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村的复苏 - 彭博社

回到1997年，野村证券大厦内发生了一场五级火灾。在十年内的第二次，丑闻动摇了这家大型投资银行。高级管理人员被指控批准向企业勒索者支付贿赂。几位高管辞职：甚至首席执行官坂本英夫也承认纵容贿赂，并被判处缓刑。继1991年公司为有影响力客户弥补投资损失的事件之后，这些新指控对野村的声誉造成了如此大的污点，以至于有人怀疑它是否能够生存下来。

为了拯救银行，董事长铃木雅志几乎绝望地绕过了更高级的管理人员，任命宇治江纯一为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宇治江看起来并不像首席执行官的材料：51岁的他在日本首席执行官中算年轻，而且他在日本以外的地方工作了很多年，负责野村在苏黎世和纽约的风险管理办公室。作为流利的英语使用者，他在芝加哥大学的货币主义者米尔顿·弗里德曼的指导下获得了博士学位，宇治江并不完全符合野村那种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交易的文化。但他没有受到丑闻的影响这一事实压倒了所有的顾虑，铃木强行通过了他的任命。宇治江成为了老板。

现在，六年过去了，在一个渴望复兴故事的国家，宇治江似乎成功了。在宇治江的领导下，野村证明即使在日经指数徘徊在20年低点、商业银行危机似乎永无止境的市场中，仍然可以赚钱。预计野村在截至3月31日的财政年度将赚取13.6亿美元，收入为112亿美元。在金融服务领域获得良好的利润？如今在美国这将是奇迹，更不用说日本了。宇治江还帮助野村摆脱了道德上有问题的形象。事实上，他对合规性非常执着，知道另一个丑闻将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我认为我们已经重新赢得了公众的信任，”宇治江说。

也许对其员工来说，最令人欣慰的是，野村成功地夺回了在1990年代被外国入侵者劫持的数十亿美元的日本并购和其他业务。对许多银行更为强硬的交易者来说，输给外国竞争对手比贿赂更是一种耻辱。2002年，野村在日本并购交易中名列前茅，安排了160亿美元的收购。它在股票发行和首次公开募股方面也名列榜首，远远甩开了高盛、萨克斯公司和日兴沙龙史密斯巴尼有限公司等公司。“当人们真的在击败我们时，我们会反击，”宇治江说。“任何具有竞争力的全球公司都必须在其本土市场占有主导份额。”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如今面临形象问题的不是野村，而是花旗集团、美林证券公司和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等主要竞争对手，它们因在美国研究的客观性而受到监管机构的追查。这些美国和欧洲的巨头也在缩减在日本的业务。美林曾有一个特别雄心勃勃的计划，在1998年收购了破产的山一证券公司的分支网络，试图挑战野村。它去年在日本关闭了业务。

相比之下，野村正在扩大其领域。可以肯定的是，野村仍然是其昔日的影子。它不再是威胁华尔街的1980年代末的巨头，甚至不是在1990年代末在美国商业抵押贷款和资产支持证券市场上获得可观利润的利基玩家。但它在日本投资银行服务中拥有领先的33.9%的市场份额。现在，野村管理着1250亿美元的资产，包括日本40%的债券共同基金和20%的股票基金。

宇治江通过一系列的重组和重新思考其各项业务的方式，使野村扭转了局面。当他在1997年接任时，野村的命运已经随着其母国的衰退而下滑。国内收入受到自由下跌的股市的冲击。1998年，野村因俄罗斯债券违约而遭受重创。因此，宇治江迅速采取行动，削减亏损的业务并削减失控的成本。他大幅裁减员工，主要是在海外：自2000年以来，美国的员工人数减少了约20%。他出售了一个金融部门，收购了野村之前独立的资产管理部门，并将野村重组为一个专注于零售、资产管理和投资银行的控股公司。为了提高透明度并更好地将野村与西方竞争对手进行基准比较，他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并采用美国会计原则。他还将外部董事引入野村董事会。

调整思维方式是关键。宇治江对野村的零售销售团队，尤其是那些高收入者的“王子”观念进行了彻底的打击。几十年来，获得最高佣金的人迅速晋升管理层。但由于宇治江从未经历过从小型零售分支开始并一步步爬升的典型职业轨迹，他有自由尝试新方法。因此，在新的控股公司中，零售经纪、投资银行和资产管理处于平等地位。资本和人才被动员起来，以利用最佳机会赚钱。这是明智的，因为现在野村最大的机会不是卖股票，而是重组公司和资产负债表。

消失的还有“仅在这里发明”的综合症，这限制了野村只设计内部的金融产品，消费者无所谓。现在，如果投资者想要一个热门的外国债券基金或全球股票产品，他们就能得到它。宇治江让内部人士和竞争对手都感到震惊，他坚持要求野村的资产管理部门分销像富达投资、梅里尔林奇和高盛这样的共同基金。宇治江说：“如果产品好，我们就会销售。是谁制造的？我们不在乎。”

在新的野村，伦理和合规变得重要。事实上，宇治江坚持要求每位员工携带一份钱包大小的使命声明，强调金融行业在社会中发挥的积极作用。在日常工作中，分行经理被命令立即关闭任何有腐败迹象的野村500万个零售账户。宇治江承认，零售分行经理因执行这一政策而受到暴徒的威胁。

在金融方面，野村在恰当的时机将注意力重新聚焦于其本土市场——随着重组和整合逐渐成为日本的新商业宗教。该公司与大型国内公司的数十年关系正在获得丰厚回报。它是柯尼卡公司计划收购美能达公司的主要顾问，并参与了几笔膨胀的建筑行业交易。当零售连锁店西友有限公司将37%的股份出售给沃尔玛时，它也提供了咨询服务（WMT）。上个月，野村赢得了为新东京国际机场管理局提供咨询的竞争，计划在今年晚些时候进行首次公开募股。该交易由野村的并购负责人户田宏志达成，他的团队在东京金融界最受尊敬。

达成这样的交易至关重要，因为利润空间可能非常可观，战略建议往往会带来未来的业务。此外，野村证券有雄心勃勃的计划，希望成为一个转型艺术家。在过去两年中，它向一些陷入困境的中型公司注入了资本，例如富士汽车制造公司和美泽度假公司，希望能够修复这些公司并以丰厚的回报退出。野村证券的商银规划主管住井武夫表示，未来几年内，野村计划在新的重组项目上投资数亿美元。“今年，许多日本公司真的在努力寻找生存的解决方案，”住井说。“我告诉野村的人，复兴是一个关键字，通过这个我们可以为日本经济做出贡献……哦，顺便说一下，我们还会赚钱。”

令人惊讶的是，尽管东京股市的惨淡下滑，野村证券甚至成功地从日本零售客户那里获得了利润。例如，渴望收入的投资者纷纷涌向野村的美国和澳大利亚债券产品，这些产品提供约5%的回报，而日本债券基金几乎为零。野村的零售战略经理藤井君房表示，与其说是旧的快速交易理念，不如说更强调“为我们的客户随着时间的推移增加资产的数量。”野村刚刚报告了两年来零售业务的最佳季度。

在修复了日本的运营后，野村面临的重大战略问题是如何增长。例如，它是否应该通过重大收购重新回到国际舞台？欧洲的高级野村银行家们正在敦促住井通过收购一家投资银行来振兴他的海外业务；他们指出，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和德累斯顿·克莱因沃特·瓦瑟斯坦都可以以低价获得。“如果他们没有国际联盟，他们永远不会成为全球参与者，”一位竞争对手的投资银行家说。

目前，宇治江认为这没有意义。他宁愿专注于指挥更多涉及日本公司的跨境股权和并购交易，而不是去追逐美国和欧洲的企业客户。他还在欧洲的交易文化中保持着参与。野村通过与来自英国的私募股权王子盖·汉兹保持关系而获利，汉兹去年与野村分开，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在恢复野村的部分昔日辉煌方面赢得赞誉后，宇治江现在准备退后一步，扮演更具战略性的角色。他预计将在4月1日被任命为董事长，并将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的职位交给现在的首席运营官古贺信幸。然而，古贺几乎不能轻松应对。像瑞穗控股公司这样的国内竞争对手与野村一样渴望利用日本公司的重组。而宇治江确信，他的西方大竞争对手终将有一天重返日本。但至少野村将会在这里迎接挑战。

更正与说明 “野村的复兴”（财经，4月7日）-- 关于野村控股在日本重新崛起的报道--指出美林证券“去年在日本关闭了商店”，这是指美林在1998年从山一证券购买的零售分支网络，旨在挑战野村。 美林指出，它在日本的投资银行、投资管理和财富管理业务中仍保持着重要的存在。美林证券为私人客户提供的服务，包括在三个办公室的120名财务顾问，并且盈利稳健。

由布莱恩·布雷默在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