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在西雅图的三个重要时刻 - 彭博社

这笔交易可能花了三年的时间来筹备，但仅在短短三小时内就达成了。结束了航空航天行业中最长的竞争关系，波音首席执行官菲利普·M·康迪特在12月10日早晨与麦克唐纳·道格拉斯首席执行官哈里·C·斯通赛弗在西雅图的一家酒店房间会面，制定了一个计划，四天后，这个计划将成为航空史上最大的合并。140亿美元的股票交换将创造一个巨头，1997年合并收入达到480亿美元，将占据全球飞机市场的65%，并在国防领域成为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强大第二。

这次合并背后的故事是一次次反复的谈判，在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遭遇一系列挫折后，谈判突然加速。波音公司在经历了一年的爆炸性增长后，包括创纪录的新飞机订单和对洛克威尔国际公司的防务和航天部门的31亿美元收购，急于进一步增强其防务业务，部分原因是为了抵消商业航空业臭名昭著的繁荣与萧条周期。当康迪特抓住机会收购陷入困境的麦克唐纳时，他迅速占据了上风：他将继续担任合并公司（将被称为波音公司）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而斯通赛弗将成为总裁兼首席运营官。

这两位激烈竞争的对手是如何走到友好联合的呢？他们在三年前迈出了这次合并的第一步，当时麦克唐纳·道格拉斯的首席执行官约翰·F·麦克唐纳与波音当时的首席执行官弗兰克·A·施朗茨进行了秘密讨论。会议没有结果，但当斯通赛弗在1994年9月担任首席执行官时，约翰·麦克唐纳向他简要介绍了谈判情况。斯通赛弗在1994年12月与施朗茨和当时的波音总裁康迪特会面，但同样没有进展。康迪特和斯通赛弗表示，他们继续就这个想法“保持联系”。大约一年前，他们几乎达成了一项协议。

超速。根据一位接近谈判的银行家的说法，导致合并失败的原因是从价格到公司名称的各种分歧。但最重要的是，波音本身并没有现在这么强大。一年后，其股票上涨了36%，太平洋峰会证券估计其订单积压增长了28.5%，达843亿美元。与此同时，麦克唐纳·道格拉斯遭受了沉重打击。10月25日，它放弃了开发代号为MD-XX的下一代宽体飞机的尝试。11月16日，它在建造联合攻击战斗机的竞争中输给了波音和洛克希德·马丁，这份合同的潜在价值高达7500亿美元。而五天后，长期客户美国航空公司表示将转向全波音机队——订购103架飞机。

此时，波音接触麦克唐纳的时机似乎正好。12月3日，两家公司宣布了一项计划，让麦克唐纳向不堪重负的波音借调工程师。但促使康迪特加速行动的是通用汽车公司出售其休斯电子公司部门的待售消息。12月6日星期五，在波音下一代737飞机的西雅图发布会上，新的波音-麦克唐纳交易的第一个迹象出现。当时，康迪特原定于下午2点向约200名记者发表讲话，但他 inexplicably 缺席。事实证明，他正在与CS First Boston投资银行家会面，讨论麦克唐纳收购的数字。

他的动机是：当天早上有传言称麦克唐纳·道格拉斯是收购休斯的主要候选者。波音知道如果那样发生，它可能会将麦克唐纳的价格抬高到波音无法承受的地步，从而杀死合并。“我们决定是时候采取行动了，”康迪特说。在12月9日星期一的波音董事会会议上，康迪特请求并获得了追求麦克唐纳的授权。那天下午，他打电话给斯通赛弗，两人同意第二天早上在西雅图会面。

斯通赛弗在周一与他的董事会召开了会议，主要讨论潜在的休斯交易和其他可能的投标。斯通赛弗没有与康迪特交谈，但他感觉波音可能准备采取行动，并要求董事会考虑在什么条件下会批准波音的收购。因此，当康迪特打电话时，他已经准备好了。

两位首席执行官在西雅图市中心的四季酒店的一个名为波音套房的深色面板房间里于早上8点会面。他们随意交谈了几分钟，康迪特穿着卡其裤和V领毛衣，而斯通赛弗则穿着西装。斯通赛弗口袋里有一张4乘6英寸的便条纸，上面列出了董事会制定的七个条款。在不到一个小时的讨论后，斯通赛弗回忆道：“我拿出了那张纸，我们逐条讨论，并说，‘我们有了达成交易的基础。’”两位首席执行官又花了两个小时讨论细节和时间表。斯通赛弗表示，他打算把那张纸装框。

在达成价格、名称和基本管理结构的协议后，首席执行官们放手让小组的高管、律师和投资银行家去敲定细节。周五晚上，团队被派往华盛顿，悄悄地准备新闻发布会。周六，两家公司董事会召开了同时的紧急会议，以批准这笔交易。消息被严格保密，以至于当斯通赛弗在那晚给他83岁的父亲打电话时，只告诉他第二天早上调好电视以获取重大新闻。

重大工作。尽管交易在最后阶段迅速达成，但前方还有艰巨的工作。这两家公司在产品线方面大体上是互补的，尤其是在国防和航天业务方面，但合并他们的文化和20万名员工将会很棘手。尽管公司不预期会有重大裁员，但他们确实希望通过精简运营削减每年10亿美元的开支。麦道公司本身就是1967年一家国防承包商与一家商业航空先驱合并的结果，始终未能完全消除其两个部分之间的尖锐分歧。

这笔交易似乎很可能获得克林顿政府反垄断监管机构的批准，尽管波音可能需要剥离一些业务，例如航天发射载具。但管理风格的融合可能会更加棘手。麦克唐纳以自上而下的管理著称，而波音“有更进步的管理”，涉及工人在决策中，西雅图机械工人工会地方主席比尔·约翰逊说。一些人也质疑斯通赛弗作为副手的表现。他和康迪特是20年的朋友，相处融洽，但“我认为哈里不习惯为任何人工作，”大陆航空公司首席执行官戈登·M·贝瑟恩说。

尽管如此，华尔街对这笔合并非常看好，两家公司的股价在交易消息公布后大幅上涨。现在，康迪特面临的最大挑战可能是让他的公司不要因成功而感到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