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日本：艰难的学习 - 彭博社

作者：布莱恩·布雷默

在日经指数下跌的土地上，企业治理终于获得了一些尊重。

4月24日，索尼公司董事长井伊直行告诉投资者，他的公司在重新组成的17人董事会中增加了八名——没错，八名——外部董事，包括日产汽车公司总裁卡洛斯·戈恩。丰田汽车公司在4月宣布了一项重大重组，将缩减其董事会规模，使其对股东的关注更加敏感。这家汽车制造商还首次开始报告季度收益。并且它加强了曾经被忽视的投资者关系部门。

其他大公司如东芝、日立和大型零售商永旺也在进行董事会改革。麦肯锡公司董事平野正夫表示：“现在普遍关注的是公司需要更多的透明度。”

在一个良好的企业治理曾经意味着贿赂黑社会——黑帮暴徒——以便他们在年度会议上不提出尴尬问题的地方，这确实是进步。这也紧随日本商业法典在4月1日的备受关注的修订，该修订允许公司选择替换其固有的、内部人主导的董事会和审计系统，转而采用更开放和独立的美国式监督者。

很容易看出，为什么最好的日本公司越来越关注外部股东。首先，越来越多的举报者站出来揭露一些大公司的可怕信息披露缺失。例如，在东京电力公司，一名合同工因揭发该公司伪造其17个核电反应堆的安全报告而引发了一场风暴。在随后的政治风波中，其总裁南伸坊被迫辞职。

丑闻有帮助；艰难的经济时期也是如此。友好的银行曾经拥有大量日本企业客户的股票，这些企业从未被催促改善其治理。但这些银行在筹集现金方面面临压力，正在解散他们的投资组合，将他们在日本股票中的份额从1996年的41%降至35%。

随着银行的撤退，外国投资者开始介入，他们希望找到能够提供清晰财务报表和强劲业绩的公司。威尔伯·L·罗斯（Wilbur L. Ross）管理着全球资产的美国私募股权基金W.L. Ross & Co.，他认为“日本对良好公司治理有巨大的需求”，但判断“环境正在变化”。考虑到这一点，他正在筹集一个名为太阳基金（Taiyo Fund）的10亿美元日本投资工具，将资金投入小型公司。加州公共员工退休系统（CalPERS），这个活跃的加州养老金管理机构，是200万美元的投资者。罗斯认为“外面有一整片优秀的小公司”，如果管理得更好、透明度更高，将会吸引投资者。

这令人鼓舞——但还有更多工作要做。日本最顶尖的蓝筹股开始宣扬治理的福音。但多达80%的上市公司仍然毫不在乎。为什么他们要在乎，当政府支持日本的病态银行，而这些银行又向几乎无法生存的建筑公司、零售商和高尔夫球场开发商提供贷款？根据汇丰证券（HSBC Securities）的数据，自1998年以来，上市公司已将其债务水平削减了306亿美元——但银行在同一时期内免除了280亿美元的债务。这意味着“很多僵尸公司仍在跳舞，”信用评级机构Mikuni & Co.的总裁三国明夫（Akio Mikuni）打趣道。与此同时，随着没有真正的重组在望，外部投资者遭受损失。

即使是一些拥有多余现金和低债务负担的小型日本公司，也不一定对股东价值感兴趣。一个例子是去年在价值4.8亿美元的服装制造商东京风格与拥有11%股份的日本基金集团M&A咨询之间的超现实代理战。东京风格手中握有10亿美元的现金和证券，约占其总资产的70%，但支付的股息微薄，且没有明确的扩张战略。M&A希望为股东释放一些现金。这本应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在东京风格管理层团结了友好的大股东后，M&A在对决的股东大会上失败了。M&A计划在今年再试一次。

完成这场革命需要什么？银行必须清除其投资组合中的剩余股票，让客户完全暴露于市场力量之下。纽约Ripplewood Holdings LLC的董事总经理野宫宏志表示：“只有当大型机构投资者将这一切视为关键时，企业管理质量的重大进步才会发生。”日本政府应该鼓励更多的外国直接投资；首相小泉纯一郎表示，他希望在未来五年内将外国投资翻一番。

最后需要的东西是最艰难的：更多的痛苦。只有日经指数的惨败迫使日本公司在治理方面取得任何进展。股票价格的另一次下跌无疑会造成伤害。但如果这迫使更多公司提升其治理水平，日本将是赢家。

布雷姆纳在东京报道日本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