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SEC警察是认真的 - 彭博社

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威廉·H·唐纳德森在最近的一个星期六早上4:30起床，从纽约飞往旧金山。到午餐时，他正在前国务卿乔治·P·舒尔茨位于帕洛阿尔托的家中与诺贝尔奖得主米尔顿·弗里德曼讨论经济学。然后，他参加了一个两个小时的会议，讨论唐纳德森坚持认为他们的公司应该从收益中扣除员工股票期权成本的观点，和十几位高科技高管进行辩论。第二天，他在斯坦福法学院发表演讲，谈论恢复商业诚信。在搭乘红眼航班返回纽约后，唐纳德森在6月2日的星期一忙于处理文件，直到他的妻子简给他在曼哈顿的河俱乐部举办了一个72岁生日派对，给他带来了惊喜。

明确的信息是：证券交易委员会不是比尔·唐纳德森的退休之家。当这位前华尔街人士和布什家族的终身朋友在2月18日接任时，大家都在猜测他会是一个看守者，负责清理前主席哈维·L·皮特留下的烂摊子，并在2004年选举之前将企业丑闻从头版上移开。相反，唐纳德森加大了对不法行为的打击力度，提高了金融欺诈的惩罚，并任命了一位强硬的批评者来监督会计师。

一个看守者会在州监管机构和证券交易委员会从十家最大的投资银行赢得14亿美元的和解后停止对华尔街的利益冲突施加压力。唐纳德森公开指责那些淡化指控的前华尔街同事，并下令对分析师的上司进行新的调查，以找出他们为何允许如此滥用行为。他的强硬行动激励了士气低落的证券交易委员会。前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保罗·A·沃尔克，一位会计改革的坚定支持者说：“迹象非常好。他的开局很好。”

更好的信息。

现在，随着他自己的管理三人组到位，以及大量的新资金和员工，唐纳森正在制定一条大胆的路线，旨在延续后安然改革的推动。他已下令审查企业代理规则，这可能会赋予股东在与管理层斗争中的权力。他决心将不受限制的对冲基金行业及其6000亿美元的资产置于SEC的审查之下。

在6月9日向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提交的SEC报告中，唐纳森表示，他希望共同基金能向投资者提供有关费用、交易成本以及如何支付经理人的更好信息。他还针对经纪人的激进销售行为及其与基金公司的优惠交易。

唐纳森并不总是能让改革者满意。他通过选择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行长威廉·J·麦克多诺担任公共公司会计监督委员会主席来让会计行业的批评者感到兴奋。但随后，他强硬地要求委员会将麦克多诺任命为首席执行官，这加剧了人们对SEC可能削弱委员会独立性的担忧。在其他领域，特别是股票交易所的未来，唐纳森的保守倾向可能导致小修小补，而非根本性变革。

强硬的警察。

尽管如此，他的举措足够大胆，足以震惊传统的共和党选民——并带来政治风险。华尔街的大型共和党捐赠者可能会成为SEC传票的目标。唐纳森利用讲坛推动更好的公司治理可能会激怒首席执行官，任何SEC试图向异议人士开放董事会大门的举动也会如此。而会计师和科技高管正在国会山上鼓动反对审计和股票期权的变更。

“他将不得不进行那些斗争，因为国会对那些选区有很多支持，”金融顾问公司Rohatyn Associates LLC的负责人费利克斯·G·罗哈廷说。

目前，由于投资者仍对安然、世界通讯以及其他一系列欺诈事件感到愤怒，白宫官员对他们在商业领域的强硬态度感到满意。国会山上的许多人也同意：“他展现了我们对他的期望的那种领导力，”参议院银行委员会主席理查德·C·谢尔比（阿拉巴马州共和党）说道。但随着市场的复苏和选举的临近，这种情绪可能会改变。当白宫想向选民保证丑闻已经结束时，如果唐纳德森如他所誓言的那样，继续揭露美国企业的肮脏内幕，他可能会与政治家们发生冲突。

恢复诚信。

唐纳德森习惯于挑战体制。他在乔治·H·W·布什总统的叔叔经营的白手套银行G.H. Walker & Co.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但在1970年，他通过违抗纽约证券交易所的规则，将他的经纪公司唐纳德森、卢夫金和詹雷特公司上市，掀起了波澜——这是纽约证券交易所的首次。

如今，唐纳德森的推动源于深切的个人愤怒。他对股票研究（DLJ的专长）变成投资银行的简单销售工具感到愤怒。作为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前主席兼首席执行官，他对大交易所董事之间的利益冲突感到非常困扰——以及自他1995年离开以来不断膨胀的高薪——因此在6月4日，他游说主席兼首席执行官理查德·A·格拉索，要求在纽约证券交易所董事会之前加强改革方案。

这位曾经的美国海军陆战队步枪排指挥官要求企业拥抱良好的治理。“我们正处于重建商业和金融界信任的关键时刻，”唐纳德森对**《商业周刊》**说。“我希望被记住是因为让每个人重新回到商业诚信的意识。”（有关他的更多评论，请参见“与比尔·唐纳德森的对话”。）

对冲基金修剪者。

一种方法是：通过赋予股东更多权力，使首席执行官和董事更具责任感。唐纳德森通过要求审查投资者在代理投票中提出决议或董事候选人所面临的障碍，令治理专家感到震惊。目前的规则使得投资者为反对派董事竞选而付出的成本过高，保护了首席执行官手中珍视的挑选董事的权力。

“仅仅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很大的勇气，”机构投资者委员会的执行董事莎拉·B·特斯利克说。为了消除阻碍股东直接沟通的障碍，例如，证券交易委员会可能会允许董事候选人在互联网上进行竞选。

一旦唐纳德森完成对对冲基金的改革，它们可能再也不会一样了。“我们所知道的太少，而这笔钱又太多，”他说。同样令人担忧的是：这些监管较少的私人投资池正越来越容易被不成熟的散户投资者接触。唐纳德森可能会要求对冲基金经理注册为投资顾问，迫使他们向证券交易委员会和投资者详细说明他们的交易策略和持仓。他还可能通过提高投资者的100万美元财富门槛来限制对这些基金的访问。

软公告。

但即便在他采取强硬措施时，唐纳德森表示他对让更好监管的共同基金采用一些对冲策略（如卖空股票）的想法“相当同情”。这可能会提高回报，但也会带来风险。

共同基金可能会扩大他们的交易权力，但唐纳德森并不打算让他们随心所欲。在6月9日提交给国会的报告中，他在批评者（如先锋集团创始人约翰·C·博格尔）和基金行业高管之间采取了中间立场，前者认为基金对投资者收费过高，而后者坚持认为他们提供的是优惠。唐纳德森希望基金能更清楚地说明费用和支出。他可能会坚持要求他们强调在投资组合中股票的周转速度，因为活跃交易会增加成本并可能压低回报。

唐纳德森还可能要求国会限制所谓的软美元。基金对经纪人的交易支付过高，而经纪人利用这些多余的软美元来支付基金经理所需的研究和其他服务。这一交易将研究的成本从投资者可见的费用转移到了他们看不见的佣金上。

核心失败？

唐纳德森表示：“我一直对软美元持保留态度。”他正在努力迫使经纪人披露他们如何获得销售某些基金的报酬。“我们希望确保购买共同基金的人知道经纪人推荐它的原因。”

然而，批评者表示唐纳德森并没有攻击基金问题的根本原因：有利益冲突的董事会。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报告提倡缩小独立基金董事的定义，目前包括最近退休的基金公司高管和经理的亲属。更严格的标准会有所帮助，但证券交易委员会应该推动董事会与经理在成本和费用上达成更严格的协议，前财政部官员加里·根斯勒（《伟大的共同基金陷阱》的合著者）表示。“证券交易委员会仍未解决核心治理问题：基金董事对投资者的义务是以最佳价格获得最佳服务，”他说。

在6月11日，众议院资本市场小组委员会主席理查德·H·贝克（R-La.）给批评者带来了动力，提出了一项立法，要求共同基金的董事会中有三分之二，包括主席，必须是独立的。

保守的倾向。

从长远来看，唐纳德森面临的最大问题与股票市场有关。他首次涉足这一领域——建议SEC重新审视其2001年将股票定价为便士的举措——结果失败。零售投资者在最低价格变动从6.25美分降至1美分时获益，因为小额交易的买卖价格差距缩小。但一些研究表明，养老金和共同基金的成本上升，因为它们发现大宗交易变得更加困难。

通过质疑便士，唐纳德森引发了一场激烈的辩论——并激怒了一些白宫助手。他现在坚持认为自己是不可知论者：“让我们看看影响是什么。”

这种保守的倾向在他对其他市场问题的看法中也有所体现。他更倾向于仍然在纽约证券交易所（NYSE）普遍存在的集中交易——80%的大板上市股票交易是在交易所进行的——而不是纳斯达克股票中竞争交易平台的混乱。“买卖双方之间的竞争是本质竞争，而不是市场中心之间的竞争，”他说。

更轻的手。

SEC首席还担心股票交易所自我监管的能力，因为它们从会员拥有的俱乐部转变为盈利的、股东拥有的企业。助手们表示，他在NYSE的经历让他受到了伤害：在他削减监管支出后，地面交易员多年都在前置订单中逍遥法外。他说，如果“每次你在监管上花一美元，那就是从股东口袋里掏出的一美元”，那么削减开支的压力将会更大。

唐纳德森对碎片化交易和自我监管的谨慎可能会给纳斯达克带来麻烦，因为纳斯达克希望其去中心化的营利市场被认可为独立交易所。

这些棘手的问题适合唐纳德森的方法论风格。“他不会被催促，”与唐纳德森于1959年共同创办DLJ的理查德·H·詹雷特说。SEC欢迎深思熟虑。唐纳德森“非常善于合作：在所有真正重要的事情上，他都会询问我们的意见，”民主党委员哈维·J·戈德施密德说。这与皮特的强硬手段相比是一个很大的变化。

留下他的印记。

SEC的大厅里可能会少一些冲突。但唐纳德森设想一个以海军陆战队为模型的机构，能够迅速应对危机。SEC的2004年预算将几乎翻倍，达到8.42亿美元，与2002年相比，并将增加710名律师和会计师。唐纳德森希望部署这些新兵力，以实现最大的打击能力。“我们需要环顾四周，预测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他说。

唐纳德森没有聘请一位首席幕僚，而是雇佣了一个三人组，选择他们是基于管理技能，而不是政治资历。律师帕特里克·冯·巴根，是唐纳德森创办耶鲁管理学院后第一届班级的学生，协调政策。银行家彼得·德比正在打破阻碍SEC会计师多年审查安然公司文件的文书障碍。劳拉·考克斯，一位财政部和国会的老兵，负责与国会和媒体的关系。

朋友们说唐纳德森并没有为SEC的职位而奔走。他正享受着舒适的半退休生活，担任企业和公民委员会的职务。但一旦被召入服务，他抓住机会重塑SEC，以应对后安然时代带来的挑战。唐纳德森知道，监管的未来尚未确定。现在他的激进一面正在显现，留给他的是在SEC、市场以及美国商业运作方式上留下印记的机会。

由艾米·博鲁斯、迈克·麦克纳米和保拉·德怀尔在华盛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