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运中的空战 - 彭博社

约翰·H·达斯堡喜欢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知识分子战士。他是一个贪婪的读者，经常引用俄罗斯作家亚历山大·I·索尔仁尼琴的话：“善与恶的界限穿过每个人的心。”但大多数人看到的是一个极具野心、精力充沛的高管，在过去的四十年里曾在五家公司工作过。

当达斯堡确信西北航空公司（NWAC）在1990年代安全摆脱财务危机时，他便加入了汉堡王，试图与竞争对手麦当劳（MCD）一较高下。当这一努力停滞不前时，他于四月成为挣扎中的二线包裹承运商DHL航空的董事长，并发誓要使其成为竞争者。在一个月内，令董事会感到惊讶的是，达斯堡要求公司的美国和德国所有者兑现他们有一天将其出售给他的承诺。5月21日，达斯堡宣布他和两位美国投资者将以6000万美元全资收购航空公司。“我就是讨厌停滞不前，”他说。“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折磨。”

这就是达斯堡，60岁，如何发现自己正处于全球三大包裹运输巨头之间的权力斗争之中的：联邦快递（FDX）、联合包裹服务（UPS）和DHL全球快递，后者是达斯堡最大的客户，属于德国邮政垄断德意志邮政。尽管联邦快递公司和联合包裹服务公司之间没有爱可言，它们控制着美国包裹市场的80%，但它们正在合作以防止全球快递在其本土扩张。全球快递在美国仅提供地面运输，明确表示这正是它打算做的，当它在三月底宣布计划收购美国第三大玩家Airborne（ABF）时（全球快递将剥离空运服务）。

这一切与达斯堡有什么关系？他的DHL航空公司拥有40架飞机和3亿美元的收入，已成为遏制DHL全球业务的战场。达斯堡的公司基本上只有一个客户，即全球公司。UPS和联邦快递表示，这使得全球公司对航空公司拥有控制权，尽管全球公司将不再在公司中拥有股份，也没有任何董事在董事会中。联邦法律禁止外国人拥有超过25%的美国航空公司股份或有效控制它。（欧洲也存在类似的限制。）UPS发言人大卫·博尔杰说：“德意志邮政在航空公司掌控一切。”

他们的争论不仅仅是理论上的：联邦快递和UPS这两家巨大的政治捐赠者，迫使交通部举行听证会，以确定航空公司是否确实是一家美国航空公司。裁决将在10月31日之前作出。如果法官支持联邦快递和UPS，航空公司将被停飞，6000万美元的投资将被抹去，全球公司将失去在美国进行隔夜运输的能力。大多数观察人士预计航空公司会胜出，但法官对承运人的律师表现得相当批评。

达斯堡毫不悔改。他说：“联邦快递和UPS是垄断者，他们不希望任何人获得优势。但我会与他们抗争。”如果他胜诉，他计划迅速扩展DHL航空公司，这将使他能够为DHL全球公司提供更全面的隔夜快递服务。他甚至可能收购Airborne的航空服务。

行业内的许多人希望达斯堡成功，仅仅因为他们希望有人挑战这两大巨头的主导地位。“德国人控制DHL全球公司又有什么关系？”运输顾问萨蒂什·金德尔说。“重要的是，航空业允许急需的外国投资，DHL成为联邦快递和UPS的一个严肃的新竞争者。”至于德国人，德意志邮政董事会成员乌韦·R·多尔肯表示：“我们应该被视为美国客户的新鲜空气。”

达斯堡表示他愿意帮助DHL全球，但坚称自己不是傀儡。他刚刚将DHL航空的名称更改为ASTAR航空货运，以强调这一点。当然，全球仍将是他最大的客户。“但我打算扩大我们的基础，并增加新客户，”他说。

达斯堡以史诗般的视角看待自己的生活。他将自己比作现代的冉阿让，维克多·雨果的悲惨世界（他最喜欢的书），他被迫做恶，然后努力救赎自己。达斯堡的故事并没有那么戏剧化，但也有过一些时刻。达斯堡是迈阿密一位油漆销售员和一家百货商店职员的儿子，他是一个不安分的年轻人，在海上比在教室里更自在。“他过得很狂野，”他的朋友理查德·H·安德森说，他在西北航空接替了达斯堡的职位。他确实从佛罗里达大学毕业，获得了工业工程学位。直到1966年他入伍美国海军，达斯堡才开始成熟。他在越南服役，并刚刚幸存于一次火箭袭击。“我以为我死了，”达斯堡说，“但我只是被打得晕头转向。”

这一经历激发了他日益增长的雄心。他回到家乡，进入母校的商学院，并向玛丽·露·迪亚斯求婚，这位他在七年内约会过两次的迈阿密同胞。在他们婚姻的第十年，达斯堡鼓起勇气问她为什么会答应。“她告诉我，和其他人相比，她的未来看起来是可预测的，”他回忆道。“但和我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

她对此是正确的。达斯堡是一名从未执业的律师，也是只短暂担任过注册会计师的会计师。到42岁时，他已成为万豪国际（MAR）公司的首席财务官。但随着成功而来的还有傲慢。“我把每个人都与自己进行比较，”他说。“我对那些智力、健康和精力较低的人没有同情心。”

然后发生了一场悲剧，让他失去了勇气。1988年12月9日，他的第一个孩子，6岁的梅雷迪斯，在她的校车翻车时遇难。几个月来，提到她的名字时，他都会哭泣。他从12月到5月每天都参加弥撒。没有什么能缓解这种痛苦。位于马里兰州波托马克的家中，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想起梅雷迪斯。“我简直不得不离开，逃避，”达斯堡说。

他在1993年辞去了万豪的职务，接管了濒临破产的西北航空。达斯堡在明尼阿波利斯郊外的家中度过了他的25周年婚庆，试图说服工会领导人。在凌晨3点，他们同意以削减工资换取航空公司的30%股份。这笔交易拯救了西北航空免于破产，但现在空乘人员正在起诉公司，指控其没有兑现所有承诺。

在西北航空，达斯堡表现出一种新的谦逊。“在梅雷迪斯去世后，我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高标准，”他说。他变得更加理解，甚至开始倾听批评者。当工会谴责他1994年的75万美元奖金时，达斯堡将其退回。然而，第二年，他成为薪水最高的航空公司老板，收入870万美元，其中大部分来自行使股票期权。

在航空公司工作了十年后，达斯堡想要经营自己的公司。DHL航空是一个选择。就在他接管时，联邦快递和UPS加大了攻击力度。这可能不是达斯堡所想的那种智力斗争，但战斗已经开始。

查尔斯·哈达德在迈阿密报道，迈克尔·阿恩特在芝加哥，杰克·尤因在法兰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