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的首位清理者 - 彭博社

作者：迈克·布鲁斯特

纽约州检察长埃利奥特·斯皮策办公室与10家华尔街投资银行之间待决的14亿美元和解表面上看似是为奋发向上的斯皮策赢得了巨大的胜利，他在一年多前就开始追查研究分析师的利益冲突，抢先于联邦当局。不仅银行同意支付和解金，而且这项和解很可能要求他们资助独立的股票研究。然而，实际上，华尔街的公司应该认为自己很幸运。在银行丑闻的历史中，斯皮策的努力与一位名叫费迪南德·佩科拉的意大利移民相比，显得相形见绌。

七十年前的这个春天，佩科拉，这位曾经的纽约市检察官，怀有政治抱负，开始了为期18个月的参议院听证会，彻底改变了公共公司的监管格局，并结束了几位国家顶尖银行家的职业生涯。

没有确凿证据。

1933年1月，参议院银行与货币委员会即将结束对1929年10月29日股市崩盘前纽约证券交易所阴暗交易行为的乏善可陈的10个月调查。委员会主席、南达科他州参议员彼得·诺贝克（R-SD）希望证明，在20世纪20年代末，国家城市银行等公司的投资银行部门利用其公司的良好声誉，向银行存款人推销被高估的证券。

诺贝克被成千上万的南达科他州人所感动，他们在安aconda铜业公司和城市服务公司股票在崩盘后失去价值后陷入贫困。仅在1929年，国家城市公司就向公众出售了超过130万股注定要失败的安aconda铜业普通股。但银行行长们证明是强大的对手，委员会的听证会几乎没有产生什么重要的结果。诺贝克已经接受了他的委员会未能找到即将上任的罗斯福政府所需的有力证据以提出大胆新立法的想法。

不过，诺贝克的运气很快就会改变。在委员会的3月4日报告到期前的两个月——富兰克林·罗斯福就要宣誓就职的那一天——银行与货币委员会的顾问W.A.格雷辞职了。诺贝克不得不急忙寻找替代者，至少有两位候选人拒绝了他，部分原因是这个职位每月只支付250美元。佩科拉是参议员名单上的第三个名字。

让我来对付他们。

佩科拉大部分童年时光与兄弟姐妹和父母一起生活在纽约市切尔西区一个阴暗的地下公寓里。他在15岁时开始了法律职业，在一位律师的办公室工作，以帮助他残疾的鞋匠父亲养活家庭。他最终成为纽约的首席助理地区检察官，这个职位他从1921年担任到1929年，那一年他的地区检察官候选资格被他自己的民主党长辈们破坏。

他未能获得纽约地区检察官的提名让佩科拉感到失望，但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决心为自己争取名声。1933年1月，当诺贝克打来电话时，他正在纽约从事私人法律事务。在参议员办公室的面试中，时年55岁的佩科拉告诉诺贝克，如果被雇佣，他将不仅仅是撰写委员会的报告。他将扩大调查，并将全国最大的银行家和金融家拖到诺贝克的委员会面前，包括J.P.摩根、城市公用事业帝国的创始人塞缪尔·因苏尔和国家城市银行的查尔斯·米切尔。诺贝克当场雇佣了佩科拉。

米切尔是一个特别丰厚的目标。国家城市银行的投资部门，国家城市公司，已经成为全国最大的投资公司。国家城市在1920年代迅速扩大了其证券的买卖，直到黑色星期二的崩盘。米切尔于1933年2月21日首次出庭作证，身边围绕着一群国家城市银行的下属。但佩科拉占据了优势：米切尔不知道的是，首席顾问在前一周的几天里，亲自查阅了国家城市银行董事会会议记录，地点在国家城市的华尔街律师事务所谢尔曼·斯特林。由于担心佩科拉有权传唤更多资料，该律师事务所让佩科拉访问了会议记录。 由迈克·布鲁斯特撰写

“顺便说一下…”

佩科拉的尖锐提问和米切尔震惊的回答生动地描绘了一个极度矛盾的国家城市银行。其高层官员每年薪水为25,000美元，实际上获得的报酬超过其薪水的20倍以上。米切尔本人每年收入超过100万美元，约为其薪水的40倍。为了继续增长，投资部门一直在推销其自身经纪人认为严重高估的证券。

米切尔的个人命运被佩科拉的这个随意问题所决定：“顺便问一下，你在1929年后期提到的那笔银行股票的出售，是卖给你家里的某个成员的，对吧？”米切尔在1929年以亏损的方式出售了数千股国家城市银行的股票，以便进行税务处理。问题是，正如他在宣誓下承认的那样，他是卖给了他的妻子。米切尔几天后辞职，并因两项逃税罪被逮捕。尽管最终被纽约联邦法院陪审团宣判无罪，但民事法庭命令他支付超过130万美元的税款、罚款和利息。

罗斯福总统对佩科拉在国家城市银行案件中的成功感到高兴，并明确表示他可以在3月4日的截止日期之后继续调查。佩科拉继续揭开塞缪尔·英苏尔的公司金字塔，并质询了投资银行界的名人，如J.P.摩根、库恩·洛布的高级合伙人奥托·卡恩，以及迪伦·里德的负责人克拉伦斯·迪伦。佩科拉的调查使英苏尔的帝国迅速走向1935年的破产，并导致哈里曼国家银行及信托的创始人兼总裁约瑟夫·W·哈里曼因伪造银行记录于1934年被定罪。

岌岌可危。

国家最大银行的冲突和腐败的揭露导致了接下来七十年间管理金融机构的监管框架。佩科拉的调查结果促成了1933年《格拉斯-斯蒂戈尔法案》的通过，该法案使商业银行拥有投资附属机构变得非法，以及1933年的《证券法》和1934年的《证券交易法》，后者创建了证券交易委员会。

斯皮策对华尔街不当行为的调查是在国会1999年决定废除《格拉斯-斯蒂戈尔法案》三年后进行的，理由是该立法在银行、证券和保险之间建立的壁垒损害了美国金融服务公司的竞争力。在斯皮策面临压力的强大银行家中，有花旗集团主席桑迪·韦尔，他的帝国起源于米切尔的国家城市银行。

当然，斯皮策被传闻有更高的政治抱负，他应该注意到，成功惩罚企业不法行为者并不能保证政治上的成功。佩科拉的职业生涯虽然卓越，但再也无法与1933年和1934年的辉煌相提并论。在1934年7月，听证会结束后，他被考虑担任新成立的证券交易委员会的主席，但最终输给了约瑟夫·P·肯尼迪。

亚军。

佩科拉在肯尼迪的委员会中担任了几个月的职务后，于1935年被任命为纽约州最高法院的法官。1950年，他在1950年纽约市市长选举中落败，这是一场三方竞争，他以第二名的成绩输给了文森特·R·因佩利特里。

他于1971年去世，享年89岁，毫无疑问，他从未想过仅仅30年后，华尔街的一些大公司会再次误导投资者——而另一位纽约律师将使他们屈服。

迈克·布鲁斯特是即将出版的 《不负责任：会计行业如何失去了公众信任》（2003年4月），以及 《资本之王：桑迪·韦尔与花旗集团的形成》（2002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