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的通货紧缩曙光？ - 彭博社

沃尔克·卢茨在德国北部城市不来梅经营一家小型家电商店已经超过二十年。但在5月31日，他将最后一次关店，成为价格下跌、竞争激烈和消费者需求疲软的受害者。55岁的卢茨抱怨道：“在这种环境下，我无法获得合理的回报。我已经将价格和利润保持在最低水平，但人们仍然不愿消费。”

卢茨并不孤单。德国作为欧洲最大的经济体，越来越多的企业受到低价格的挤压。上个月，消费者价格指数的年增长率为0.7%，低于2002年4月的1.2%和前一年4月的2.7%。在2002年全年，消费者价格指数仅上涨了不到1%，但在许多经济部门，价格一直在下跌。例如，耐用消费品如洗碗机和冰箱的价格在5月以年化率下降了1.2%。非耐用消费品下降了0.3%。如今，服装和DVD播放器的价格比去年夏天便宜。十年前，这些产品大多是在德国制造的，但现在大多数是从东欧或中国等低成本地区进口的。汽车价格也有所下降。由于经济疲软和需求低迷，机票价格也下降了。由于放松管制以及来自成功折扣航空公司如瑞安航空的竞争，价格也受到压力。“两年前，大家都认为低票价航空公司无法生存，”瑞安航空首席执行官迈克尔·奥利里说。

这些早期的价格脆弱迹象引发了人们对该国整体通货膨胀率可能很快转为负值的担忧。并非所有经济学家都相信这会发生，但一些人发出了警报，称如果德国在放松劳动市场管制、削减激增的社会保障成本以及进行其他急需的结构性改革方面行动过于迟缓，德国将面临与日本相同的命运。一些人还担心通货紧缩可能会蔓延到欧盟的其他成员国。法兰克福瑞银华宝的经济学家霍尔格·法林克鲁格预计，德国的整体价格将在明年初开始下降。“这并不一定意味着德国会变得通货紧缩，”法林克鲁格说。“但考虑到其结构性问题，确实存在风险。”

显而易见的是，至少德国公司发现维持利润和利润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困难。这种定价能力的崩溃是曾经强劲的经济中许多近期失败的产物。高工资和僵化的劳动规则损害了生产力，侵蚀了收益，使公司不愿意雇佣。随着失业率上升和税收增加，整体个人收入正在下降。消费者不仅渴望更便宜的商品——如今他们需要这些商品来维持生计。

当然，较低的价格不一定是坏事。但随着德国经济陷入衰退，担忧的是这种负面循环可能会变得永久化：无法提高价格的公司裁减更多员工，而被裁员工只有在价格进一步下降时才会消费。这种通货紧缩螺旋是经济学家和企业高管所担忧的。德意志银行首席执行官约瑟夫·阿克曼警告称，德国已经被许多外国投资者视为下一个日本。“我们正处于一个非常困难的局面，”他说。

分析师预测，如果通货紧缩发生，德国一些最大的企业——例如德意志电信和安联保险集团——可能会受到严重打击。德意志电信将受到影响，因为它负债累累。随着现金价值的增加，德意志电信的债务负担相对也在增加。安联的投资收入可能会下降，因为政府和企业债券的利率在下降。这将压缩利润率，因为保险公司必须向长期储户支付保证的最低回报。银行也会受到重创，因为对新贷款的需求减少，越来越多的旧贷款出现违约。“如果我们真的陷入通货紧缩——这仍然是一个很大的未知——我们的不良贷款将激增，”一家荷兰银行的董事会成员说。

已经有证据表明，价格下跌，如果不是完全的通货紧缩，正在蔓延到欧元区的其他地方。法国和意大利的生产者价格在四月首次下降，表明这两个国家的通货膨胀正在减速。专家表示，真正的惨败将出现在零售行业，特别是在那些无法利用规模经济来降低成本且市场地位不强的中型公司。同时，通货紧缩将使那些擅长降低开支的公司获益，例如德国折扣商阿尔迪集团或瑞典家具巨头宜家国际。

随着零售行业成为触发点，德国高管们最好为广泛的通货紧缩做好准备——尽管现在看起来可能遥不可及。那些不控制开支、偿还债务和增加现金的人，可能会和吕茨先生处于同样的境地——考虑提前退休。

由大卫·费尔兰姆在法兰克福撰写，卡罗尔·马特拉克在巴黎，凯瑞·卡佩尔在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