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会断吗？ - 彭博社

像一个不断出拳的拳击手，一系列大型企业破产正在重创负责为4400万美国人提供养老金保险的准政府机构。在短短一年内，这些打击将养老金福利担保公司的主要保险计划中的77亿美元盈余变成了36亿美元的赤字。

钢铁行业首先发起了攻击，2002年，LTV、国家钢铁公司和伯利恒钢铁公司的破产使得71亿美元的索赔落在了PBGC的肩上。现在，航空公司的重组正在冲击该机构。4月1日，PBGC接管了美国航空集团公司的飞行员计划，这增加了6亿美元的索赔。接下来可能是联合航空公司，该公司在12月申请了第11章破产，拥有64亿美元的未资助养老金义务，管理层希望能够摆脱。“联合航空在破产后很可能不会在没有终止[养老金]计划的情况下复苏，”惠誉评级的董事总经理马克·奥林说。

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前景黯淡。PBGC估计，它可能还需承担350亿美元的索赔责任，其中约一半来自航空公司和钢铁制造商。目前，关于一些雇主是否应该向PBGC支付更高的保费，以及该机构是否应该要求公司以更高的水平为其计划提供资金的辩论正在激烈进行。“我们预计我们的赤字可能会急剧增加，”PBGC执行董事史蒂文·A·坎达里安在3月中旬对参议院财政委员会表示。

没有退休的钢铁工人或航空公司飞行员面临立即被切断支票的危险——尽管一些人获得的金额远低于他们公司计划承诺的，因为PBGC的福利上限为每年43,977美元，65岁以下的人更少。该机构拥有超过250亿美元的资产和每年8亿美元的保费收入，足够的现金可以继续支付福利多年。但如果其负债迅速膨胀，这种情况可能会改变。“一次重大破产可能会迅速消灭[PBGC的]正现金流，”波士顿大学管理学院的金融教授兹维·博迪警告说。

成立于1975年的PBGC曾经历过困难时期，但今天的问题规模不同。该机构估计，企业养老金的资金不足现在超过3000亿美元。1993年的最高点为1090亿美元。违规者通常是老经济公司，与高科技公司不同，这些公司提供慷慨的养老金，并且可能有远多于员工的退休人员。通用汽车公司在2002年结束时，其养老金基金短缺193亿美元。而福特汽车公司的计划在过去一年中，从6亿美元的盈余变为73亿美元的赤字。一些专家表示，排除养老金资金假设中内置的一些乐观情绪，企业美国的真实缺口可能更大。债券市场研究公司Ryan Labs Inc.的总裁罗纳德·J·瑞安估计这一缺口超过5000亿美元。“公司面临的养老金问题令人难以置信，”瑞安说。

公司所处的困境部分是他们自己造成的。尽管养老金负债类似于债券——本质上是承诺在未来某个日期支付一定金额——雇主大约将60%的计划资产投资于股票，40%投资于债券。这种组合在股市繁荣期间增加了回报，但在股价下跌和异常低利率的双重打击下造成了混乱。依赖30年期国债利率来计算负债的养老金会计规则使情况更糟：利率越低，负债越大，而自2001年财政部停止发行长期债券以来，30年期利率一直特别低。结果是：根据瑞安的数据，在过去三年中，养老金资产下降了19.3%，而负债飙升了48.5%。

雇主团体渴望避免更高的保费，认为随着股票和利率的回升，问题将会缓解。“没有危机，”ERISA行业委员会副主席贾尼斯·M·格雷戈里说，该委员会为大公司在养老金问题上游说。“这是一个需要监测但目前不需要采取行动的情况。”

PBGC不同意。它认为，仅为了覆盖2002年的索赔，就需要12年的保费。而随着雇主放弃传统计划，转向员工主导的401(k)计划，该机构的保费基础正在缩小。尽管系统并没有处于急迫的危险中，“仍然存在需要解决的结构性问题，”PBGC的坎达里安说。

为了应对这些问题，坎达里安正在考虑改革。最具争议的是保费计算方式的根本转变。PBGC一直对大多数公司征收固定的年度费用。自1991年以来，这个费用为每位被覆盖人员19美元。但坎达里安正在考虑基于两个风险因素的变化：公司的信用评级和其养老金计划中的资产组合。PBGC对其27个最大索赔的研究发现，近90%的索赔来自于在该机构接管其计划之前，债务的垃圾债券评级持续了十年的公司。波士顿大学的博迪表示，重仓股票而非债券会给计划回报带来更多波动。“保费应该基于资产与负债之间的不匹配以及赞助商的实力，”博迪说。

坎达里安还希望要求资金不足的公司向其计划中增加现金。根据现行法律，只要公司的计划至少有60%的资金，便可以在没有额外资金的情况下提高福利。尽管坎达里安尚未说明要提高到什么水平，但他希望提高这一门槛。同时，他将部分关闭允许资金不足的公司在过去几年中超过最低要求的贡献后，避免增加现金的漏洞。

这样的步骤需要国会的批准，并可能会遭遇来自企业的强烈抵制。仅仅遵守当前的规则就迫使许多公司将现金转入他们的养老金基金。咨询公司Milliman USA的员工福利主管马克·贝尔基（Mark Beilke）表示，转向风险调整后的保费“将对那些最无法承受的公司造成打击。”

雇主希望财政部将计算养老金负债的基准从30年期债券切换为企业债券指数的混合。这一利率将更高，从而缩小负债——以及资金需求。企业还希望国会取消对可税前扣除捐款的上限，以便公司在经济好时可以存更多。“这是一个扭曲的系统，规定你在经济宽裕时不能储蓄，但在经济紧张时必须储蓄，”美国福利委员会的退休政策主任约翰·C·斯科特（John C. Scott）说。

这样的变化可能有效，但国会通过这些变化可能需要数年时间。这可能为时已晚。确实，PBGC现在是有偿付能力的。但也没有人预料到破产会在一年内耗尽超过110亿美元。

作者：艾米·博鲁斯（Amy Borrus），迈克·麦克纳米（Mike McNamee）在华盛顿，戴维·亨利（David Henry）在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