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金融家的挤压游戏 - 彭博社

对于埃尔登·C·米勒来说，2001年9月24日本应是一个辉煌的日子。尽管金融界的其他人仍然对9月11日及其引发的市场动荡感到震惊，但对于他在明尼阿波利斯的证券公司Stockwalk Group Inc.的主要单位MJK Clearing Corp Inc.来说，情况几乎从未如此美好。MJK从事处理其他经纪公司交易的平凡但至关重要的工作，刚刚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好的一个星期，受益于恐怖袭击后交易量的激增。但米勒的欢庆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这位友好的明尼苏达州人，现年62岁，在与朋友庆祝午餐后返回办公室时，他面临着令人震惊的消息：他花费20年时间建立的区域强大公司——为其175,000名客户处理120亿美元资产的公司——竟然破产了。他感到无助，失去了控制。一切都结束了。在一天之内，NASD催促他关闭MJK的门。两天后，MJK及其附属公司进入破产法庭，由证券投资者保护公司（SIPC）进行清算，该公司在经纪公司破产时保护投资者资金。

MJK的价格标签：超过3.35亿美元。

这一令人眩晕的事件让米勒和他的儿子、MJK首席运营官托德·W·米勒陷入绝望之中。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以及此后一直困扰米勒一家的是更令人不安的。他们成为了一项复杂计划的受害者，这在三起诉讼中被描述为一场庞大的欺诈，其中阿德南·哈希基，著名的沙特金融家和神秘的前军火商，是关键人物。

MJK，结果发现，远非唯一的受害者。正如一小堆法庭文件所详细说明的，其他受害者包括E*Trade证券、A.G. Edwards、Wedbush Morgan证券、Robert W. Baird & Co.、Pax Clearing和Ferris, Baker Watts。被指控的犯罪者从多伦多德意志银行证券的一名高管到股票推广者Rafi Khan，以及一对来自新泽西的杂牌经纪人，其中一人是被定罪的罪犯。

正如诉讼中所阐明的，这个计划围绕着一家由哈沙基控制的加利福尼亚公司GenesisIntermedia Inc.的股票展开。该公司涉及制作信息广告和运营互联网自助服务亭。哈沙基被指控以虚高的价格兑现了他在这家公司中的股份——但并不是通过在公众中倾销这些股份的传统“拉高出货”方式。相反，受害者是经纪公司。

MJK受托人James P. Stephenson和这些公司的诉讼声称，哈沙基和一位同事将股票借给了经纪公司——作为回报，他们收到了从未打算偿还的现金担保。为了最大化从股票借贷过程中榨取的现金，股票价格必须上涨，而根据诉讼，这一目标是通过对股票的广泛炒作实现的。当Genesis的股票在9月11日后崩溃时，哈沙基和一位亲密盟友、Genesis首席执行官Ramy El-Batrawi带着数百万美元现金离开——确切金额未知——留下借入股票的经纪公司承担损失。受害最严重的是MJK。整个混乱现在才开始理清，并引发了洛杉矶美国检察官办公室和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调查。

法庭文件和采访揭示了证券业务中一个神秘、通常无风险的角落被少数人非法利用的情况。这是一个引发一些令人不安的问题的故事，关于股票诈骗者以及其他在华尔街边缘工作的人，尽管受到监管机构的密切审查，仍然能够获取非法利润。现在，随着调查人员仔细研究该计划的细节，米勒一家所遭受的不幸——尽管部分是由于他们缺乏足够的财务控制——迫使经纪公司重新考虑直到现在看似几乎无风险的常规做法。

大多数被指控的当事人对此文章不予置评。哈苏吉是一名在泰国刑事案件中逃亡的嫌疑人，据信他目前居住在法国戛纳，他在四月份收到了诉讼。他尚未对任何诉讼作出回应，也无法联系到他进行评论。

该计划。 股票借贷很少引起关注。在这个低利润且通常安全的操作中，企业每天相互借入价值数亿美元的股票，并为其提供不断变化的现金担保。借款方通常将股票借给其他公司，这些公司再将其借出。这几乎总是出于常规商业目的的常规交易。它们主要发生是因为股票贷款是做空机制的关键部分。做空者通过首先借入股票然后出售，来押注股票价格下跌，希望以更低的价格买回股票。股票是由他们的经纪人为做空者借入的。

该计划中心的股票，GenesisIntermedia，是互联网泡沫的经典产品。GENI，它的股票符号和昵称，曾经基于约翰·格雷的**《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书系列营销视频，并正在开发一个在购物中心安装互联网自助终端的适度业务。该公司于1999年6月上市，股价约为每股8.50美元。在商业电视节目上大量宣传的推动下，其股价飙升至每股约60美元的峰值，然后在2001年中进行了一次股票拆分。

正如各种诉讼中所描绘的，计划的大部分主要组成部分在2000年某个时候已经到位。法院文件中描述的Khashoggi和El-Batrawi，作为Khashoggi的长期朋友，通过一家百慕大控股公司Ultimate Holdings拥有该公司77.5%的股份。（El-Batrawi无法找到，并且没有对诉讼作出回应。他的一位律师拒绝发表评论）。Khashoggi据称通过将他的股份借给新泽西的经纪公司Freeman Securities开始了该计划。

Freeman的一位高级经理Richard Evangelista是这一链条中的关键环节。Freeman将GENI的股份借给MJK，后者再将其借给其他零售经纪公司。德意志银行在多伦多的证券部门，由长期股票贷款高管Wayne Breedon管理——也是Evangelista的朋友——是最终的借款人。每个借款人支付现金担保，他们预计在最终归还股票时会收到这些担保。当借入的股票价格上涨时，借款人预计需要向贷款人支付额外的——同样可退还的——现金担保。

根据法庭文件，Breedon也是该计划的核心人物。对他的上司来说，GENI交易似乎是例行公事。然而，根据诉讼，Breedon是在为Khashoggi和El-Batrawi策划，以换取他将获得报酬的承诺。Breedon从几家公司借入股票，并将银行的钱作为抵押。现金抵押随后通过包括Freeman在内的借款链回流，Freeman后来被一家名为Native Nations的公司吸收，最终到达Khashoggi和El-Batrawi。Breedon的律师（他现在正在行政休假）和德意志银行否认他们的任何不当行为。在一份声明中，一位发言人表示，银行“相信德意志银行证券不会被发现故意参与任何所谓的欺诈或操纵。”该银行表示在此事件中损失了未披露的金额，并正在对诉讼中的指控提出异议。

另一位被指控的参与者Kenneth D’Angelo也来自新泽西州。他对股票贷款业务非常熟悉。他在1985年因与1978年至1982年期间发生的欺诈性股票贷款交易和虚假证券买卖有关的阴谋欺诈和电信欺诈认罪。D’Angelo与Breedon关系密切，常常与他交谈——通常是在德意志银行的录音机上，这些录音机会定期录制这样的电话，跟踪他们直言不讳且有时粗俗的聊天。

在新泽西州爱迪生被商业周刊联系时，D’Angelo拒绝发表评论。Evangelista和D’Angelo在一些诉讼中都引用了第五修正案的自我归罪权。在明尼苏达州的法庭文件中，Breedon、Evangelista和D’Angelo被描述为“三个老朋友”，他们“策划并组织”了该计划。有些回报有时以现金以外的方式进行。根据E*Trade证券提起的诉讼，D’Angelo和Breedon谈到确保“给小伙子们准备好好东西和额外的东西”，诉讼称El-Batrawi以支付费用的假期、晚餐、聚会、体育票和至少两次的妓女的形式提供这些回报。一次，D’Angelo被录音告诉Breedon，“你会从这件事中得到钱……这只是我们如何做到的问题。”一位德意志银行的律师指出，没有具体指控Breedon实际上获得了报酬。

总的来说，该计划的参与者在1999年至2001年间至少抛售了720万股GENI股票进入股票借贷链。随着其价格上涨，他们的股票价值相应上升，飙升至超过1.3亿美元。而理论上必须在某天偿还的抵押品，继续从借款人流向贷款人——最终是卡舒吉及其合伙人，根据诉讼文件。

炒作与挤压。 GENI价格的上涨并非偶然。即使公司的前景可疑，本应导致股票下滑，但其估值却因宣传者的持续炒作而被抬高，宣传者据称是由公司支付报酬的，依据E*Trade的投诉和加州的集体诉讼。根据诉讼，帮助提升抵押品支付的炒作是阴谋的一个重要部分。但这一点被宣传者强烈否认。一位GENI支持者、独立资金经理和财经评论员科特尼·史密斯在CNBC、CNN和其他媒体上多次支持该股票，共计18次。诉讼指控GENI用公司股票支付了他的费用。史密斯表示，他将一家网站业务出售给Genesis以换取公司股票，否认参与任何“拉抬出货”计划，并补充说，当GENI的股票暴跌时，他也亏了钱。

另一位GENI倡导者，名叫拉菲·汗的前股票经纪人被监管机构禁止进入证券行业，推荐购买GENI股票。在2001年5月的分析报告中，汗预测了一次“短期挤压”，将推动GENI的价格上涨。根据法庭文件，他是对的。

做空者在他们借入的股票急剧上涨时会受到挤压。或者，当借出者要求归还股票时，或者当经纪公司进行强制“买入”时，也会发生这种情况。无论哪种方式，做空者在平仓时可能会损失大量资金。根据集体诉讼，正是这种情况在汗与GENI官员会面后发生。汗否认参与任何做空挤压，实际上也否认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他告诉商业周刊他已配合SEC调查人员调查此事。

挤压推高了股价——而且，再一次，支付给GENI股票借出者的现金抵押金额，包括哈希基。受托人的诉讼引用了2001年1月初的一段对话记录，其中布里登和达安杰洛讨论了他们如何让做空者的生活变得痛苦。布里登：“好吧，是的，我的意思是外面根本没有股票。”达安杰洛：“没有。我们有500万多，而只有640万股流通。”布里登：“就把那些傻瓜买进来。”达安杰洛：“没错。”布里登：“继续买进，买进。”

*最终的回报。*起初，MJK几乎没有理由怀疑。确实，GENI是一只投机性股票，但在股票借贷和做空业务中，大多数股票都是如此，埃尔登·米勒说。尽管如此，布里登在纽约的上司们变得紧张。在2001年3月的一次对话中，布里登的上司们显然对银行似乎在囤积股票并帮助做空挤压感到不安。受托人的诉讼称，布里登的经理们最终“在德意志银行得到保护免受损失后，简单地放弃了这个问题。”

德意志银行的受托人表示，通过与资本充足的公司交易，该银行为自己提供了保护，这些公司在银行要求其返还抵押品时会及时支付。就银行而言，银行的律师表示，银行的行为无非是谨慎的风险管理。与原住民国家打交道的MJK，结果却没有那么幸运。

在9月11日袭击后，GENI的股票暴跌，几乎所有德意志银行的现金抵押品都被退还。然后出现了一个问题：MJK没有足够的资金偿还它欠其他公司的所有款项。它退还了大约6500万美元的现金抵押品，但仍然欠更多。然而，MJK有权收回它支付给借入股票的公司——原住民国家的现金抵押品。

只有一个问题：原住民国家没有支付。事实上，到那时它已经不再营业。原住民国家因现金不足而关闭了。根据受托人的说法，它欠Khashoggi及其同伙的钱，而他们并没有支付。原住民国家倒闭，导致MJK亏损4000万美元——缺少足够的资本来运营。

当悲惨的消息在9月24日像重击一样袭来时，米勒一家已经遭受了不可逆转的损失。对于39岁的托德来说，这种转变尤其痛苦，因为他负责MJK的股票贷款部门，并且雇佣了该部门的高管。托德在18岁时开始在父亲的公司工作，并在工作期间获得了注册会计师执照和明尼苏达州的MBA学位。他不得不告诉父亲，他们面临致命危机。“我感到非常恶心，”他回忆道。米勒一家和其他合伙人迅速联系了明尼阿波利斯联邦储备银行和密苏里州堪萨斯城的NASD官员。他们被催促停止运营，并开始清算。

自那时以来的时间同样艰难。曾几何时，米勒一家及其合作伙伴都处于阴影之中。托德·米勒和几位同事被SIPC受托人指控疏忽，受托人指责他们的控制措施“不足”。受托人指控称“没有任何监督系统，甚至连一个最基本的系统都不存在”，并指责MJK在股票贷款交易中“完全未能”设定限制。与米勒一家的争议已作为保险公司和其他相关方1500万美元全球和解的一部分得到解决，受托人确信MJK并未参与该计划。尽管如此，一些长期客户和前同事对米勒一家仍然冷淡，埃尔登甚至在2001年感恩节时被明尼阿波利斯的星报嘲笑为年度“火鸡”之一。

如今，埃尔登·米勒在米勒·约翰逊·斯泰琴·金纳德担任债券销售员，该公司是从旧公司的残骸中恢复过来的。他的儿子是一名副总裁。这次失败让埃尔登损失了700万美元的个人财富，托德则损失了约100万美元。托德·米勒说：“19年的工作累积的成果在一天之内就消失了。”更重要的是，虽然MJK的客户几乎全部得到了SIPC的补偿，但该公司仍欠债权人约5000万美元，托德·米勒表示他正在努力在10年内偿还。

大多数诉讼尚未解决。例如，E*Trade和Ferris, Baker Watts提起诉讼，指控野村证券通过一位在多伦多的前股票贷款高管参与了这一所谓的计划。野村否认任何此类责任，并在纽约的联邦法院起诉E*Trade，要求偿还其声称E*Trade所欠的990万美元。

对于曾经拥有MJK的自豪的中西部人来说，这场诉讼可能带来最终的辩护。但他们有一个更紧迫的担忧：修复他们的名声。托德·米勒说：“这一直是最困难的事情。”对他来说，这个生意“就是我的整个生活。”正如他们最初建立公司一样，米勒兄弟决心重建。他们发誓，阴谋家们不会获胜。

作者：约瑟夫·韦伯

与加里·韦斯在纽约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