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的监管机构觉醒 - 彭博社

在5月12日访问纽约时，俄罗斯顶级证券监管者伊戈尔·V·科斯季科夫与纽约州的斗士检察长埃利奥特·斯皮策在可颂和咖啡中交换了意见。乍一看，这两位早餐伙伴之间的对比简直天壤之别。斯皮策因追查华尔街公司的高调案件而不断处于聚光灯下，而他的俄罗斯同行科斯季科夫在一个被交易员普遍视为充满滥用的市场中，尚未完成任何重大调查。但现在，在担任职务三年后，俄罗斯的顶级证券监管者可能终于要从他的沉睡中苏醒过来了。

在与斯皮策的早晨会议前一周，科斯季科夫的联邦证券委员会（FSC）悄然启动了对涉嫌操纵股票价格的正式调查，这一案件可能会定义一项未经检验的新俄罗斯证券法的有效性以及监管者执行该法的能力。调查的目标是布伦瑞克·瑞银（Brunswick UBS），这是一家总部位于莫斯科的领先经纪公司，瑞银集团的全球投资银行部门UBS Warburg持有其一半的股份。调查的重点是涉及可能泄露未公布的布伦瑞克·瑞银分析师对公开交易股票的评级的指控。目前尚未提出任何指控，也不清楚布伦瑞克·瑞银的任何员工是否会被牵连。该公司否认任何不当行为，并表示与俄罗斯官员保持密切联系。“我们正在与监管者合作，”布伦瑞克·瑞银的美国首席执行官杰弗里·R·科斯特洛说。

无论案件发生什么，显然科斯季科夫想要发出一个信号，那就是俄罗斯作为一个不受限制的市场的时代已经结束。这正是俄罗斯监管机构将此次调查的启动视为一个里程碑的原因。“交易者要求我们创建一个透明和公平的市场，并利用我们拥有的权力来保护他们，”负责委员会100名调查员团队的FSC副主席根纳季·科列斯尼科夫说，他曾是巴尔干地区的联合国维和人员。“恢复市场信心是很重要的。”

俄罗斯监管机构确实需要开始监管。在莫斯科的证券交易所，内幕交易和抢跑等危险行为早已猖獗。“在我在俄罗斯的八年里，我没有看到任何人因内幕交易而受到惩罚，”美国本土的詹姆斯·芬克纳说，他是莫斯科经纪公司Troika Dialog的研究负责人。在1998年卢布崩溃后市场崩溃之后，解决这些滥用行为并不是优先事项。但五年后，尽管股价仍低于危机前的峰值水平，但又开始上涨，外国投资者也重新回到俄罗斯。

现在，科斯季科夫手握去年12月通过的一项旨在打击股票操纵的法律，承诺将打击腐败。FSC调查员正在要求布伦瑞克UBS和俄罗斯交易系统（RTS）官员提供交易记录和其他数据，这是该国主要交易所之一。此次调查源于4月28日布伦瑞克UBS客户提交的一份投诉，描述了在布伦瑞克最新评级发布之前，RTS上七家公司交易量激增的模式。在某些情况下，这些股票的股价在报告发布后大幅上涨，而在七个案例中，有六个涉及对这些股票的“买入”评级。

FSC确认已启动调查，但不会提供细节。“这还处于非常早期的阶段，”Kostikov说。如果FSC发现Brunswick UBS违反了市场操纵法，制裁可能包括暂时暂停交易特权或撤销经纪商的执照。

行业观察人士表示，证明Brunswick UBS的失职可能对Kostikov的团队来说非常困难。尽管新法律表面上禁止价格操纵，但现行法律中没有条款定义并设定内幕交易的处罚。因此，俄罗斯官员可能缺乏在美国等更工业化经济体中作为强有力威慑工具的手段，以防泄露敏感信息。

针对Brunswick UBS的行动也引发了公平性问题，例如为什么FSC选择对这一线索采取行动。监管机构表示，针对Brunswick UBS的调查是由可靠来源的具体投诉引发的，并补充说他们的政策是调查任何经纪商的投诉。FSC的Kolesnikov表示，投诉的指控是“严重的”，并且似乎可信。但经纪商声称，他们很难确切知道什么是合法的，谁应承担责任。“我们目前所拥有的都是相对未经检验的法规，”Brunswick UBS的负责人Costello说，他曾是华盛顿的一名美国证券律师。

针对Brunswick的投诉描述了七只股票的独特交易模式。在高成交日后的第一周，一些股票的价格急剧上涨，尽管在其他情况下，股价却下跌。涉及的美元金额——一天交易最多为1850万美元——在美国标准下并不算大，但交易量的上升引人注目，可能提供了可观的利润机会。

例如，根据投诉，2002年1月9日，一家不知名的地区电信公司莫斯科电信显示出1200000股的交易量，比该股票在过去三个月在RTS上的平均日成交量高出23倍。这是在1月15日布伦瑞克瑞银发布的推荐买入该股票的研究报告之前。一周后，电信公司的股价上涨了21%，其中大部分涨幅是在报告发布之前就已实现。

布伦瑞克瑞银的科斯特洛表示，该经纪公司有严格的隔离措施，将其研究和交易部门分开，并进一步否认该经纪公司曾向客户透露即将发布的报告内容。“他们不会找到任何证据，”他对监管机构的调查直言不讳地说。瑞银华宝在伦敦的发言人也表示：“我们与监管机构密切合作，遵循国际最佳实践和当地法规。”

最近针对布伦瑞克瑞银的投诉并不是第一次。早在2000年8月，金融服务委员会（FSC）表示收到来自国家电力垄断公司统一能源系统的请求，调查布伦瑞克瑞银可能操纵其股价的行为。但FSC表示，当时无力处理该投诉。布伦瑞克瑞银声称这些指控毫无根据。俄罗斯国家证券市场参与者协会（一个行业自律组织）的调查清除了该公司的任何不当行为。

科斯季科夫本人也面临来自俄罗斯金融家的指控，称他秘密保留与他在1990年代初创立的圣彼得堡经纪公司AVK的联系。他对此类指控强烈否认，而一家为FSC提供咨询的美国律师事务所的调查得出结论，称他在1998年已剥离了对AVK的利益。然而，这些指控显示出在俄罗斯金融界，任何人都很难拥有一个清白的声誉。即使是像布伦瑞克瑞银这样的精明参与者也必须证明他们不应因行业的集体罪行而背负污名。

由保罗·斯塔罗宾在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