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薪酬 - 彭博社

建议艾德华·W·巴恩霍尔特，安捷伦科技公司首席执行官（A），他的公司在2002年的表现不佳，你几乎不会得到反驳。在1999年从惠普公司分拆出来时，正值互联网泡沫逐渐破裂，巴恩霍尔特看到这家价值60亿美元的硅谷科技公司陷入困境。2002年，销售额下降了28%，股票下跌了35%，安捷伦报告了10亿美元的亏损。

因此，当董事会决定巴恩霍尔特的薪酬时，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基本工资削减了10%，降至925,000美元，并且连续第二年没有奖金或限制性股票授予。他的旧期权也没什么用。去年他获得的750,000个期权几乎从授予的那一刻起就处于亏损状态。巴恩霍尔特说：“我不期待有什么不同。如果公司表现不好，我就不应该获得任何奖励。”

像巴恩霍尔特这样的故事标志着美国企业高层奖励与惩罚方式的转变。2002年，顶级首席执行官的薪酬连续第二年下降了两位数，这源于一场残酷的熊市，削弱了他们的大部分期权财富，并使许多人失去了七位数的奖金。结果是：首席执行官的薪酬回到了1996年的水平。根据**《商业周刊》**与标准普尔ExecuComp共同编制的第53届年度高管薪酬评分板，2002年的薪酬包平均下降了33%，降至740万美元。“毫无疑问：薪酬委员会正在认真审视高级管理人员的薪酬，”森林实验室公司（FRX）的薪酬小组成员丹·L·戈德瓦瑟说。尽管表现出色，长期担任森林首席执行官的霍华德·所罗门的薪水仍然很 modest，但在2001年他行使期权时，股价飙升使他获得了巨额收益。

当然，平均数可能会具有误导性。真正从系统中榨取出来的是在规模最顶端的过剩。在去年的排名中，甲骨文公司（ORCL）首席执行官劳伦斯·J·埃里森在行使大量期权后创下了7.061亿美元的薪酬记录。今年，薪酬最高的高管的收入仅为1.949亿美元。去年，我们的薪酬排行榜上的前七名高管突破了1亿美元的门槛；而今年，只有两名高管达到了这一水平。这些数字也受到了一些首席执行官的影响，他们在业绩不佳和对过高薪酬的反弹下，选择以名义薪酬工作或将部分收入返还。因此，尽管平均高管薪酬下降了三分之一，但我们365位首席执行官的中位数薪酬实际上上升了5.9%，达到了370万美元。是的，这是一个增长，但并不足以引发投资者的愤怒。

随着最庞大的薪酬包被缩减，一些观察者认为规则已经改变，帝国式的薪酬将不再被容忍。这并不是说绩效薪酬在所有地方都得到了认可。即使在过去两年的下降中，首席执行官的收入仍然是普通工人的200倍以上。但薪酬专家表示，即使1990年代风格的牛市回归，未来的薪酬增长也可能会小得多，因为正在进行的治理、会计和薪酬变革对薪酬施加了下行压力。纽约薪酬顾问佩尔·迈耶说：“高管薪酬的黄金时代已经结束。”

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董事们的新保守主义。知道他们必须为自己的薪酬决策辩护，许多董事会开始将大笔资金保留给那些表现出色的高管。诸如重新定价水下期权或在公司股票下跌时加倍授予期权等可疑做法变得不再常见。“董事们如今的心态真的不同了，”克拉克/巴德斯咨询公司的高管薪酬高级副总裁杰克·多尔马特-康奈尔说。“在过去六个月里，我没有看到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冒险。我只是觉得他们害怕得要命。”

更重要的是，大多数首席执行官持有的大量股权价值已经缩水，与股市同步。在1990年代，股票和期权成为首席执行官薪酬中越来越重要的组成部分。为了衡量影响，商业周刊去年开始跟踪与薪酬相关的财富变化，包括所有已归属和未归属的股票期权的价值，以及当年行使的期权，加上基本工资、奖金和限制性股票赠款。在2002年，随着股票暴跌，商业周刊排行榜上首席执行官的平均薪酬相关财富也随之下降，下降了43%，降至2180万美元。

高管财富的下降可能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持续感受到。他们的大部分低价期权已经被行使，而剩下的很多期权——根据一个估计，约40%——现在已经深度亏损，可能会到期未被行使。董事会不太可能像过去那样迅速补充库存。随着投资者审查的增加，以及国会可能迫使公司在其财务报表中核算期权成本的可能性，趋势显然是向更小的赠款发展。沃森·怀特全球公司的薪酬实践主任伊拉·凯表示，如果会计监管机构要求公司将期权视为费用，未来几年的高管薪酬增长将低于10%，而与1990年代末38%的年增长相比，差距明显。

即使在低迷的一年，仍然很难为首席执行官感到悲伤。许多人在2002年仍然设法获得了巨额薪酬。在薪酬金字塔的顶端是前MBNA公司首席执行官阿尔弗雷德·勒纳（KRB），他于十月去世。他行使期权获得了1.949亿美元的巨额收益，使他成为我们排行榜上薪酬最高的首席执行官。其他一些薪酬最高的高管尽管他们或他们的公司陷入丑闻，仍然取得了这一成就。排名第二的杰弗里·C·巴巴科在Tenet Healthcare Corp.（THC）——一家面临多项联邦调查的公司，包括一项针对医疗保险账单的调查——行使期权获得了1.111亿美元的收益。Tenet的一位发言人表示，许多期权是在九年前授予的，将其行使计入2002年的薪酬是误导性的。泰科国际有限公司（TYC）的丑闻首席执行官L·丹尼斯·科兹洛夫斯基在离职和因逃税指控被起诉之前，获得了7100万美元的薪酬。科兹洛夫斯基的薪酬大部分为6700万美元的限制性股票。该公司表示正在寻求追回科兹洛夫斯基的所有薪酬。

对于一些首席执行官来说，2002年是一个严酷的公正，因为奖金和期权成为了业绩不佳的牺牲品。在连续第二年中，超过40%的首席执行官在商业周刊的评分中看到他们的总薪酬下降。股价暴跌使得Capital One Financial的Richard D. Fairbank（COF ）、Walt Disney的Michael D. Eisner（DIS ）或Hewlett-Packard的Carleton S. Fiorina（HPQ ）等人无法行使水下期权。期权并不是唯一的问题。Electronic Data Systems的Richard H. Brown（EDS ）、Eli Lilly的Sidney Taurel（LLY ）以及其他许多首席执行官都失去了他们的奖金。Taurel自愿将自己的薪水削减至1美元，理由是专利到期后Prozac销量的下降，董事会没有给他其他任何东西，除了35万份现在处于水下的期权。薪酬委员会成员Steven C. Beering表示：“我们想要表明我们确实采取了强硬的态度。”

或许是看到了形势的严峻，其他高管也归还了大部分薪酬。Cisco Systems Inc.的John T. Chambers（CSCO ）和Siebel Systems Inc.的Thomas M. Siebel（SEBL ）都放弃了数百万的股票期权权利——尽管当时许多期权处于水下。即便如此，Chambers和Siebel在商业周刊的三年薪酬与绩效分析中表现不佳，主要是由于早期的大量期权行使以及过去三年科技股的重创。IBM的（IBM ）Samuel J. Palmisano让董事会削减了他的2003年奖金，并将其用于为20位高管提供基于绩效的奖励。Palmisano表示：“如果你说你是一个团队，你就必须成为一个团队。你必须言行一致，对吧？”

其他首席执行官尽管表现出色，但仍然获得了适度的薪酬包。他们中的许多人可以在我们的高管名单中找到，这些高管为股东提供了最佳的薪酬价值。商业周刊的薪酬与绩效分析比较了三年的薪酬——基本工资、奖金和长期补偿，包括行使的股票期权——与三年的股东回报。这种方法突出了薪酬与绩效之间的关系，但也可能对长期在职者造成伤害，即使他们表现良好。这是因为大多数期权在10年后到期。由于长期首席执行官行使多年前发行的低价期权，他们有可能获得额外丰厚的薪酬包。例如，Colgate-Palmolive公司的鲁本·马克作为首席执行官的表现出色，但期权行使使他的薪酬绩效评分较低。

相对薪酬而言，股东回报最佳的首席执行官是理查德·D·金德，亿万富翁Kinder Morgan Inc.（KMI）的联合创始人，他的年薪为1美元，三年的总回报率为113%。在关于高管是否薪酬过高的辩论中，金德坚定地站在薪酬批评者一方。“这是一份艰难的工作，应该得到良好的报酬，但已经失控了，”金德说，他将休斯顿能源公司的基本工资上限设定为每年200,000美元。“是时候恢复一些理性了。”

连续第二年，为股东带来最少回报的首席执行官是甲骨文的埃里森，他在2001年的巨额收入，加上股价暴跌，几乎确保了薪酬与绩效的比较不佳。一位甲骨文发言人表示，埃里森拒绝对此发表评论。

加入埃里森名单的还有其他高管，他们尽管表现不佳却赚了大钱。其中包括：太阳微系统的（SUNW）斯科特·麦克尼利。在三年内，他通过期权行使获得了5310万美元，而投资者看到他们的太阳股票价值下降了92%。麦克尼利的财富可能还会继续增长。在2002年，他获得了350万个期权。现在这些期权处于亏损状态，但公司估计它们的未来价值为2400万美元。一位太阳发言人表示，麦克尼利在2002年行使的大部分期权已经失去了大部分价值，并即将到期。麦克尼利只领取10万美元的薪水，保留了大部分股票。

在我们的薪酬与绩效分析中表现不佳的许多高管对我们的方法提出了异议。一些人认为，包含期权行使不公平地抬高了薪酬金额。其他高管则表示，这种做法将他们视为已经兑现，即使他们仍持有股票。斯佩克特拉网站公司的斯蒂芬·H·克拉克，最近刚刚走出破产，尽管股东回报为-99%，但他获得了830万美元的薪酬。但首席财务官戴夫·P·托米奇表示，克拉克在期权行使中获得的股票损失超过了他获得的现金补偿。托米奇说：“他和股东一起下跌。”

我们名单上的其他CEO，他们做得最少却获得最多的，论据较弱。在某些情况下，他们的董事会并没有将他们拘泥于严格的绩效标准，而是简单地改变了绩效的定义。在Cendant公司（CD）中，薪酬委员会改变了首席执行官亨利·R·西尔弗曼奖金的计算公式，使西尔弗曼获得了790万美元，比他在旧公式下能赚到的多出约290万美元。西尔弗曼重新谈判了他的合同，从2002年开始取消他的年度期权授予，他表示新公式是基于税前收入的，他称这“是公司健康和盈利能力的最佳代理”。尽管苹果电脑公司（AAPL）首席执行官史蒂夫·P·乔布斯的年薪仅为1美元，但当苹果董事会在3月19日同意将他2750万个处于亏损状态的期权兑换为500万股价值7200万美元的限制性股票时，他确实获得了相当大的奖金——实际上是对他在过去三年中苹果股票下跌80%的奖励。苹果公司拒绝评论，但表示此举是为了将其期权过剩从23%减少到16%。

那么，两年的薪水下降是否将高管薪酬削减到合理水平？至少从一个指标来看，可能是的。2002年所有首席执行官的平均薪酬以及20位最高薪酬首席执行官的平均薪酬，现在在通货膨胀调整后，已回到1996年的水平，那一年高管薪酬的真正上涨开始了。尽管740万美元是我们记分板上首席执行官的平均薪酬，仍然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但作为老板是一项艰难的工作。纽约薪酬顾问艾伦·约翰逊认为，近年来的薪酬下降——加上工作的复杂性增加以及首席执行官在公司股票中持有大量非多元化股份所承担的风险——导致现在的薪酬水平大致与手头的任务相匹配。约翰逊说：“高管比我们以前认为的更重要。而且这份工作要困难得多，风险也大得多。”

这是真的：近年来，绩效和薪酬的期望已经重置，因为前一个时代的企业巨头一个接一个地被经济衰退的潮流所困。但这不一定是坏事。毕竟，如果股东必须接受一个单数字增长的新纪元，那么首席执行官也理应大幅下调他们的期望。这就是绩效薪酬的意义所在。

更正与说明 附带的“高管薪酬记分板” .pdf 文件在家庭美元商店公司首席执行官霍华德·R·莱文的条目中包含一个错误的脚注。他并没有在1月16日离开公司。他的父亲，莱昂·莱文，在那天退休。

由路易斯·拉维尔在纽约撰写，弗雷德里克·F·耶斯珀森和斯宾塞·安特在纽约，吉姆·克斯特特在加利福尼亚州圣马特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