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的债券泡沫？ - 彭博社

股票市场对即使是最蓝筹的公司在需要筹集资金时也关闭了，欧洲商业银行不愿意借出新资金，私募股权投资者收取高额费用。那么，当德国公用事业公司RWE决定需要5.5亿欧元时，它去了哪里？直接进入公司债券市场，那里利率接近历史低点，投资者需求处于历史高位。

这家总部位于埃森的电力、水务和回收公用事业公司并不孤单。自今年年初以来，它是240家企业之一，通过发行以欧元计价的债券筹集了创纪录的1480亿美元（图表）。J.P. Morgan Chase & Co.在伦敦的欧洲信用研究负责人马修·金说：“欧洲对公司债券的需求从未如此强烈。”欧洲的养老基金、保险公司和其他机构投资者在股票市场上损失惨重，纷纷涌入公司固定收益市场。吸引他们的是相对稳定和可接受的回报前景——投资级公司债券的平均收益率为5.5%。

而且等待的队伍很长。许多机构表示，他们暂时将数十亿欧元停放在政府证券中，一旦可以就会转向新的公司债券。实际上，许多投资者愿意购买RWE的证券，以至于该公司将发行量增加到8.17亿美元，如果愿意的话，它本可以借到30亿美元。电力公司Gaz de France在2月3日出售了21.8亿美元的债券，如果愿意，它本可以筹集90亿美元。

对一些金融专家来说，这意味着只有一件事：债券市场泡沫——不可避免地将随之而来的是债券市场崩溃——正在形成。

怎么会这样？从主权债务开始，其行为往往预测企业债券的表现。位于伦敦的Stockcube Research Ltd.的全球策略师David Fuller表示，欧元区政府债券已经被过度抛售。德国国债的收益率，从4.92%降至4.02%，在过去一年中有所下降。尽管Fuller对使用“泡沫”这个词有所犹豫，但他预测“债券市场将出现震荡”。他说，若与伊拉克的战争迅速结束，将对政府市场造成严重打击。然而，股市几乎肯定会复苏，尽管时间短暂，这将导致投资者抛售德国、法国和意大利的债券。“一旦对萨达姆·侯赛因的攻势开始，他们最好退出政府债券，”Fuller说。他补充道，即使股市再次下跌，债券的中期前景也是看跌的。

位于纽约Valhalla的高频经济学公司的首席国际经济学家Carl B. Weinberg表示赞同。他认为，油价上涨可能会推动欧元区通胀——已经令人不安的2.1%——将政府债券的回报压缩到大多数投资者认为不可接受的2%以下。“[政府]债券市场即将进行重大调整，”Weinberg预测。

乍一看，企业方面的情况似乎并没有那么令人不安，收益率仍然平均高于政府水平2%。而且一些发行债券的公司比欧洲政府更具投资价值。位于伦敦的Gartmore Investment Management PLC的高级信用研究员Alok Basu指出，现在筹集资金的许多公司正在利用这些资金降低融资成本，用新的低利率债券替换旧的高利率债券。通过降低利息支出，他们变得对投资者更具吸引力，即使收益率较低。“看看电信公司，”他说。“一年前，他们风险很高。但他们已经重组，现在状况更好。”

欧洲中央银行可能的降息将有助于大型企业发行人。都柏林的股票经纪公司Goodbody的机构债券负责人尼尔·卡罗尔表示，欧洲中央银行可能会在未来几个月内通过降低利率最多50个基点来应对低于预期的增长。“我真的认为债券有更多的超越表现的空间，而不是表现不佳，”他说。

也许吧。但可能不会持续太久。欧洲较大的经济体现在可能正处于通缩边缘。但欧盟各国政府正在悄悄放松《增长与稳定公约》的规则，该公约限制了它们的预算赤字规模，并正在增加支出以推动经济增长。这意味着通货膨胀可能会激增，而一旦发生，企业债券的需求将会减弱。市场过热的迹象已经显现。以欧元计价的债券收益率在过去一年中下降了约15%，导致价格和总回报大幅上升（图表）。

与此同时，华盛顿正在通过减税和增加赤字向美国经济这个世界的火车头注入资金。如果美国如预期在今年晚些时候开始加速增长，其股市可能会飙升。欧洲的股市将迅速跟进，而企业债券突然看起来就成了一个糟糕的选择。“这可能是债券连续第四年表现优于股票，”加利福尼亚州圣莫尼卡的Straszheim Global Advisors Inc.总裁唐纳德·H·斯特拉兹海姆说。“但我对此表示怀疑。收益率太低。这不是日本。即使德国也不是处于日本式的情况。投资者购买债券面临很大的风险。”

事情可能在伊拉克局势发展之前就会达到高潮。尽管欧洲电信巨头的信用状况可能在改善，但大多数公司的情况并非如此。评级机构表示，他们预计今年的降级数量将超过升级，而经济学家预测，今年的破产数量将比去年更多。一场意外的大型企业倒闭或评级下调可能会引发欧洲范围内的重大债券抛售。最近开发的30年期公司债市场已经出现紧张情绪，近期因流动性差和波动性增加而受到冲击。德意志电信和法国电力公司只是最近发行30年期证券的两个大型欧元区公司。那些迅速购买债务的投资者可能会后悔。

这一切对已经受到股市崩盘影响的投资者来说都是坏消息。而更糟糕的是，债券崩盘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你手中全是那些低收益的长期证券，”富勒说，“这是任何投资者在经济改善时最不想要的。”有风险吗？当然有——但仅仅是如果你在购买。“我们对我们的发行感到非常高兴，”RWE财务部门的高级经理彼得·马扎说。问题是债券买家会对他们的投资感到高兴多久。

来自法兰克福的戴维·费尔兰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