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噗！聪明？ - 彭博社

那是十月末，加州大学尔湾分校的贝克曼会议中心的灯光已经调暗。总娱乐网络（TEN）的首席技术官正在演示一群网络玩家如何在一款名为《Quake》的动画射击游戏中比拼智慧。

坐在大投影屏幕周围的是62位来自国防部、娱乐行业和硅谷的计算机模拟专家。TEN的戴维·金试图同时解释游戏并进行游戏——结果却被打得落花流水。随着尴尬的加剧，13岁的弗雷德·齐达，会议组织者之一的儿子，走过来轻轻地把金从键盘上推开。他评估了金的在线对手，然后有条不紊地开始击败他们。

在几次迅速的击键中，年轻的齐达提供了成千上万的父母已经理解的生动证明：在使用炫酷的游戏技术方面，孩子们是主宰。实际上，弗雷德·齐达的技能远不止于游戏。他有时在加利福尼亚蒙特雷的海军研究生院指导学生进行视频编辑。当他姐姐的学校获得了30台Macintosh电脑的赠品时，学校请弗雷德将它们连接成网络并加载所有软件。

我自己的儿子亚历克斯6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要求他建立局域网。但他喜欢游戏，和大多数朋友一样，他可以启动一台运行Windows的Mac或PC，加载磁盘，选择文件，并打印文档。

这些孩子和数以百万计的孩子们从密集的电子游戏中获得的不仅仅是娱乐：他们获得了新的学习方式。他们正在磨练特殊的图形和运动技能。他们能够并行处理大量的视觉信息。每天，他们都会探索新游戏，掌握操作规则，导航令人困惑的3D地理，并以通常只在竞争性考试中保留的专注力跳过抽象的心理障碍。

也许最重要的是，孩子们学会以平和的心态接受技术变化。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在10到15年后，他们将把自己的态度和技能带入一个充满快速变化技术的工作场所。我们无法准确预测他们的职业工具将是什么样子，但它们将富含图形模拟，并处于持续演变的状态。优秀的工作将归给那些能够快速灵活应对的候选人。摩托罗拉先进制造技术经理Sanjiv Patel表示，成长于电子游戏中的孩子“发展出让他们能够快速在虚拟世界中导航并完成必要任务的协调技能。”

空间技能。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早期的游戏玩法可以提高年轻人的思维能力。在1990年代初，普渡大学心理学家Lynn Okagaki和密苏里大学的Peter Frensch发现，玩流行游戏《俄罗斯方块》帮助青少年学习在脑海中旋转物体。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心理学家Patricia M. Greenfield和其他人表明，视频游戏在提高某些空间技能方面比文字游戏更有效。

在一项涉及美国和意大利200名学生的大型研究中，Greenfield发现视频游戏在非正式地为孩子们学习科学和技术做准备。“掌握计算机图形中使用的符号代码变得越来越重要，因为越来越多的科学和技术是在计算机屏幕上完成的，而不是在物质世界中，”她在1994年《应用发展心理学杂志》的一篇文章中写道。

游戏文化可能相当糟糕。暴力行为很多，孩子们有时表现得像是初出茅庐的小瘾君子。高价游戏占据了孩子们的闲暇时间和父母的礼物预算——有时甚至牺牲了与乐高等实体玩具的玩耍。此外，最近的研究表明，密集的游戏玩法实际上会重新绘制大脑的神经图谱。虽然这可能增强某些技能，但没有人分析过持续接触游戏中屠杀和毁灭的图像对心理的影响。“我们知道游戏可以让你集中注意力并帮助你学习，”纽约大学高级数字应用中心的协调员彼得·巴尔达齐说。“但我们仍然不知道它们对你还有什么其他影响。”

看看任何游戏杂志，你就会明白父母面临的挑战。“旅行到异国他乡，遇见有趣的生物……然后杀掉它们，”这是《GamePro》杂志最新一期中一款名为《Disrupter》的游戏广告所呼唤的。“它思考，因此它杀戮，”这是另一款名为《MDK》的游戏广告所说的。“是戳？还是用力打击和开膛？”这是另一款名为《Iron & Blood》的游戏广告所大声宣称的。

“坏名声。”然而，这只讲述了故事的一面。许多研究人员发现这些游戏中有值得喜欢的东西。玩这些游戏的孩子们会获得越来越困难的挑战。这与许多孩子在学校感到的恐惧形成鲜明对比，因为他们的作业变得越来越困难。“视频游戏实际上得到了坏名声，”位于弗吉尼亚州汉普顿的NASA兰利研究中心的研究员和临床心理学家艾伦·波普说。“游戏随着进展而提高赌注，而你对此感到高兴。这是件好事。”

早期接触这项技术的孩子“与我们其他人思维方式不同，”华盛顿大学人机交互技术实验室（HIT）学习中心主任威廉·D·温补充道。“他们发展出超文本思维。他们跳跃式思考。就好像他们的认知策略是并行的，而不是顺序的。”

这是否意味着游戏干扰线性思维或阅读书籍的能力？还需要更多研究。但一些调查显示，游戏减少的是看电视的时间，而不是阅读。

游戏内容不必暴力才能吸引孩子。任天堂的新3D马里奥游戏没有血腥或内脏。两个竞争系统的畅销游戏——索尼的《崩溃巴迪库特》和世嘉的《夜晚》——充满动作，但比《兔八哥》少了暴力。价值12亿美元的PC和Mac游戏宇宙提供了整类游戏——从照片真实的飞行模拟到与热门游戏《神秘岛》相似的游戏——在这些游戏中没有人被打败。一些教育软件也很好地利用了游戏格式。

虽然教育工作者常常对视频游戏文化感到沮丧，但许多人对游戏激励孩子的方式感到着迷。自1980年代初以来，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的创始人西摩·帕佩特试图将孩子们对游戏的热情引导回学校。“我们将这些游戏视为教育的强大工具，”帕佩特的前学生伊迪特·哈雷尔说，她正在纽约的初创公司MaMaMedia为儿童开发一个网站。“自1985年第一台任天堂机器出现以来，这些系统就在媒体实验室随处可见。”

任天堂在1990年以300万美元的研究拨款奖励了麻省理工学院的热情。帕珀特的学生在哈雷尔的带领下，利用这笔钱为波士顿的一所城市学校配备了一套多媒体计算机网络。很快，他们让几百名6岁及以上的孩子开始使用帕珀特在1980年代初开发的儿童编程语言Logo进行编程和玩游戏。

孩子们迅速从游戏玩法转向与计算机的严肃智力互动，在学校内联网发布问题，并互相帮助寻找解决方案。帕珀特说：“深度参与游戏的孩子比一般孩子更深入地思考学习策略。从一开始，他们就必须掌控局面。他们要独立。”

一些游戏玩家的父母迅速确认了帕珀特的观点。当大卫·西尔弗曼在1984年4岁时，他的父亲为他购买了一台价值约1000美元的雅达利800。“这与其他任何类型的游戏都不同，”加州库比蒂诺惠普公司互联网业务发展总监简·西尔弗曼回忆道。“这是唯一可以和4岁孩子一起玩并处于同一水平的东西。”

现在16岁的大卫在最近的感恩节假期里与父亲进行了一场马拉松式的《命令与征服》PC战争游戏。去年夏天，他在惠普的技术支持团队实习，负责安装和维护个人电脑。对3D图形着迷的他为父亲的一次技术演示制作了一个复杂的20秒动画，并希望成为一名专业动画师。简说：“我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大卫玩视频和计算机游戏的事实。他从来没有对计算机感到恐惧。他喜欢解决问题。”

当像大卫这样的孩子申请工作时，这可能是一个宝贵的优势。如今，图形3D模拟对于设计飞机、规划城市或监控电话公司通话流量的工程师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在接下来的10年里，更加复杂的模拟将渗透到大多数类型的工作中——包括许多传统的蓝领工作。

摩托罗拉公司提供了未来的一个瞥见。作为培训模拟使用的先驱，该公司在让制造工人操作复杂机械之前，使用虚拟现实（VR）工具在虚拟生产线上进行训练。摩托罗拉的帕特尔表示，当他们开始在真实生产线上工作时，他们的生产力与长期工人相当。帕特尔说，18到20岁的年轻工人因为在游戏中长大，能够比其他人更快地理解VR环境。他预测，“这些虚拟世界的工具将在市场上变得普遍。”

视觉模拟已经改变了华尔街经纪人跟踪投资组合、经济指标、资本流动和地缘政治风险的方式。图形软件还将改变公司测试和订购关键组件的方式。在过去的一年里，成千上万的公司开始在企业内部网发布零件规格，外部客户可以访问这些信息。很快，在虚拟现实建模语言（VRML）等新软件工具的帮助下，船舶、飞机或其他大型系统的制造商将能够访问供应商的网站，下载零件的3D模型，在空间中旋转它们，并将其纳入最终产品的完整模拟中，以查看它们的工作方式——在签署订单之前。“这还不普遍，但将会如此，“马K科技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运营官沃伦·卡茨说。这家总部位于马萨诸塞州剑桥的初创公司向休斯电子、波音和麦道等公司销售用于通过网络共享模拟的军事开发软件。不出所料，马K还为个人电脑开发多人战争游戏。

在复杂的视频和计算机游戏中长大的孩子们直观地理解模拟和三维图形。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大脑是为此而连接的。但同样重要的是，他们理解产生这些幻觉的系统，并知道在事情不正常时该怎么做。每一波新的办公技术——无论是超快速的网络交换机还是新的编程语言如Java——都会破坏办公室和工厂中现有的脆弱系统混合。习惯于游戏的孩子们能够应对这些变化。“人们说每一代计算机技术都会变得更简单，”雅虎集团公司的分析师布莱恩·墨菲说。“实际上，一切变得更加困难。”

当三维模拟和建模在工作场所普及时，一代年轻的求职者将已经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西雅图HIT实验室的教育研究者温恩现在正在培养这些孩子。借助来自美国西部公司的研究资金，温恩和他的同事们驾驶一辆装满虚拟现实设备的面包车，访问乡村学校，教孩子们如何使用计算机图形和模拟工具来组建自己的虚拟世界。

同样具有治疗效果。去年，温恩和他的同事们在西雅图地区的五所小学教四到六年级的孩子们使用来自Macromedia公司的计算机辅助设计软件。任务是：构建一个由岩石、河流和云彩组成的虚拟世界。用三维植物和动物填充它，然后使所有元素相互作用，以便树木获得必要的阳光、水和养分。温恩说，这个课程让孩子们印象深刻，他们学会了使用相当复杂的工具。“我对他们在三维中绘制物体的能力感到惊讶，”他说。

电子游戏对儿童的影响有多大？大量研究表明，游戏可以强有力地推动思维朝着特定目标发展。来自世界各地的医生——从威斯康星大学的职业治疗项目到莫斯科国立大学的心理学系——指出，当锻炼以电子游戏的形式呈现时，物理治疗患者会更加努力。

学习病理学的研究提供了关于游戏玩法如何影响大脑的线索。在罗格斯大学，保拉·塔拉尔使用类似游戏的训练来治疗语言学习障碍（LLI），这种障碍发生在儿童无法在快速言语中分辨出单个声音时。塔拉尔是新泽西州纽瓦克罗格斯大学分子与行为神经科学中心的共同主任，她使用计算机来放大和拉伸声音。在查尔斯·A·达纳基金会的230万美元资助支持下，她和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神经科学家迈克尔·A·梅尔泽尼奇将拉伸的声学嵌入训练中。随着孩子们变得更加熟练，软件会加快声音的速度并降低音量。

通过成千上万次的重复，这些训练似乎重新编写了儿童大脑中控制语言处理的神经“地图”，使其更接近正常儿童的地图。关键在于动机——让孩子们听成千上万次的重复。“我称之为大脑有氧运动，”塔拉尔说。“孩子们觉得这很有趣，尽管这极其无聊。”

LLI影响多达8%的儿童。但这项研究的真正影响可能更为广泛。塔拉尔和梅尔泽尼奇最近在旧金山成立了一家公司，名为科学学习公司，以探索其他学习障碍的应用。梅尔泽尼奇表示，关于LLI的研究“只是这种训练力量的初步展示。”

在对猴子的开创性研究中，梅尔泽尼奇展示了神经图谱是极其可塑的——即使在成年动物中也是如此。利用磁共振成像等工具，其他科学家揭示了小提琴家和其他高技能专家大脑中的独特特征。梅尔泽尼奇表示，就像游戏般的程序重新连接神经元以提高低语言能力儿童的处理速度一样，多年的3D物体在游戏中的密集操作将改变这些图谱。“游戏本质上就是为了驱动这种适应性变化而设计的。”

美国宇航局心理学家波普，主要研究飞行员的警觉性，对视频游戏作为治疗工具非常感兴趣。一个有前景的领域是注意力缺陷障碍（ADD），在某些情况下，如果患者能够训练自己保持大脑波在某些频率上，这种情况可以得到改善。然而，这通常需要40到50次训练，这对那些难以集中注意力的孩子来说是很困难的。波普认为，视频游戏可以提供缺失的动力。他与一家游戏初创公司合作，希望开发结合生物反馈和视频游戏技术的治疗方法。

与儿童合作的社会学家正在利用游戏风格的激励措施。在1990年代初，纽约州卫生部的研究人员使用PC游戏教导五到八年级的儿童有关艾滋病的知识。西雅图华盛顿大学社会工作学院的教授海·雷斯尼克使用自制的CD-ROM游戏来教导青少年反社会行为的后果。“孩子们需要发展冲动控制。课程必须足够深入，以便他们能够对他们的帮派说‘不，我不会射击这个家伙。’”

没有哪个团体比美国军方更了解模拟技术，他们是大多数行业所使用的可视化技术的先驱或资助者。国防部对游戏公司在硬件改进、降低成本和使模拟变得有趣方面深表感激。

根据海军建模与模拟首席科学家丹尼斯·麦克布赖德指挥官的说法，商业视频游戏系统现在足够好，可以在战斗训练和舰船应急演练中使用。“我们可以在游戏中组织包含有效反馈的训练和学习系统，提高在压力下的决策能力，”他说。

游戏公司继续向军方学习，特别是在网络多人游戏领域。使用商业技术，像TEN和MPath Interactive这样的游戏公司可以同时连接多达30名玩家。军方知道如何将超过1000人放在同一个模拟战场。这也是像华特·迪士尼、皮克斯、ILM、英特尔和硅谷图形公司等公司纷纷参加去年十月由国防部代表国家研究委员会组织的尔湾游戏会议的原因之一。

沉重的感觉。一些父母看到军方与迪士尼和其他儿童软件开发者交流技巧可能不会感到高兴。如果孩子们只是屠杀卡通怪物，那倒无所谓。但就像网络空间中的其他一切一样，糟糕的品味仅受想象力的限制。最近一个晚上，我在世嘉企业有限公司的VirtuaCop游戏中进行了15分钟的试驾，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我的儿子亚历克和他的朋友们在我最终关闭开关之前，可能已经击毙了近一百个看起来过于人性化的黑帮分子。基于PC的冒险游戏有时甚至更进一步。玩家可以在复杂的角色扮演游戏中追逐并杀死其他角色——这一切都来自生动的第一人称视角。

最坚定的教育专家在CompUSA Inc.的游戏区漫步时感到一种沉重的感觉。“这总是不断削弱体面的东西，”独立儿童媒体指南Oppenheim Toy Portfolio的技术编辑詹姆斯·奥本海姆抱怨道。“我们正在创造什么样的未来？”

似乎是一个排斥女性的未来；几乎没有角色是为女孩设计的。在父母的压力下，制造商确实制定了评级系统。但它们帮助不大。“看看Sierra On-Line Inc.的《快速攻击》，”评论家奥本海姆说。“你扮演一艘核攻击潜艇的指挥官。它的评级是6岁及以上。”

甚至游戏制作人也担心日益升级的现实主义。索尼计算机娱乐公司不愿意将其PlayStation游戏转向虚拟现实。“总有一个点，你希望在幻想和现实之间保持一条界限，”索尼互动娱乐美国公司总裁凯利·弗洛克说。

当我的儿子站在这些更暴力和现实的游戏边缘时，我一直在询问许多资深玩家。这些杀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贾斯廷·多诺夫里奥，一个聪明的16岁纽约布鲁克林技术高中的学生，他对游戏的热情与他对计算机的知识相匹配。“别担心，”他说，“大多数玩家在区分游戏和现实方面没有问题。”我从我的同事在《商业周刊》的11岁儿子亚当·格拉斯加尔那里得到了同样的答案。“游戏中的死亡没有现实，”他说。“你会立刻复活，你的对手也是。”

事实上，自从任天堂在1985年首次潜入美国家庭以来，社会学家们一直在试图寻找视频游戏与暴力之间的因果关系。到目前为止的共识是，游戏并不会促使孩子们撕下他们游乐场敌人的心脏——尽管有问题的孩子可能会倾向于游戏。然而，随着更现实的3D游戏的出现，现有的研究似乎显得不足。“所有旧的暴力研究都需要重新进行，”东京御茶水女子大学的社会学家和视频游戏专家坂本明说。

我希望我的儿子不会被那些非常丑陋的东西吸引。但我不相信解决方案是拔掉娱乐游戏的插头，或者限制孩子们只接触让他们感到无聊的“教育娱乐”。我从那些培养出适应良好的游戏玩家的父母那里获得的最佳建议是，保持参与选择，甚至玩这些游戏。你不会让你的孩子连续六个小时无人看管地观看《虎胆龙威》的视频。同样，你也不会让他们盲目地玩《真人快打》。

因为我偶尔写游戏评论，亚历克和他的朋友们得以尝试很多硬件和软件。我花了很多时间观看，我喜欢我所看到的一些东西。在幼儿园，亚历克自己教会了自己阅读、加法和减法，通过在玩具V-Tech笔记本电脑上进行游戏般的练习。现在，他正在自学分数和代数。

这并不是关于聪明。问亚历克墨西哥在哪里，他可能会说北达科他州。这是关于在艰难挑战中反复获得乐趣。你能通过阅读书籍或打棒球学到同样的教训吗？当然可以。但如果你想要一种具有技术相关性的平衡，电子游戏在其中也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