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反转中的故障 - 彭博社

史蒂文·J·兰迪奇是一位快乐的科技买家。在他担任纳斯达克首席信息官的两年半时间里，他两次升级了交易所的股票交易系统。那时，交易员需要整整一秒钟才能确认买入或卖出订单；现在，只需十分之一的时间。但兰迪奇最开心的是什么呢？他能够在将成本降低25%的同时进行升级，通过从大型机转向低成本计算机并无情地施压供应商。“价格就像没有底一样不断下降，”他说。“这几乎是乐趣。”

对于买家来说，是的。但对于销售计算机、软件和服务的人来说，这却是痛苦。该行业正在逐渐从其深度、长期的低迷中恢复。市场研究公司IDC预计，今年全球科技支出将首次增长，增幅为2.3%。预计个人电脑的单位销售将增长6.9%。服务器出货量预计将增长7.8%。但对于科技界来说，有一个巨大的问题：价格持续下滑。

商务部的科技价格指数在第一季度比去年下降了3%，与前三年的下降幅度相匹配。虽然像微软（MSFT）这样的领导者并没有受到价格压力的影响，但某些领域的表现确实很糟糕。今年2月，美国计算机生产者价格指数较去年下降了21.9%。 “如今，买家掌握着主动权，”美林证券（MER）分析师史蒂文·米伦诺维奇说。

这具有巨大的影响。在1990年代，科技销售每年增长超过10%，推动了健康的利润率。现在，由于价格压力，利润率已经被压缩，行业分析师和高管们并不认为价格会很快回稳。Milunovich表示，由于产能过剩，这可能需要一到两年时间。一些人认为即使这样也过于乐观。通用汽车（GM）北美首席信息官Dan McNicholl预测，行业的美好时光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他说，大多数与通用汽车公司谈判的科技公司“离开谈判桌时都在哭泣”。

虽然许多科技高管感到沮丧，但企业却获得了更多的价值。在过去，随着芯片技术的每次进步，个人电脑的价格都会下滑，激烈的价格战加速了这种下降。现在，对于高性能服务器计算机、复杂的通信设备和运营软件，类似的深度折扣已成为常态。甚至曾经固定的年度维护费用，有时也可以谈判。所有这些加起来：今年预计科技销售的温和增长掩盖了需求的更大跃升。麻省理工学院斯隆管理学院教授Erik Brynjolfsson预测，价格压缩将提升企业和经济表现，导致今年生产力的可测量增长。“生产力和效率带来的涟漪效应将在全球经济中产生影响，”戴尔计算机（DELL）公司首席执行官Michael S. Dell在给**《商业周刊》** 的信中说。

部分压力来自于像戴尔这样的主导科技公司，它们试图利用竞争对手的弱点。当科技泡沫在2000年底破裂时，戴尔开始着手摧毁竞争对手。由于其直接面向消费者的销售模式比通过零售商销售个人电脑更有效，因此它可以将价格压得极低，同时仍能获得可观的利润。自那时以来，戴尔在全球个人电脑市场的份额从10.7%上升到15%，美林证券表示。“利润池、领导地位和技术发生了彻底的重组，”戴尔总裁凯文·B·罗林斯说。“人们在等待行业何时会恢复正常。但这不会发生。”

其他行业巨头在价格上保持坚定。SAP（SAP），这家德国软件巨头在企业应用市场中处于领先地位，誓言不会降价，尽管它承认竞争对手为了赢得大单而提供了大幅折扣。“这可能会损害市场，”首席执行官亨宁·卡根曼说。“有时候，选择放弃比以过低的价格出售更好。”

弱小的参与者没有选择：他们必须降价或死去。诺维尔（NOVL）公司，这家位于犹他州普罗沃的网络软件销售商，因急需销售而最近为其一款顶级产品ZENworks软件（用于管理网络上的桌面计算机）做出了50%的降价广告。而真正的压力出现在科技公司与企业客户谈判时。诺维尔副董事长克里斯·斯通承认：“我们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整合最终可能会缓解价格压力，但进展缓慢。根据汤森路透的数据显示，4月份有95家科技公司合并或被收购，低于前一年已经疲软的124宗交易。公司倒闭的速度也并不快。一个障碍是：许多弱小的参与者已经将开支减少到接近盈亏平衡，并在节省现金。例如，诺维尔有7.8亿美元的现金储备。这些公司有生存能力，但通过持续存在和降价，它们正在拖累整个行业。

此外，科技公司不会获得定价权，除非它们改变商业模式。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市场上越来越大的一部分已经商品化——不仅仅是个人电脑，还有服务器和一些软件。曾经处于衰退中的Unisys（UIS）公司，通过退出商品市场并专注于其专业知识不易被他人匹敌的领域，坚守价格。例如，它为金融服务和电信公司处理交易处理。“我们知道我们想要的利润和现金流，我们坚持我们的立场，”首席执行官劳伦斯·A·温巴赫说。

随着对科技设备和软件的需求增加，强大的公司将逐渐稳定他们的价格。而那些弱小的公司呢？在与通用汽车等公司谈判后，他们仍然会带着哭泣离开谈判桌。

由史蒂夫·哈姆在纽约撰写，安德鲁·帕克在达拉斯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