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令人难以置信 - 彭博社

在阿拉巴马州伯明翰，HealthSouth Corp.（HRC）宏伟的总部校园后面，理查德·M·斯克鲁希为自己建造了一座纪念馆：一个小型博物馆描绘了他作为前呼吸治疗师，如何以100万美元的启动资金创办公司，并将其发展成一个价值40亿美元的成功医院帝国的故事。

斯克鲁希博物馆不太可能记录HealthSouth传奇的最新篇章。证券交易委员会和司法部的调查人员指控50岁的斯克鲁希自1999年以来伪造账目，虚增利润至少14亿美元。政府的投诉描述了最无耻的欺诈行为：一群人聚集在一个房间里，简单地编造数字。斯克鲁希否认了这些指控，但他的几位前下属，如前首席财务官威廉·T·欧文斯，已认罪并正在配合调查。斯克鲁希，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于3月31日被解雇。

HealthSouth是如何走上错误道路的？公司官员拒绝评论，斯克鲁希也没有回复电话。但你不必费力寻找动机。仔细观察公司的运营显示，其商业模式存在深层次的缺陷，并且已经存在多年。

斯克鲁希建立HealthSouth的前提是，慷慨的政府报销将始终可供医院运营商使用，并且会不断增长。在HealthSouth于1986年上市后的10年里，这一假设成立。在激进的收购策略推动下，HealthSouth获得了越来越大的政府资金，年年实现两位数的利润增长。1987年至1997年间，股票平均每年上涨31%。

但在1997年，国会削减了对医院的医疗保险报销。在接下来的两年里，HealthSouth的运营利润和利润急剧下降，这对一个自信、张扬的企业家来说是一个羞辱性的面子损失。之后，健康行业专家表示，Scrushy满足华尔街膨胀期望的唯一方法就是作弊。“医院的模式根本行不通，”健康与社会经济政策研究所的执行董事Don DeMoro说。“这是一项依赖政府补贴的业务，而这些补贴正在减少。”

报销并不是HealthSouth战略的唯一问题。许多医疗经济学家表示，建立全国医院连锁的概念也已被否定。HCA Inc.（HCA），最大的医院运营商，已经放弃了全国战略，现在更倾向于在少数增长市场中集聚设施。“我们的研究表明，大多数情况下，医院合并并不赚钱，”西北大学的医疗经济学家David Dranove说。“规模没有优势。”

现在，HealthSouth面临几乎肯定的解散。该公司表示，它不知道自己是否在赚钱——或者是否曾经赚钱。债权人正在宣布HealthSouth违约。大家都预计在几周内会破产。这表明HealthSouth即将被分割并出售给竞争对手。“更有可能的是，HealthSouth的主导地位已经结束，”Jefferies Group的医疗分析师Frank Morgan说。

但在1960年代，医疗保健对一个在阿拉巴马州塞尔玛加油的17岁男孩来说看起来是一个稳赚不赔的机会。Scrushy的第一任妻子怀孕，他渴望更好的机会。他通过在母亲身边担任呼吸治疗师找到了这个机会。后来，在阿拉巴马大学伯明翰分校毕业后，他在休斯顿的医疗公司Lifemark Corp.获得了一份入门级职位。没过多久，拼命工作的Scrushy就负责公司的药房、物理康复和并购部门。

斯克鲁希在1984年准备独立创业。他说服花旗集团风险投资有限公司给他100万美元的种子资金，以创办将成为HealthSouth的公司。它成为第一家全国性的骨科医院和门诊中心连锁。这个策略受益于两个交汇的趋势。随着人口老龄化，越来越多的人在晚年进行锻炼，脚、膝盖和臀部的伤害急剧增加。

这意味着HealthSouth的大部分患者都有资格获得医疗保险，这在1980年代是个好处，因为政府的医疗补贴正在迅速增长。通过其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计划，联邦政府支付了治疗老年人和贫困者的大部分费用。这些支付还包括用于维护和建设医院及治疗中心的资金。政府希望确保有设施来满足国家日益增长的老年人口的需求。实际上，这帮助资助了HealthSouth的扩张。

随着HealthSouth的成长，其股票飙升。在1990年代初，斯克鲁希利用股票作为货币收购竞争对手的康复中心，并扩展到门诊手术、职业医学和医院。但他的核心业务仍然是康复，拥有庞大的医疗保险业务。到1997年，医疗保险占HealthSouth收入的37%，并帮助将利润率扩大到31%。

斯克鲁希的财富随着HealthSouth的股票飙升而激增，使他在1990年代末的净资产估计达到3亿美元。他对此非常炫耀。他在他的92英尺游艇Chez Soireé上进行商务活动，这艘游艇停靠在他位于棕榈滩的度假屋旁边。他在工作中同样张扬，1997年开设了74英亩的山顶校园，并建立了一支11架企业喷气机的机队。

随着他假装拥有财富，斯克鲁希成为了一个越来越专横的领导者，内部人士说。他公开斥责那些敢于挑战他持续增长预测的金融分析师。员工们也害怕他。斯克鲁希会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出现在他的康复中心进行突击检查。像个军训教官一样，他会用手指沿着画框的顶部滑动，然后把手指擦在中心管理员的西装上。任何可见的污垢都意味着扣分——甚至可能被解雇。

但尽管恐怖统治持续，健康南方公司在幕后却面临危机。麻烦始于1997年，当时国会中的保守派共和党人推动通过了一项在五年内减少1150亿美元医疗保险支出的计划。健康南方尤其脆弱，因为超过三分之一的收入来自医疗保险的报销。痛苦是立竿见影的。第二年，健康南方的净收入下降了86%，降至4600万美元。杰弗里公司的摩根说：“这真的是健康南方第一次爆炸。”

斯克鲁希急于恢复。他削减薪水并冻结招聘。健康南方从买方转变为卖方，出售表现不佳的业务，如职业医学和一家200床的医院。斯克鲁希通过向医疗供应分销商奥文斯和小公司提供更多业务，重新谈判了与其的合同价格。

然而，这些措施仍然不够。补贴下降，可能是永久性的，而健康南方不再拥有现金或股票来通过收购实现增长。“收购掩盖了很多罪恶，”摩根说。“它让公司能够在不一定消化任何购买的情况下，增加很多增长。”

现在，斯克鲁希必须做他从未做过的事情：从运营中挤出收益。他尝试让更多的病人通过他的康复设施。在2000年，内部人士说，斯克鲁希召集了他的管理员、医生、护士和案例经理到公司的总部，在那里他对他们进行了新的例行培训。每位医生现在必须在周一早上8点准时到达，接待病人。手术将在周二开始，周三进行康复。这是一条将病人住院时间从1998年的21.5天缩短到2001年的平均17.5天的流水线。这降低了成本，同时提高了收入，因为每家医院治疗的病人更多。

起初，斯克鲁希的快速进出策略似乎奏效了。尽管1999年和2000年的销售仅增长了3%，但运营收益却飙升了惊人的143%。现在调查人员表示，这些惊人的数字只是幻想。欺诈，而不是效率和削减成本，才是销售与利润之间巨大差异的原因。最终，考虑到医院行业的动态变化，这一点应该是显而易见的。这是一个古老的教训：如果数字看起来如此美好以至于令人难以置信，可能就有原因。

更正与澄清 在这篇关于HealthSouth公司的报道的副标题中，我们不应该说“为什么HealthSouth首席执行官斯克鲁希开始深度审计该连锁公司的账目。”理查德·M·斯克鲁希被证券交易委员会指控夸大HealthSouth的利润，但他否认了这些指控，正如故事本身所明确的那样。

由查尔斯·哈达德在亚特兰大撰写，阿琳·温特劳布在洛杉矶，布赖恩·格罗在佛罗里达州奥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