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怕的虫子 - 彭博社

几乎就在几十年前，青霉素等神奇药物的引入，以及针对天花和脊髓灰质炎等疾病的疫苗，曾让人们对人类可能赢得致命感染的战争充满希望。但由于这些成功而产生的自满情绪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悲伤的现实：世界仍然对微生物过于脆弱。流感每年仍然导致约36,000名美国人死亡。结核病和疟疾等古老的瘟疫在发展中国家依然肆虐，时不时地变异以逃避我们的药物武器库。

随着自然不断重组其微生物基因库，新疾病或旧疾病的变种以惊人的速度在新地方不断出现。例如，“尼帕”病毒在1998年从猪传播到马来西亚的人类，导致105人死亡后被扑灭。去年的西尼罗病毒席卷美国，导致277人死亡。“这些生物的本性就是为了生存而改变，”密歇根州卡拉马祖的药品公司Pharmacia的传染病研究临床主任乔恩·布鲁斯博士解释说。“随着它们的变化，它们可能对人类变得更加致病。”随着全球城市化和旅行的持续增加，“这种全球性爆发将会更加普遍，”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中心的医疗流行病学和感染控制主任尼尔·O·费什曼博士说。

SARS是瘟疫将始终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的最新提醒。在一种神秘病毒从中国传播到香港仅几周后，它便传播到世界各地，促使新加坡到加拿大实施前所未有的隔离措施（第52页）。这种疾病是什么——我们应该有多担心？

什么是SARS？

当传染病专家首次听说一种致命的呼吸系统疾病在亚洲人际传播时，他们担心这可能是他们一直害怕的“大灾难”——1918-19年致命流感疫情的重演。那场致命的流感在全球造成超过2000万人死亡，其中包括约670,000名美国人。但检测显示这种新疾病并不是流感。由于缺乏更好的名称，研究人员将其称为严重急性呼吸综合症（SARS）。许多人现在认为，这可能是由一种以前未知的冠状病毒家族的变种引起的——研究人员在感染者身上发现了这种病毒。研究该家族的科学家表示，这些病原体具有突变并产生新变种的能力。但已知的病原体通常最多只会引起轻微的感冒，因此一些科学家仍然怀疑是否还有其他病原体可能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这种疾病是如何传播的？

它似乎并不像流感病毒那样传播得远或快，流感病毒可以更容易地在空气中传播。最初，感染主要在医院、家庭和一家香港酒店内传播。研究人员得出结论，病毒通过受害者咳嗽时产生的飞沫传播。但有证据表明，它可能在门把手或其他表面上存活几个小时，触摸后被转移到口、鼻或眼睛。而在香港一栋公寓大楼的疫情引发了人们对病毒可能通过污水或水系统传播的担忧。

当然，它可以高度传染。其在全球的快速传播“让很多人感到不安，”美国传染病学会（IDSA）主席W. Michael Scheld博士说。

它有多致命，它是如何致死的？

大约80%的患者在几周内能够康复。但其余的人会变得非常虚弱。大约3%到4%的感染者会死亡。

该病毒会引起发热，通常伴有寒战、头痛和身体疼痛。经过两到七天后，患者开始咳嗽。发生的情况是，肺部的毛细血管开始向肺部本身泄漏液体。在严重的情况下，肺部充满了大量液体，以至于患者无法将足够的氧气输送到血液中。呼吸机可以提供帮助——但并不总是足够。实际上，受害者死于窒息和肺损伤，而不是像许多其他危险疾病那样对病原体的巨大炎症反应（称为脓毒症）。

有没有药物可以帮助？

一些医生，特别是在香港，认为抗病毒药物如利巴韦林，以及类固醇，可以缓解症状。其他人则持怀疑态度。“不幸的是，我们没有证据表明任何特定的抗病毒治疗、类固醇治疗或其他针对该病毒的药物对患者有任何益处，”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主任朱莉·格伯丁博士报告说。事实上，一些传染病专家担心，抗炎药物可能会通过抑制身体的免疫反应而使情况变得更糟。

一旦科学家确定了病毒的罪魁祸首，研究人员将迅速测试现有药物的有效性。随着创新的新疫苗研发方法，可能在几周内读取病毒的基因序列并提出疫苗候选者。但证明疫苗在人体中是安全有效的将需要数年时间。

这次疫情与其他疫情相比如何，我们应该有多担心？

截至4月2日，SARS已导致78人死亡。相比之下，结核病每年造成约200万人死亡，疟疾的死亡人数也相似。普通流感每年在全球造成超过250,000人死亡。“如果从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知识和与其他已知疾病的相对情况来看，这并不是那么糟糕，”Pharmacia的Bruss说。

然而，有两个原因让人感到担忧。首先，SARS是新的，许多问题尚未得到解答。“我们不知道完整的传播方式，或者它传播的速度有多快，”Bruss说。SARS令人担忧的另一个原因是：它是通过人与人之间传播的。人们主要通过含有病毒的蚊子感染西尼罗河病毒，而不是通过邻居。在尼帕病毒疫情中，受害者仅通过猪感染该疾病。艾滋病和丙型肝炎可以通过避免使用脏针头或高风险性行为来避免。相比之下，在日常生活中就有可能感染SARS——例如，乘坐某个航班或入住某个酒店。“我们可能正处于一个可能成为更大问题的非常早期阶段，”CDC的Gerberding警告道：

我们能阻止它在美国传播吗？

“这是关键问题——我们不知道答案，”哈佛公共卫生学院院长Barry R. Bloom说。到目前为止，所有已知的美国病例都涉及曾去过亚洲的人，他们的直系亲属或医疗工作者。公共卫生官员希望立即隔离任何有症状的人等措施能限制传播。

许多医生预计疫情最终会自行消退。随着患者康复并获得对病毒的免疫，病毒将失去感染人群。但考虑到疾病已经造成的人类悲痛和经济破坏，这显然不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前景。

约翰·凯里在华盛顿报道，艾米·巴雷特在费城，阿琳·温特劳布在洛杉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