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太平洋：再来一次 - 彭博社

如果有哪一家公司能体现自1997年危机以来东南亚企业集团的困境，那就是第一太平洋公司。该公司总部位于香港，主要业务在马尼拉和雅加达，在两位亚洲知名华人巨头的指导下迅速扩张——菲律宾的连续交易者曼努埃尔·V·潘吉利南和他的老板、与政治关系密切的印度尼西亚安东尼·萨利姆。这对组合拼凑起一个涵盖房地产、包装食品、银行和电信的帝国，并向投资者推销第一太平洋作为亚洲繁荣浪潮的重大投资机会。随后，沉重的债务、区域性衰退、印度尼西亚的崩溃以及董事会的争斗重创了公司。特别是，股东惩罚萨利姆及其团队，因为他们在菲律宾过高地支付了房地产和电信资产的价格。自1996年8月达到峰值以来，股价已下降了70%。马尼拉的商业顾问迈克尔·艾伦·哈姆林表示：“这些家伙在好时光中表现得相当不错，但在形势恶化后，他们让投资者失望透顶。”

但在危机发生近七年后，第一太平洋开始看起来像一个幸存者——甚至可能是一个赢家。在过去的一年里，管理层忙于以切合实际的市场价格出售曾经高价的资产，将美元计价的债务转换为本地货币债务，注销不良投资，并迫使表现不佳的管理者下台。

结果是，香港上市的控股公司去年恢复了盈利，4月17日宣布净收入为4000万美元，而2001年则亏损了18亿美元。瑞银华宝预计其利润明年将翻倍。第一太平洋的股票在过去12个月中表现超过恒生指数40%。诚然，关于公司焦点的问题依然存在，但潘基连对此并不在意。这位56岁的菲律宾壮汉说：“归根结底，这是一个绩效的问题。”

复苏之路并不平坦。潘基连和萨利姆自1960年代一起就读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以来一直关系密切。但这并没有阻止萨利姆，他渴望削减债务，去年试图将潘基连赶下台，并将第一太平洋在菲律宾长途电话公司（PLDT）和马尼拉广阔的福特博尼法乔房地产项目中的控股权出售给竞争对手菲律宾富豪约翰·L·戈孔维。随之而来的董事会斗争以僵局告终。潘基连和他的副手在第一太平洋及其子公司的董事会中根深蒂固，萨利姆无法将他们赶走，而潘基连找到一个法律漏洞，阻止PLDT出售给直接竞争对手，第一太平洋管理层的消息人士表示。（戈孔维也经营一家电信公司。）最终，潘基连保住了在第一太平洋和PLDT的职位，但屈服于萨利姆对出售福特博尼法乔的坚持。萨利姆还通过任命他的印尼助手本尼·桑托索为PLDT董事会成员重新确立了自己的影响力。尽管这是亚洲最引人注目的分裂之一，但萨利姆在雅加达的一位高级助手对此事件不以为然，称其为“意见分歧”。

到目前为止，清理工作似乎进展顺利。大都会太平洋公司，该集团在马尼拉的房地产部门，通过将54公顷的福特博尼法西奥项目出售给竞争对手菲律宾开发商艾雅拉地产公司筹集了9000万美元。销售价格为每平方米660美元，只有第一太平洋在1997年为其土地支付的一半——潘吉利南承认，他在一定程度上是借助一位风水专家的帮助才达成这个数字的。“我只是说，‘看，我们能不能把数字构造得好像它是好的风水？’”这位交易商承认。

虽然大都会太平洋继续削减其损失，但在第一太平洋剩余的公司中，投资者的首选仍然是其电信部门PLDT，该公司在马尼拉上市。PLDT在菲律宾的移动市场占有超过一半的份额，去年利润增长了10%，达5900万美元。PLDT去年进行了重组，重新融资或偿还了13亿美元的债务。现在，PLDT在继续增长的需求中处于良好位置，能够受益于如预付费订阅和短信等经济实惠的移动服务，这在一个人均收入低于1000美元的国家中非常受欢迎。

第一太平洋的摇钱树——以及另一个投资者的宠儿——是印尼食品公司Indofood Sukses Makmur，全球最大的包装速食面生产商。“印尼人不会很快停止吃面条，”摩根士丹利香港的证券分析师罗布·哈特说。自1997年以来，Indofood已将其以美元计价的债务减半，降至4.5亿美元。2002年收入达到22亿美元——增长了13%——雅加达的证券分析师表示，Indofood处于通过收购其他印尼品牌实现增长的理想位置。

尽管如此，一些投资者仍然对第一太平洋是否已经走出困境持怀疑态度。“公司似乎在解决现金流问题的想法上已经捉襟见肘，”哈特说。4月17日，该公司报告净现金流出2400万美元，称运营产生的净现金下降了64%。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快速增长的PLDT的情况，该公司必须注销其移动子公司过时的模拟设备成本。而且，PLDT在建设新的数字网络时也在消耗现金。摩根士丹利的一份报告警告称，PLDT自2001年停止支付股息以来，可能需要“数年”才能恢复向股东支付股息——包括控股公司第一太平洋。该公司仍有30亿美元的债务，并面临来自Gokongwei的数字电信菲律宾公司的激烈竞争。“PLDT面临着一项艰巨的任务，”潘吉利南承认。

PLDT的减值和债务义务意味着，唯一向第一太平洋支付股息的资产是印斗食品。由于第一太平洋依赖这家面条制造商提供相当一部分现金流，因此印斗食品持续产生现金至关重要。尽管食品业务稳健，但仍然需要潘吉利南的合作伙伴萨利姆来创造更多现金。

雅加达的分析师希望萨利姆出售印斗食品的巨大面粉厂博加萨里，以筹集收购更多本地食品品牌所需的现金，并指出该公司可以在公开市场上购买面粉。但出售博加萨里的计划——该厂是萨利姆的父亲创办的——始终处于搁置状态，因为萨利姆对这家工厂赋予了“情感价值”，印斗食品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艾娃·里扬蒂·胡塔佩亚说。问题是，你无法将情感变现：这是任何人，无论是大亨还是普通人，都必须接受的痛苦教训。

由迈克尔·沙里在马尼拉和雅加达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