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许可证 - 彭博社

在3月20日，联邦调查局发布了对阿德南·G·埃尔·舒克里朱马的全点通报。这名被怀疑是基地组织恐怖分子的嫌疑犯最后一次出现在迈阿密附近，联邦调查局称他会说英语，驾驶飞机，并且“对美国公民构成严重威胁”。但尽管全球范围内的追捕和美国新闻媒体几乎全面分发他的照片，执法部门仍未能追踪到这名被指控的沙特国籍人士——官员表示，他通过多本伪造护照、六个已知化名和一张伪造的绿卡逃避逮捕。

这个案件突显了反恐战争中最大的一个漏洞：假身份证的易得性。在9月11日之后——以及发现19名恐怖分子中有18人使用伪造身份证完成他们的任务——执法部门试图打击伪造地下市场。在袭击几周后，密歇根州迪尔伯恩市一处可疑基地组织卧底成员的肮脏公寓被突袭，查获了大量假护照、社会安全卡和驾驶执照。3月12日，联邦调查局在纽约市捣毁了一个价值300万美元的伪造团伙，查获了超过30,000份虚假文件。化工厂和核设施加强了身份证检查，而国土安全部现在要求某些签证必须包含指纹和照片。

但没有人相信这些措施能解决问题。根据移民专家和法医文件专家的说法，美国的假身份证交易每年至少是10亿美元的生意，生产多达1000万份虚假护照、社会安全卡、出生证明和驾驶执照。使用500美元的激光打印机和Adobe PhotoShop软件，伪造者以微薄的成本不断输出可信的文件。“人们将自己变成事实上的美国公民，这令人感到恐惧，”纽约改革组织“移民事务”主席马蒂·迪纳斯坦说，他研究了假文件行业。

根据最近打击行动中出现的信息，商业周刊拼凑出了一幅关于伪造地下产业如何运作的全面图景。对于大多数非法移民来说，获得新身份的第一步通常是文件工厂。这些企业遍布各地——亚特兰大的封闭洗衣店、洛杉矶的储物仓库、塔尔萨的购物中心。通常，它们由当地主导的民族群体经营——佛罗里达州和洛杉矶的西班牙裔、旧金山的华人、底特律的中东人。安全措施非常严格：顾客通过内部人员提供的未列入电话簿的电话或传呼号码联系工厂。

文件工厂曾经由独立企业家经营，但现在越来越多地由犯罪网络管理，例如墨西哥毒贩、中国人口走私者、俄罗斯黑手党和伊斯兰恐怖组织，詹姆斯·R·多尔西（James R. Dorcy）说，他是前移民与归化服务局的刑事调查员，也是美国移民改革联合会执法顾问委员会的主席。身份证交易不仅利润丰厚，还通过使犯罪团伙能够设立掩护公司等方式，服务于他们的其他企业。“伪造文件产业远比伪造货币产业庞大，”多尔西说。

当然，绝大多数新移民并不是恐怖分子。大部分假身份证地下产业服务于数百万绕过美国法律的企业，这些法律禁止企业明知雇佣非法移民。几乎所有估计的870万非法移民在美国都需要出生证明、社会安全卡或绿卡才能找到工作。

这些被称为“繁殖者”，可以用来申请其他形式的身份证明，如驾照和护照。根据国土安全官员的说法，一套假繁殖者的组合包，例如绿卡和社会安全号码，通常售价为200美元，有时家庭套餐可享受50美元的折扣。假出生证明和社会安全卡的价格为300美元。

一旦获得繁殖者文件，移民就很容易找到工作、租公寓、开银行账户、登机——或者处于实施恐怖主义行为的状态。考虑克里斯蒂安·阿尔祖加雷的案例。这位24岁的电工去年早些时候离开阿根廷。他的第一站是迈阿密的一家文件工厂。然后，在6月，阿尔祖加雷在北达科他州的比尤拉被捕，因为他使用假身份证在比斯马克的一家合成燃料工厂担任管道工——这是一家生产天然气并使用危险化学品的工厂。阿尔祖加雷于2002年7月21日被驱逐出境。没有证据表明他打算实施恐怖主义。但他的故事让执法人员感到不安，他们担心可能的破坏活动。

尽管承诺要标准化身份证格式，但政府的打击行动因官僚主义的分裂而受到阻碍。州身份证和驾照的变种仍然超过240种，出生证明的类型超过7000种。联邦机构从未将监管这些文件视为他们的工作之一。各州在这个问题上投入的资源不多，违法者的惩罚也很轻。3月，检察官仅能对46岁的埃及移民穆罕默德·埃尔-阿特里斯处以缓刑和15000美元的罚款，他在新泽西州的帕特森经营一家印刷店，为911恐怖分子哈立德·阿尔米达和阿卜杜勒阿齐兹·阿洛马里制作假身份证。

一个可以帮助打击假文件交易的步骤是建立一个具有安全特征的国家身份证，例如DNA生物识别或视网膜扫描。但这个想法在政治上已经死了，左右两派都认为这是对个人自由的侵犯——这一立场在许多美国人中引起共鸣。在国家身份证的政治局势改变之前，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很快发生，伪造文件的生意将继续繁荣。

布赖恩·格罗在亚特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