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仍处于悬而未决状态 - 彭博社

当乔治·W·布什总统于1月28日精神焕发地走进挤满人的众议院大厅，发表他的国情咨文时，这位首席推销员面临着两项艰巨而截然不同的任务：他必须为自己对萨达姆·侯赛因的立场辩护，并说服越来越怀疑的美国和世界公众，伊拉克领导人对美国构成明确而迫在眉睫的威胁。他还必须消除消费者、公司和投资者中日益蔓延的对经济的担忧，这些担忧威胁将温和的增长转变为更糟糕的局面。

根据即时民意调查，布什成功地为他对伊拉克的好战立场争取了支持。但在平息对经济前景的担忧方面，他似乎未能如愿。在布什发表重要演讲后，接受ABC新闻调查的受访者中，只有大约三分之一的人表示对他处理经济的能力感到更有信心。

当然，问题的一部分在于，布什的双重目标在短期内是矛盾的。与伊拉克的战争威胁像乌云一样笼罩着经济。这正在侵蚀消费者信心。并且正在抑制商业领袖和其他冒险者的积极性，而他们是资本主义经济的灵魂。面对与伊拉克战争可能会出现的可怕后果以及油价可能飙升的可能性（尽管微乎其微），美国企业正在节省现金，推迟增加员工、重建库存和加大资本投资的计划。“如此非凡事件如战争的不确定性使得规划陷入瘫痪，”西南航空首席财务官加里·C·凯利说。

但对经济前景日益增长的不安不仅仅是战争紧张的表现。股市在新年初的突然乐观情绪在一系列疲软的经济数据和一些谨慎甚至是完全悲观的商业预测面前，在一月底时迅速消退。随着一位又一位首席执行官下调对即将到来的年度盈利预期，投资者突然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早在2003年初所希望的利润复苏，可能要等到下半年才能实现——如果能实现的话。最大的担忧是：后泡沫时期的美国经济将在全面复苏和彻底衰退之间的黄昏区间再停滞一年。“伊拉克是替罪羊，”位于康涅狄格州格林威治的Birinyi Associates的策略师拉兹洛·比林尼说。“来自主要公司的消息很糟糕。”

突如其来的严峻消息对华尔街造成了严重打击。在短短10天内，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下跌了10%。到1月27日，它已经失去了自年初以来的所有涨幅，并且在三个月内首次收于8000点以下，尽管随后有所回升。外国投资者也越来越多地抛售美国股票——以及美元——使得经济困境加剧。1月27日，美元兑欧元触及1.09，创下39个月以来对这一突然强势货币的低点。

目前，战争的潜在威胁无疑是对经济最大的拖累。自2000年经济繁荣崩溃以来，公司一直在抑制资本支出，而对伊拉克日益增加的不确定性进一步阻碍了企业决策。战争紧张情绪显然在数据中有所体现。12月份，非国防资本货物（不包括飞机）的订单下降了0.1%，而11月份则下降了3.1%。杜邦首席财务官加里·M·派费尔说：“由于恐惧和不确定性，大家在支出上都变得谨慎。”“推迟任何可以推迟的事情是明智的。”这就是为什么他计划在上半年只花费其16亿美元资本支出预算的40%。

消费者似乎也开始感到紧张。在推动去年复苏之后，消费支出的美国人可能终于开始收缩。12月份，零售销售（不包括汽车）与上个月持平。而在1月28日，会议委员会报告称其消费者信心指数从12月份的80.7降至79，为九年来的最低水平。“我们假设经济和竞争环境将继续困难，”联邦百货公司首席财务官凯伦·霍盖特说。

这种黯淡的前景促使各行各业的公司下调其盈利指引。成本削减帮助平均企业盈利在2002年第四季度以相对强劲的速度增长——汤森路透第一呼叫预计增长接近13%。但它预计第一季度的利润增长将降至9%，第二季度仅为6%。更糟糕的是，第一呼叫认为，标准普尔500指数的11个行业中有7个在第一季度的利润增长将低于分析师在1月份时的预期。

综合来看，经济已经显著停滞。根据摩根士丹利，预计1月30日发布的数据将显示，第四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增长放缓至1%以下，此前第三季度增长了4%。一些经济学家现在将对上半年GDP增长达到3%至3.5%的预期下调至2%至2.5%。这种增长几乎肯定会意味着更多的失业。标准普尔首席经济学家大卫·A·威斯认为，失业率到年中可能会达到6.5%，而现在为6%。

这种战争紧张情绪、利润疲软和增长放缓的组合不仅影响了股市，也影响了美元。在2002年对欧元下跌18%——这是自1987年以来最糟糕的年度表现——之后，美元在1月份又下跌了3.5%。货币专家表示，从去年2月开始的下滑也反映了一个长期的周期性下行趋势。三年的股市亏损和低利率正在驱使外国投资者回家或转向其他地方的高收益资产，例如新兴市场。不断扩大的美国经常账户赤字也是一个问题。这个差距现在已经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5%——历史上这是美元抛售的触发点。“货币将不得不调整，”摩根大通的高级货币策略师丽贝卡·帕特森说。

鉴于经济持续低迷，问题在于它是否最终会在下半年开始积聚力量以实现持续反弹。当然，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伊拉克的情况。显然，如果情况恶化或美国陷入困境，所有的赌注都将失效。油价将飙升，投资将保持冻结。但如果战争迅速执行且不确定性消失呢？乐观主义者预测，快速胜利将降低油价，激发市场反弹，增强信心，并促使企业重新考虑支出计划。

也许——但解决经济的根本问题可能并不那么容易。经济繁荣时期留下的过剩产能仍然是增长的主要障碍。美国制造商的设施利用率仅为73.6%。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标准普尔的怀斯说。消费者的消费能力正变得越来越紧张。许多公司也仍然背负着沉重的债务和疲弱的资产负债表，限制了它们的扩张能力。但最终，需求将是最大的障碍。如果没有订单的回升来推动增长，复苏将仍然温和。

许多事情也将取决于通过的刺激措施。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国会和白宫将在布什的经济方案上展开生死斗争，反对者认为该方案过于昂贵且刺激不足。如果经济持续疲软，对更强短期刺激的压力将会增加。一旦交易完成，也许在年中，跨党派的支持可能会增加，以便为资金紧张的州提供额外资金。新的商业投资税收减免也可能被添加。但如今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性本身。

作者：威廉·西蒙兹，波士顿，理查德·米勒和理查德·S·邓汉姆在华盛顿，以及各地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