%，企业利润增长20%。

这些长期收益是法国中央银行不太可能听从贬值法郎的诱惑的原因之一。与此同时，有迹象表明，欧洲的公司正在学习如何应对一个去通胀的世界——这往往对消费者有利。虽然汽车制造商试图维持标价，并在整个欧洲保持薄至2%的利润率，但他们不得不在汽车中增加更多的功能以吸引买家。例如，摩根大通的分析师尼克·斯尼（Nick Snee）认为，当梅赛德斯-奔驰在两年内用新版本替换当前的58,000美元S级时，价格几乎不会改变。但买家将获得一辆配备更多功能的汽车。

另一个通货紧缩的副作用可能是在欧洲更多的收购。那些在经济增长恢复时无法将价格提高5%到10%的公司将发现自己的手被束缚住了。它们将被那些能够在单一欧洲市场中扩展其影响力的更高效的公司收购。

也许最重要的是，欧洲新的通货膨胀格局更加突显了劳动力市场的僵化和其他结构性问题，这些问题必须得到解决，如果欧洲要缓解其竞争力危机。曾经能够由于货币贬值而将高工资增长转嫁给消费者的意大利和西班牙公司将不再能够做到这一点。因此，公司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关注成本控制、质量和效率。“生产力增长正在爆炸式增长，”摩根大通的斯尼说。尽管目前面临痛苦，但这意味着未来将迎来一个更加稳定的增长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