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俄罗斯与自己作战 - 彭博社

作者：保罗·斯塔罗宾

三个世纪以来，俄罗斯在欢迎外国人和将他们拒之门外之间摇摆不定。现在出现了一个有趣的异常：这个国家同时追求这两种路线——并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在一个方面，俄罗斯的商业大亨们急于签约世界级的外国高管来管理他们庞大的企业集团。随着外国投资的大门开启，像宜家这样的欧洲零售连锁纷纷涌向莫斯科和其他高增长市场。

在另一个方面，一种大冷却似乎已经开始。俄罗斯当局最近告诉美国和平队撤出该国的行动。官员们在12月以模糊的国家安全担忧为由，拒绝让AFL-CIO的艾琳·史蒂文森重新进入俄罗斯，她自1989年以来一直居住在那里。而一个繁琐的新签证系统让宜家的高管们在瑞典等了几个星期，等待进入这个 supposedly 试图吸引他们的国家的许可。

失控的狂热分子。

冲突的中心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他奇怪地体现了这两种动态。部分改革者，部分前KGB特工和超级爱国者，普京主持着俄罗斯拥抱全球资本主义所促进的新开放市场文化，但却允许国家庞大的安全机构不受控制地进行。

在经历了1990年代痛苦的私有化斗争后，俄罗斯的商品大亨们急需外国专家来将他们以出口为导向的企业提升到国际标准。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华尔街和欧洲吸引资本。

例如，俄罗斯新成立的铝业巨头SUAL Holding最近聘请了南非本土人士克里斯·诺瓦尔（Chris Norval）担任其位于莫斯科的总裁，诺瓦尔此前是全球矿业巨头必和必拓（BHP Billiton）在澳大利亚的战略规划总监。“我的理解是，俄罗斯正在开放，”诺瓦尔说。

尤科斯（YUKOY），一家巨大的俄罗斯石油生产商，聘请了前英国外交大臣大卫·欧文（David Owen）担任其国际部门的主席。“商业是将俄罗斯推向一个完全民主、市场导向的世界的一种方式——而这一切正在发生，”欧文说。

控制狂。

然而，后苏联时代的俄罗斯仍然处于车臣似乎无尽的冲突之中，这激励了政府的反民主官僚文化。与大多数东欧社会不同，俄罗斯从未真正改革其苏联时代的安全机构，因此他们的思维方式和习惯依然存在。他们就是控制狂，简单明了。“在许多方面，我们仍然生活在苏联，”自由派俄罗斯政党Yabloko的领导人格里戈里·雅夫林斯基（Grigory Yavlinsky）说（见BW在线，02年11月13日，“在俄罗斯，‘没有什么是被辩论的’”）。

这并不是低估一个严重的内部安全威胁，十月份车臣恐怖分子短暂而血腥地占领莫斯科剧院的事件可怕地证明了这一点。普通俄罗斯人自然感到害怕。但热心的当局现在正在对可疑目标进行更广泛的打击。

以和平队为例，该组织在俄罗斯有27名志愿者，负责在各省教授英语和商业课程。联邦安全局局长尼古拉·帕特鲁舍夫（Nikolai Patrushev）告诉俄罗斯媒体，这些志愿者可能是“收集有关俄罗斯地区社会政治和经济状况、政府雇员和管理人员以及选举进程的信息”的间谍。和平队主任杰弗里·海（Jeffrey Hay）称这些指控“完全没有根据”，并表示“这是双方失去的机会。” 由保罗·斯塔罗宾撰写

双向旅行。

在美国国际开发署资助的团结中心的莫斯科办事处主任斯蒂文森的案例中，她显然因与俄罗斯的空中交通管制工会就威胁罢工进行磋商而引发了不满。也许这不太得体。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国家安全威胁。“我认为重要的是，俄罗斯政府要记住，旅行是双向的，”斯蒂文森在华盛顿说，她被困在酒店里，试图拿回她的签证。“你不能一方面呼吁俄罗斯人在欧洲自由旅行，同时又在边境拒绝那些持有签证的人。”

普京，这位在苏联时期驻东德的前克格勃上校，正在助长文化冲突。他不希望俄罗斯背弃世界。通过支持世界贸易组织入会等开放市场政策，他鼓励俄罗斯的新资本家向国外发展。开放市场的倡导者，如自由经济顾问安德烈·伊拉里奥诺夫，在这个政权中拥有影响力。

然而，凭借他对强大俄罗斯国家的呼吁，普京也在克里姆林宫和关键部门中安插了前克格勃官员——他们被称为切卡士。第二次车臣战争的爆发对普京来说是一个个人问题，是揭示他对外国人不信任的情感基石。

任性的形象。

在剧院的恐怖袭击事件后，普京与媒体高管会面，讨论如何报道此类事件。显然没有被邀请的是鲍里斯·乔丹，这位负责独立电视台NTV的美国公民，俄罗斯裔，他对危机的持续报道特别激怒了克里姆林宫（见BW，02/03/03，“俄罗斯董事会的真人秀”）。

在普京的修辞攻击下，国家控股的NTV的拥有者Gazprom于1月17日解雇了乔丹。电视台的新管理者是一位俄罗斯本土人士。对NTV的攻击不仅是对自由媒体的严重打击。俄罗斯也开始显得反复无常，这对吸引投资来说从来不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受到矛盾政策影响的并不仅仅是西方人。起初，莫斯科邀请中国国家石油公司参与政府最近对国有石油公司Slavneft的拍卖——然后又微妙地敦促其不要出价。这种混合信号削弱了普京将俄罗斯置于世界最富有国家之中的首要目标。

社会压力。

至少，对外国人的障碍使得俄罗斯企业的运营变得更加困难。以总部位于莫斯科的阿尔法银行为例，该银行有专门的支持团队负责处理外国员工的签证问题，这些外国员工占据了银行管理层的一半。“这只会给他们和其他人带来额外的成本和不适，”阿尔法集团的董事长米哈伊尔·弗里德曼说，该集团是银行的控股公司。

自彼得大帝以来，俄罗斯对外国人的矛盾态度一直在拉紧社会关系，彼得大帝试图将他的国民——在抗拒中——拖入18世纪快速现代化的欧洲。但这种紧张关系是可以缓解的。普京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尝试和平解决车臣冲突，从而剥夺安全机构进行镇压的主要理由。但他似乎太固执而不愿尝试这一举动。因此，预计将会有更多令人恼火的极端摇摆。如果你计划旅行，请提前申请签证。

斯塔罗宾是商业周刊的莫斯科分社社长

编辑：道格拉斯·哈布雷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