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球式赤字的错误时机 - 彭博社

作者：劳拉·D·安德烈亚·泰森

战争的迷雾已经散去，但美国经济的前景仍然不明朗。毫无疑问，经济的最坏战争情景并没有实现：伊拉克的石油供应没有被摧毁；以色列没有遭到攻击；没有发生重大的恐怖事件。但尽管战争迅速而成功地结束，主要的地缘政治不确定性依然存在。抢劫和无政府状态的场景突显出美国面临重建一个破裂国家的任务，而这个国家位于一个失败和充满怨恨的地区。阿拉伯世界对美国的愤怒因入侵而加剧，增加了恐怖主义的可能性。而乔治·W·布什总统的先发制人理论则深深地破坏了稳定。它鼓励其他国家采取军事行动以实现其目标，并加速它们获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以威慑美国力量的努力。

尽管存在这样的地缘政治风险，许多乐观的观察者，包括艾伦·格林斯潘，认为随着萨达姆的失败，困扰美国经济的与战争相关的支出下降将会消散，信心将会恢复，经济复苏将会到来。我希望乐观者是对的，但我担心他们不是。尽管在2002年，尽管进行了戏剧性的货币宽松和相当于约2.4%国内生产总值的财政刺激，美国经济仍然失去了动力。尽管在华盛顿正在辩论的预算在中期内包含了巨大的结构性赤字，但它们承诺今年提供的财政刺激远远少于经济所需的。

经过三年的后泡沫调整，国家储蓄率达到了历史最低点，私营部门仍然负债累累，投资需求几乎没有回升的迹象。与此同时，在这段时间内消费支出强劲的消费者在就业前景黯淡的情况下开始缩减开支。乐观者寄希望于与战争相关的投资者和消费者信心反弹来刺激消费。但在经历了一系列痛苦的冲击，包括互联网泡沫破裂、股市崩盘、911事件、企业丑闻、战争，以及现在的SARS疫情后，我们很可能将进入一个持续的风险厌恶和谨慎消费的时期。

美国经济复苏的引擎也不太可能来自世界其他地方。日本和德国，这两个世界第二和第三大经济体，正遭受长期疲弱的国内需求和政策瘫痪的困扰。中国经济持续快速增长，但仍然太小，无法带动全球经济。除了日本，亚洲原本预计今年将占全球增长的近一半，但随着SARS的传播，其扩张前景已经暗淡。环顾全球，结论似乎显而易见：全球经济的命运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美国发生的事情。

但世界其他地方是否愿意为一个军事上胜利但储蓄不足的美国经济提供资金？也许愿意，但这一假设充满风险。到2002年底，美国的经常账户赤字——即国家从国外获得的收入与其海外支出之间的差距——达到了国内生产总值的5.2%。而且在历史上第一次，美国开始支付给世界其他地方的利息、红利和其他投资收入超过其收到的金额。相比之下，第一次海湾战争结束时的经常账户赤字仅占国内生产总值的约2%，而老布什已经被迫违反他不增税的承诺，以安抚全球资本市场，表明美国致力于减少预算赤字和外部借款需求。

现在，随着美国对外国储蓄的依赖加深，布什 Jr. 和他的供给侧顾问提出了巨额预算赤字——在未来10年内至少达到2万亿美元——即使在经济完全复苏后，这些赤字仍将持续。由于这些赤字部分将通过向国外借款来融资，这可能会导致到2004年经常账户赤字达到7%，到本世纪末达到9%。历史强烈表明，这样的做法是不可持续的。更有可能的是，持续的经常账户赤字超过5%将引发美元贬值和利率上升。结果是：一个痛苦的缓慢增长时期，抑制美国进口，使国家支出与国家收入保持一致。已经有令人担忧的迹象表明，外国人开始缩减他们在过去20年中积累的巨额美元和以美元计价的资产。尽管美元仍比1990年代中期的水平高出20%以上，但在过去一年中对欧元贬值超过25%。

美国经济的走向现在关键依赖于世界其他国家如何回应美国日益增长的预算和经常账户赤字。然而，布什总统大胆声称，我们国家的命运并不依赖于他人的决定。这一说法，像他许多其他声明一样，违背了经济现实。虽然其他国家无法将美国从经济困境中拉出来，但他们确实有能力使情况变得更糟。

劳拉·D·安德烈亚·泰森是伦敦商学院的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