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肯尼迪的持久榜样 - 彭博社

作者：迈克·布鲁斯特

自从威廉·唐纳森开始担任证券交易委员会（SEC）主席的三个月以来，有一件事变得清晰，那就是他很可能会避免重蹈其前任哈维·皮特的覆辙，后者因其亲企业的偏见而耻辱辞职。皮特是一名曾代表多家全球会计公司的律师，当他与KPMG主席尤金·奥凯利秘密会面时，帮助封锁了自己的命运——即便在SEC正在调查该会计公司对施乐公司（XRX）1997年至2000年期间的审计不够彻底时。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利益冲突表现。

相比之下，自从唐纳森开始应对一系列监管问题以来，他一直在说话和行动上表现得非常强硬，这些问题对于大多数过去的SEC主席来说，可能需要十年的工作才能解决。这些问题包括执行华尔街投资银行家与他们的研究分析师同事之间的新防火墙，培育一个将彻底改革企业审计的新会计监管机构，领导对对冲基金行业的审查，以及为主要证券交易所提出更严格的公司治理规则。所有这一切都在去年的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的背景下进行，这是70年来最全面的企业改革立法。

“非常严肃。”

唐纳德森的对抗风格以多种方式表现出来。他公开指责摩根士丹利董事长菲利普·J·珀塞尔轻视公司在华尔街近期丑闻中的角色。唐纳德森直言不讳地告知会计行业，自我监管的时代已经结束。他最近在纽约经济俱乐部表示，员工股票期权必须计入费用。他常常声称自己对改革华尔街广泛的做法“非常认真”。

唐纳德森因其方法而受到赞誉。**《华盛顿邮报》称赞他的“强硬、独立的个性”。《金融时报》**赞扬他“认识到政治上需要更加对抗”。显然，唐纳德森利用他的“强势讲坛”的能力达到了人们对他迅速清理华尔街的期望。

最后一位拥有如此广泛变革授权的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在没有任何期望的情况下上任。那是约瑟夫·P·肯尼迪，富兰克林·D·罗斯福总统于1934年7月任命他成为全新证券交易委员会的首任领导人。与唐纳德森一样，肯尼迪在来到华盛顿之前在华尔街蓬勃发展，作为投资银行家赚取了数百万美元。但相似之处到此为止。肯尼迪乐于成为一个幕后玩家，与任何有权势和财富的人建立联系，无论其声誉如何。

“脸上的一巴掌。”

肯尼迪的任命遭到了罗斯福政府内部的新政者和企业改革者的愤怒抗议。背叛感在罗斯福的密友、自由派出版商罗伊·霍华德身上得到了体现，他在自己的专栏中写道，总统“不能不受惩罚地对他最忠诚和有效的支持者施加如此一巴掌，这正是关于约瑟夫·P·肯尼迪任命的报道所暗示的。”

肯尼迪在1920年代末是好莱坞制片厂的主要投资者，他的萨默塞特进口公司在1933年3月禁酒令结束后成为戈登干金酒和杜瓦尔威士忌在美国的独家代理。在向罗斯福的总统竞选捐赠数十万美元时，他用模糊的标签“资本家”来描述自己对即将成为总统的罗斯福的怀疑助手的职业。

在25岁时成为全国最年轻的银行行长后，肯尼迪在1920年代和1930年代初期作为华尔街投机者声名鹊起。例如，在1930年代，他参与了利比-欧文斯-福特股票池，这是一个肯尼迪和他的合作伙伴创造利比-欧文斯-福特股票人造稀缺性以抬高自己投资组合价值的计划。该股票池及其他类似的计划被参议院银行和货币委员会的顾问费迪南德·佩科拉调查，几年前他将作为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委员向肯尼迪报告。显然，肯尼迪并不是改革者角色的明显选择。事实上，罗斯福据说在回应对他任命肯尼迪的批评时说：“抓贼需要贼。”

不完美的机构。

然而，肯尼迪在创建证券业务的监督机构方面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令他的华尔街同事和那些不信任他的人感到惊讶。回想起来，似乎肯尼迪明白证券交易委员会代表了如此激进的想法，以至于如果他不说服一个反抗的商业社区提供一定程度的合作，它注定会失败。

在他为哥伦比亚大学口述历史项目提供的回忆中，切斯特·莱恩（Chester Lane）在1950年代表示，他于1935年开始担任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工作人员律师，并最终成为其长期总法律顾问：“我常常想，如果没有肯尼迪与商业界的接触，我们是否会有证券交易委员会。罗斯福任命肯尼迪是……一个天才之举。他被选为主席，他的名字在委员中最为显赫，并且得到了金融界的信任，这无疑使新委员会能够站稳脚跟。” 由迈克·布鲁斯特（Mike Brewster）撰写 1934年初，当国会正在制定创建证券交易委员会的立法时，纽约证券交易所主席理查德·惠特尼（Richard Whitney）宣称该交易所是“一个完美的机构”——并拒绝政府应当监管证券业务的观点。在1934年《证券交易法》通过后，惠特尼等人提议金融机构通过暂时关闭来表达对新法律及其伴随立法《1933年证券法》的不满。许多美国企业界的领导人公开威胁要无视新委员会制定的规则。

信心游戏。

在1934年7月25日于国家新闻俱乐部发表的第一次重大公开演讲中，肯尼迪试图安抚旧势力。“每个人都说商业所需要的是信心，”肯尼迪说。“我同意。如果商业做对了事情，它将得到保护，有机会生存、盈利和成长，既帮助自己也帮助国家。规则简单而诚实。只有那些看事情歪曲的人才会觉得它们苛刻。”

肯尼迪的审慎方法帮助平息了局势。“我一直怀疑，如果他没有被任命为主席，委员会是否能够经受住来自金融界的攻击，”莱恩说。

证券交易委员会不仅仅是生存下来。在肯尼迪的领导下，这个新兴组织清理了证券行业。主席用戈登或杜瓦尔的酒款待金融界的成员，然后利用这种善意去追究那些拒绝承认证券交易委员会合法性并未向其注册证券的公司。

肯尼迪对改革的热情可能是出于政治动机

在肯尼迪16个月的任期内，证券交易委员会调查了2300起欺诈案件，远远超过了他的继任者、所谓的改革者约翰·兰迪斯三年任期内的数量。肯尼迪甚至聘请了坚定的改革者，带入证券交易委员会一位年轻的自由派律师威廉·O·道格拉斯，他后来在最高法院任职超过35年。大多数历史学家认为，肯尼迪在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改革热情源于他希望在罗斯福政府中晋升的愿望。这种愿望在他于1935年9月寄给总统的报纸剪辑中显而易见，剪辑记录了证券交易委员会对一个欺诈性信用合作社——国家教育者互助协会的调查。

1935年7月1日，肯尼迪被重新选为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任期一年。但他知道自己的工作几乎完成。在安排兰迪斯作为他的继任者后，他于那年9月辞职，和妻子及儿子杰克（未来的总统）一起前往英国。几年后，肯尼迪将获得他的奖励：罗斯福任命他为圣詹姆斯宫大使。

力量与说服。

当时，雄心勃勃的肯尼迪无法预料到他对公共生活的最大贡献将是他对证券交易委员会的领导。他在伦敦的任期以灾难告终，因为他坚信英国无法在与希特勒德国的战争中获胜。他转而反对罗斯福总统，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辞去了大使职务。

回顾过去，肯尼迪作为监管者的天才在于找到力量与说服之间的正确平衡。到目前为止，唐纳德森已经证明他能够制定法律。如果有一天他需要展现魅力，他可能想回顾一下证券交易委员会历史上最不可能的——也是最成功的——改革者的记录。

迈克·布鲁斯特是最近出版的 《不负责任：会计行业如何失去了公众信任》（2003年4月）的作者，并且是 《资本之王：桑迪·韦尔与花旗集团的形成》（2002年6月）的合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