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帕森斯能拯救AOL时代华纳吗？ - 彭博社

理查德·迪恩·帕森斯到目前为止的职业生涯是一个伟大承诺实现的故事。他从贝德福德-斯图伊维森特的贫民街走出，在1971年参加纽约州律师资格考试的3600名法学院毕业生中取得了最高分。在20多岁时，帕森斯曾是纽约州长尼尔森·洛克菲勒和总统杰拉尔德·福特的顾问。经过在一家精英曼哈顿律师事务所的十多年，他将自己重新塑造成一名银行家，及时拯救了纽约最大的储蓄银行免于破产。接下来，他进入了媒体行业，经历了多年的激烈内部斗争，最终在2002年成为AOL时代华纳公司的首席执行官（AOL）。帕森斯，55岁，将在5月16日的年度会议上增加董事长的头衔，标志着他在商业世界巅峰的曲折上升。

帕森斯对自己成就的安静自豪感被他现在面临的巨大挑战所削弱。他独自掌控一家因历史上最糟糕的错误合并交易而诞生的公司。2000年1月，在互联网泡沫的巅峰，贵族媒体巨头时代华纳公司同意以2840亿美元的股票交换被互联网新兴公司美国在线公司收购。如今，股市对AOL时代华纳的估值为610亿美元。没错：2230亿美元的股东财富，消失了。“他们为了这一堆粥而放弃了自己的公司，他们必须永远与此共存，”竞争对手新闻集团的董事长鲁珀特·默多克说（NEWS）。

在帕森斯看来，AOL时代华纳不需要进行根本性的手术。公司的股票崩溃了，但其业务并没有。相反，华纳兄弟（AOL） 、时代和特纳广播系统（AOL）产生的运营现金流从2000年的19亿美元上升到2002年的70亿美元。帕森斯正在有条不紊地试图重建AOL时代华纳在华尔街破碎的信誉，强调渐进式增长、成本控制、减债和其他被忽视的基本面。在战略上，他采取了中间路线。为了削减公司270亿美元的债务，首席执行官已将图书出版和CD制造等“非核心”资产挂牌出售。然而，他抵制了剥离疲软在线部门和从公司名称中去除字母A-O-L的呼声。

“我们所做的没有什么魔力。魔法的时代已经结束，”帕森斯说，他还在应对美国在线合并前会计的调查，调查机构包括证券交易委员会和司法部。“但自合并以来，这家公司第一次有可能在上行方面给人惊喜。”

AOL时代华纳在4月28日的报告中 modestly 超过了预期，第一季度运营收入增长9%，达到12亿美元，收入增长6%，达到100亿美元。但一周后，公司董事之一的特德·特纳通过将其在AOL时代华纳的持股减半，出售约6000万股，削弱了帕森斯谨慎乐观的信息。对帕森斯来说，好消息是，AOL的股票在特纳大规模抛售的消息中表现出惊人的韧性，几乎没有波动。另一方面，公司的股票交易价格约为每股13美元，低于帕森斯去年5月正式接任时的20美元。美国这家表现最差的媒体巨头的即刻命运现在取决于一个问题：迪克·帕森斯是否具备从时代华纳的合并灾难中挽救真正价值的能力？

帕森斯在过去和现在的密切同事中激发了奢华的钦佩。如果有人能拯救AOL时代华纳，他们说，帕森斯可以；只需给他时间。他很可能至少再获得一两年的任期，因为他给最重要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AOL时代华纳的董事会成员和许多最大的股东。“迪克是现在经营公司的合适人选，”AOL最大股东、资本研究与管理公司的高级副总裁戈登·克劳福德说，他持有7%的股份。

但在帕森斯自法学院以来所处的精英圈子之外，他仍然是一个相对未知的量。尽管他有着金光闪闪的简历——或者说正因为如此——从远处看，他像是一个偶然的媒体大亨。怀疑者说，这位和蔼的首席执行官只是一个关系良好的企业外交家，一个穿着条纹西装的油腔滑调的政客。帕森斯被一些人视为媒体行业的外部人士，只是幸运地成为了在自称愿景者的合并制造者——前时代华纳首席执行官杰拉尔德·M·莱文和前美国在线首席执行官斯蒂芬·M·凯斯——自我毁灭后最后一个幸存者。

确实有很多破坏，但这种观点对帕森斯的评价太低。如果他没有阴谋夺取权力，他也没有坐视权力落入他的手中。复兴AOL时代华纳可能需要比帕森斯现在采取的措施更为激烈的手段。抛弃在线部门跃然纸上。但他如何最终进入角落办公室的真实故事——在这里首次以印刷形式讲述——强烈暗示，如果帕森斯在他的复兴使命中失败，那绝不是因为缺乏勇气或狡诈。

“迪克是个好人，但如果他仅仅是这样，他早就该在图书馆的‘历史’下了，”华尔街投资银行家、迪克的密友约翰·O·乌滕达尔说。“迪克向你展示他想让你看到的，而你不常看到的部分是他果断、坚定的杀手本能。人们喜欢说他们是为了胜利而战，但这并不是迪克的说法。我会这样说：迪克脑海中没有其他想法，只有胜利。”

人们普遍认为，当莱文在2001年底宣布辞去首席执行官职务时，他是在向董事会的压力低头。确实有压力，但**《商业周刊》** 了解到，这种压力仅由一位董事施加——董事长史蒂夫·凯斯——他在加速莱文离职的同时，自己也不可逆转地损害了自己的声望。凯斯发起了一场单人政变，逐一给每位董事打电话，争辩说莱文应该被解除首席执行官职务。那时的联合首席运营官帕森斯与几位愤怒的董事会成员一起站出来支持莱文，并迫使凯斯退缩。“我们中的许多人绝对反对通过电话解雇首席执行官的想法，”希尔顿酒店（HLT）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斯蒂芬·F·博伦巴赫说，他也是时代华纳的长期董事。凯斯拒绝对董事会事务发表评论。

在躲过另一位董事所称的“暗杀企图”后，62岁的莱文决定在2002年5月辞职，支持他选择的继任者迪克·帕森斯。新首席执行官没有对凯斯做凯斯试图对莱文做的事情。但帕森斯确实坚定地将董事长推向了出口，并得到了几位支持更激烈手段的股东的帮助。当凯斯在1月宣布辞去董事长职务时，第二场董事会斗争巧妙地避免了。“如果这只是关于韧性，”凯斯说，“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继续战斗。”

帕森斯拒绝对凯斯与莱文的对峙或他与前董事长的私人交易发表评论。但AOL时代华纳这位谦逊的新老板忍不住有些自夸。“生存就是胜利，因为如果你是最后一个站着的人，正如他们所说的，那么你就是最后一个站着的人，”帕森斯说。“生活中的任何事情都涉及一定的运气。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切会如何发展。”

四月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帕森斯坐在办公室里，困惑地与他的黑莓手机交谈，试图让它听话。这无疑是一场单方面的对话，但帕森斯坚持不懈。他与绝对每个人交谈，那么为什么不试着与他手中这个巨大的数字电路块进行交流呢？

当AOL时代华纳用帕森斯取代莱文时，其领导层从个性光谱的一端转移到了另一端。以紧张著称的莱文散发出几乎尼克松式的怀疑和社交不安的气息。当莱文在宣布重大合并的新闻发布会上没有系领带出现时，效果简直让人感到不安得不可思议，仿佛他忘记穿裤子一样。但当帕森斯脱下领带时，他是认真的。时代华纳的电影和音乐部门举办了很多一流的派对，帕森斯尽可能多地参加这些派对。去年八月，他专程飞往巴塞罗那参加一个大型唱片行业的聚会。“当我早上六点离开时，迪克还在跳舞，”华纳音乐集团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罗杰·艾姆斯回忆道（AOL）“然而，当飞机在七点起飞时，他还在那儿。”

帕森斯在回纽约的路上做了很多文书工作，而艾姆斯在他旁边打盹。帕森斯像之前的莱文一样，工作时间长得令人难以忍受。然而，他轻松地承担着自己的勤奋。他的工作是严肃的，但他的默认模式是随意和顽皮，带着一点嬉皮士的矜持。“这个家伙是个酷猫，他一直都是个酷猫，”哈里·F·阿尔布赖特二世说，他是一位退休银行家，自1970年代初两人都为尼尔森·洛克菲勒工作以来就认识帕森斯。“他会很冷静、从容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有奉承，没有讨好州长。尼尔森非常信任理查德。”

帕森斯是一位成就卓著、身材魁梧的人——他肩宽、声音低沉，身高6英尺4英寸——但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却一直被低估。种族主义是罪魁祸首吗？在某种程度上，毫无疑问，但这也是他自身努力的结果。就像一些人努力磨平自己的棱角一样，帕森斯努力缩小自己，以更好地解除敌人和对手的武装。“理查德让人低估他的能力是一项伟大的技能，”阿尔贝托·克里比奥雷说，他是一位纽约金融家，自1970年代中期两人是邻居以来就是帕森斯的朋友。“如果你太明显，他们就知道该如何攻击你。公牛和斗牛士之间谁会赢？”

尽管帕森斯现在是全国最知名公司的领导者之一，但他仍然在努力保持谦逊。“如果有人在街上或鸡尾酒会上之类的地方拦住我说：‘那么，你是做什么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帕森斯说。“我总是说：‘我是律师，’因为那是我曾经的身份。”他为什么不直接自称为时代华纳的首席执行官？“我还没有完全适应我职业身份的新定义，”帕森斯回答说，自1988年离开帕特森、贝尔纳普·韦伯和泰勒律师事务所以来，他就没有再从事法律工作。

然而，帕森斯也表示，如果他不相信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时代华纳的首席执行官，他在1995年就绝不会加入时代华纳。当时担任纽约储蓄银行主席兼首席执行官的帕森斯，自1991年以来一直是时代华纳的董事。但没有人，甚至他的董事会同事们，也没有把他视为莱文的最终接班人。尽管帕森斯开始担任时代华纳的总裁，但莱文并没有给予他对运营部门的任何权力，也没有对未来做出任何承诺。接班问题没有被讨论。媒体报道推测，莱文选择了一位软弱的总裁，以免激怒他那些脾气古怪的部门负责人。“我曾是一个劝说者，”帕森斯回忆道。“在我与各部门建立个人关系的基础之前，这种情况很尴尬。”

帕森斯通过承担越来越孤立的莱文无法或不愿意自己做的艰巨任务，逐渐使自己成为时代华纳不可或缺的人。“每当我们与其他单位出现问题时，帕森斯总是那个能解决问题的人，”华纳兄弟电影制片厂的长期前联合主席罗伯特·达利说。“而且他总是以一种让每个人都对结果感到满意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在填补莱文留下的空缺时，帕森斯提升了自己的地位，同时对老板保持了严格的忠诚。“他从未越过作为第二号人物的界限，”前时代华纳首席财务官理查德·J·布雷斯勒说。如果帕森斯表现得不那么恭敬，他是否可能劝说莱文放弃作为首席执行官时犯下的最大错误？可能不会。与AOL的合并是莱文的主意，但帕森斯承认他对此完全支持。“我认为这对两家公司都有好处，”他说。即便如此，帕森斯对莱文的严格服从，后来在限制他对这场灾难性合并的个人责任方面也为他带来了好处。

出于税务和会计原因，这笔2840亿美元的交易被结构化为AOL收购时代华纳，但实际上是意在实现平等合并。新公司的16人董事会由AOL和时代华纳的前董事均匀分配，运营部门的责任由两位首席运营官——帕森斯和47岁的罗伯特·W·皮特曼（AOL的平滑但强势的总裁）共同承担。首席执行官的职位没有共享，完全由莱文担任。凯斯，41岁，满足于担任董事长。“从我们的角度来看，合并的催化剂之一是史蒂夫想要退出业务，不再担任首席执行官，”一位前AOL高管回忆道。“他想退出，但又不想完全放手。”凯斯不愿意成为一个名义上的领导者。合并协议中包含了对凯斯作为“积极董事长”特权的异常明确的描述。

很快就显而易见，实际上，平等合并的概念对AOL的基层管理者意味着一回事，而对时代华纳则意味着另一回事。对于那些管理AOL的技术真信徒来说，时代华纳的有线电视、出版、电影和音乐集团所生产的内容只是AOL不断扩大的互联网管道的旧媒体素材。但对时代华纳的团队来说，网络并不是一个新宇宙，而只是一个新市场，如果谨慎利用，可以加速成熟媒体业务的增长。这些对立世界观固有的冲突因两种形式的机构傲慢而加剧：AOL的救世主式的强势和时代华纳的建制派顽固。结果是僵局。公司的旧媒体与新媒体之间追求协同的努力并不是失败，而是根本没有真正开始。

尽管他们下面的队伍中冲突不断，Parsons和Pittman作为共同首席运营官相处得出乎意料的好。两人都不愿意干涉对方的事务，当运营重叠确实导致冲突时，他们会私下解决。“我们确实有实质性的分歧，但几乎没有人能看到这些，”Parsons说。“如果我们在AOL合并中得到了一个优秀的人，那就是Bob。”Pittman拒绝被引用。

Levin和Case之间也没有明显的冲突，但这只是因为他们几乎没有互动。Case主要在弗吉尼亚州达勒斯的AOL办公室工作，很少出现在纽约市总部。“我知道给Jerry提供首席执行官职位会削弱我的权威，但我认为这是正确的做法……，”Case说。“回想起来，也许我应该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随着2001年的推移，Case觉得Levin如此专注于实现公司的雄心勃勃的季度收益预期，以至于他忘记了合并的初衷——跨公司倡议。根据所有人的说法，9月11日的事件让Levin陷入了情绪低谷，使他更加退缩到自我施加的孤立中。“在9/11之后，Jerry基本上就是给Steve一个中指，”一位前公司高管说。Levin没有回应采访请求。

Case在11月中旬发起了他的失败政变尝试。一位消息灵通的内部人士说：“Steve犯了一个错误，以为电话另一端的沉默是认可，而实际上只是沉默。”至少有两位董事——Colgate-Palmolive（CL）公司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Reuben Mark，以及前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专员Francis T. “Fay” Vincent Jr.——大发雷霆。“确实，”Vincent承认，“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斗。”

帕森斯在12月1日的周末退回到他位于曼哈顿的三角洲社区的公寓，思考行动方案。就在几周前，莱文终于承认帕森斯是他的接班人。帕森斯已经让人知道他正在认真考虑来自菲利普·莫里斯公司的一个报价，该公司正在寻找新的首席执行官。许多外界人士认为皮特曼是AOL时代华纳的接班人，他告诉莱文他对这个职位不感兴趣，并且失去帕森斯将是一个灾难——这一信息被几位关键董事反复传达。

接近帕森斯的消息人士表示，他在周日早晨醒来时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帕森斯打电话给凯斯，表示他将利用自己所拥有的任何影响力来反对凯斯试图罢免莱文的举动。在与朋友和顾问的谈话中，帕森斯将他的决定框架化为道德层面，作为对忠诚的主张和对公司正当程序的信仰。但这也是出于他的自身利益，因为莱文的罢免可能会让AOL在公司的内战中占据上风。帕森斯仍然可能成为下一个首席，但他的头也可能很容易成为凯斯的下一个砍头目标。

在帕森斯被任命为首席执行官后，他要求皮特曼继续担任唯一的首席运营官。在2002年4月，莱文正式离职的一个月前，帕森斯要求皮特曼去达勒斯，找出如何修复在线部门的方法，而此时该部门正遭受广告和电子商务收入暴跌的困扰。皮特曼勉强同意了这个特别任务，但很快就疲惫不堪，几乎需要住院。他在7月4日假期后辞职。“鲍勃完全精疲力竭，”一位知情人士说。“他真的撞墙了。”

尽管他喜欢皮特曼，帕森斯并不感到不快，因为他现在可以完成时代华纳对美国在线的管理接管。实际上，他通过提升时代华纳最受尊敬的两个部门负责人，填补了他和皮特曼最近 vacated 的共同首席运营官职位：唐·洛根，59岁，时代杂志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以及杰弗里·L·贝克斯，50岁，家庭影院的首席执行官。帕森斯将这些同时任命描述为“我作为首席执行官所做的最重要的举动”。

AOL 被分配给洛根，他清除了该部门中最顽固的电子优越主义支持者，包括一些臭名昭著的“皮特曼装甲车”，如新业务开发负责人大卫·M·科尔本和AOL的广告主管迈耶·伯洛。8月，洛根得到了帕森斯的批准，邀请外部人士来领导该部门——乔纳森·米勒，45岁，一位曾负责美国互动电子商务集团的消费者营销专家。

但即使在2002年下半年，帕森斯巩固他的运营控制时，他与凯斯的关系也在恶化。在莱文辞职后，凯斯作为董事会新战略委员会的共同负责人，地位更加突出。即使在AOL的会计受到怀疑时，他也开始了一场时机不当的运动，以提升自己的公众形象，发表演讲重申他对互联网黄金承诺的信心。

2002年9月，AOL时代华纳发布了一份奇怪的声明，称凯斯是帕森斯的“主要思想伙伴和发言人”，但指出“迪克最终负责管理公司。”帕森斯解释道：“人们对‘谁在这里负责？’的声音越来越大感到担忧。史蒂夫在管理公司吗？没有人管理公司吗？我们试图让人们意识到，首席执行官在管理这家公司，就像大多数公司一样。”

凯斯曾挑战莱文的权威，但在他的继任者面前没有犯同样的错误。“我认为我辞去董事长职务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人们就可以不再指责过去，”凯斯说，他在一月份宣布辞职时并没有咨询首席执行官。仅仅两周后，泰德·特纳宣布计划辞去副董事长职务。董事会考虑用一位非执行董事长来替换凯斯，但最终一致决定选择帕森斯。“在顶层引入另一个人会很尴尬，”一位董事说。“我们已经遇到了足够的麻烦。”

帕森斯在来到时代华纳时可能是媒体行业的新手，但在Dime Savings，他已经经历了比大多数首席执行官更为严峻的危机。1990年接任首席后，他将纽约最大的储蓄银行从破产边缘救了回来，在他彻底改革这家沉闷的机构时，联邦储蓄监管机构也未能干预。“客观来看，Dime生存的机会很小，”帕森斯的总法律顾问道格拉斯·E·巴泽莱说。

帕森斯对他通过在华盛顿拉关系来拯救Dime Savings Bank的说法嗤之以鼻。“有帮助的是，作为一个有效的官僚，我能够理解监管机构的立场，以及我们需要做什么才能达到目标，”帕森斯说，他曾在华盛顿担任副顾问，服务于副总统洛克菲勒和福特总统的国内政策顾问，长达三年。

现在，帕森斯正在努力将这段来之不易的智慧应用于他与SEC和弗吉尼亚州联邦检察官的交往中。2002年6月，SEC指控AOL通过与某些广告和电子商务客户的循环交易夸大了其合并前的收入——这种做法被称为“回转交易”。帕森斯错误地在首席财务官韦恩·H·佩斯完成内部调查之前宣称公司的清白。8月，AOL时代华纳尴尬地披露发现了总额为4900万美元的可疑交易。10月，帕森斯否认了另外1.9亿美元的收入。

AOL时代华纳正在与SEC和检察官进行讨论，但和解似乎并不迫在眉睫。首先，SEC在三月份开始施压公司重新申报与AOL时代华纳67亿美元收购贝尔特尔斯曼50%在AOL欧洲的股份相关的额外4亿美元在线广告收入。作为这笔交易的一部分，该交易在合并关闭前谈判，但在莱文担任首席执行官时实施，AOL同意在德国人购买4亿美元在线广告时以现金支付给贝尔特尔斯曼。SEC认为AOL应该将这4亿美元记录为购买价格的减少，而不是作为收入。公司及其审计师安永对此强烈反对。

戴姆储蓄银行的生存依赖于帕森斯与联邦政府的交易；而AOL时代华纳则不然。一些股东担心帕森斯过于沉迷于与会计细节的争斗中。“为什么不对华盛顿说：‘你们想要什么？我们会给你们的，’”Gabelli资产管理公司的马里奥·J·加贝利说。“为什么要为你继承的东西而争斗？”

AOL的会计问题使帕森斯不得不推迟原定于第二季度的时代华纳有线电视（AOL）的首次公开募股。预计筹集至少20亿美元，这次IPO是帕森斯计划将总债务从当前的270亿美元减少到157.5亿美元至200亿美元的最大组成部分（表）。

帕森斯别无选择，只能减少债务，但这与戴姆储蓄银行的情况完全不同。该公司保持着BBB的投资级信用评级，并产生巨额现金流。在2002年，除了AOL之外的每一个部门都实现了息税折旧摊销前利润（EBITDA）的增长。在AOL，EBITDA去年暴跌44%，并在第一季度继续下滑，全球订阅用户减少了342,000，降至3250万。在洛根和米勒的领导下，AOL部门正试图通过将重点从拨号上网转向宽带接入，并努力开发新的“必备”专有节目来扭转其下滑。“如果我们对宽带的看法是错误的，那么我们就必须重新考虑，”帕森斯说。“但考虑到我们现在的信念，我认为AOL是合适的。”

有些股东认为帕森斯只是推迟了不可避免的葬礼。“不需要麦肯锡的团队就能意识到AOL是一家正在衰亡的企业，”一位一直在出售时代华纳股票的投资组合经理说。即使他是对的，只要时代华纳仍处于紧急减债模式，帕森斯根本无法承担剥离在线部门的代价。AOL可能是一个逐渐减少的资产，但该部门去年仍产生了15亿美元的EBITDA，而美林证券（MER ）& 公司预测2003年仅会略微下降至14亿美元。

尽管帕森斯的中庸之道尚未显著改变AOL时代华纳的收入报表或资产负债表，但他已经为这家长期分裂的公司带来了一定的秩序与和谐。帕森斯每周一早上与洛根、贝维克斯和佩斯进行广泛的早餐讨论。“我不是从山上下来带着石板的摩西。这是一次合作，”帕森斯说。“将你的团队聚集在一起是最重要的事情。”

即使一些帕森斯的崇拜者也在怀疑他是否会成为一个过渡性的首席执行官。如果帕森斯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成功地使公司理顺，他们说，AOL时代华纳可能更适合恢复一种愿景型首席执行官，以促进本质上是成熟业务组合的增长。“我不确定迪克是否适合长期管理这家公司，”一位投资者说。“但谁知道呢？他可能会随着时间的发展形成一个愿景。”他可能会，也可能会决定生活太短暂，不想在AOL时代华纳花费更多的时间。“我认真对待这份工作。做好这份工作很重要，因为很多人都在依赖我，”帕森斯说。“但这不是我的生活。我存在于这份工作之外。”

自1977年离开华盛顿以来，帕森斯拒绝了几位共和党总统的工作邀请，包括现任总统。他可能会在下次说“是”，甚至在朋友们多年来的劝说下，竞选纽约的高层公职。还有帕森斯和他的妻子在两年前在意大利买的酒庄，位于托斯卡纳的蒙塔尔奇诺小镇附近。帕森斯为他的Il Palazzone葡萄酒设计了一个模仿帕森斯家族徽章的标签，并考虑添加这个座右铭：“我们喝尽所能，剩下的卖掉。”无论如何，帕森斯都会喝他的那份酒。但接下来一两年的事件将对他是庆祝AOL的复兴还是沉浸在悲伤中起到重要作用。

作者：安东尼·比安科 & 汤姆·洛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