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瑞森的大胆赌注 - 彭博社

伊凡·G·赛登伯格看起来并不像电信老头。作为威瑞森通信（VZ）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他只有56岁，身材和精力都像年轻人。但坐在他位于曼哈顿中城39楼的阳光明媚的办公室里，赛登伯格指出，他在19岁时作为布线工的助手加入了公司。他甚至把自己的布线工剪刀、刀和一捆工具藏在桌子里。“这很难相信，但我在这里已经37年了，超过了这家公司历史的三分之一，”他说。“我感到有责任确保这家公司在未来100年内处于良好的位置。”

现在，赛登伯格正在启动一系列广泛的举措，以兑现他的承诺。从让竞争对手感到压力的强硬定价策略，到在电信行业最大的资本支出战斗资金，他决心将曾经只是另一家沉寂电话公司的公司转变为行业的领跑者。“当你是市场领导者时，”赛登伯格说，“你的一部分责任就是重新定义市场。”

这次重塑的核心是近年来最雄心勃勃的新电信技术部署。威瑞森计划在未来10到15年内向其29个州的每个家庭和企业推出光纤连接，这个项目可以合理地与罗马水道的建设相提并论。根据设备价格下降的速度，这将花费200亿到400亿美元，并允许从普通电话服务到高清电视的闪电般快速传输。目前还没有竞争对手敢于效仿，担心这可能成为他们的财务滑铁卢。“我们会密切关注他们，如果他们发现了什么经济上的机会，我们会向他们学习，”第二大电话公司SBC通信（SBC）公司的首席技术官罗斯·爱尔兰说。

Seidenberg在无线技术方面同样表现得毫不逊色，这项技术让消费者和公司都兴奋不已——Wi-Fi。作为一项前所未有的举措，Verizon正在曼哈顿布置超过1,000个Wi-Fi热点，让任何靠近Verizon电话亭的宽带用户都可以使用笔记本电脑无线连接网络，获取最新的新闻、体育比分或天气报告。如果推广顺利，Verizon将在其他主要城市复制这一无线网络。接下来是第三代无线服务，称为3G，允许客户从手机上快速连接网络。Verizon将在九月份开始部署3G，至少比其主要竞争对手提前三个月。“其他公司会说他们想成为最好的跟随者。走在前沿的人会承受很多压力，所以他们会说，‘让其他人推出3G和光纤到户。’而这个其他人就是Verizon，”负责管理2亿美元Franklin全球通信基金的Alex Peters说，该基金去年购买了该公司未披露数量的股票。

Verizon在定价策略上也走在前列。今年三月，该公司成为第一家将其宽带互联网服务价格削减30%的贝尔公司，月费降至35美元。这通常比AOL时代华纳（AOL）和康卡斯特（CMCSK）等有线公司便宜10%到20%，这些公司在宽带服务中抢占了先机。即使是陈旧的长途业务也在经历创新的冲击：今年早些时候，Verizon成为第一家提供无限长途和本地通话的贝尔公司，统一收费，通常为每月55美元。客户非常喜欢这个想法，Verizon迅速超过Sprint（FON）公司，成为美国第三大消费者长途运营商。现在，其他每家贝尔公司都推出了自己的统一收费服务。

塞登伯格突然一系列大胆举动背后是什么？两个主要原因：来自有线公司的竞争和首席执行官对其行业未来的愿景。有线公司的攻击最为紧迫，因为康卡斯特及其同类正在侵蚀 Verizon 的现金牛本地电话业务，并抢走大部分宽带客户，这是电信行业增长最快的细分市场。为了竞争，Verizon 计划利用其光纤线路提供比今天的宽带快 20 倍的网络接入，并将其与本地电话服务捆绑在一起。

同样重要的是，塞登伯格坚信我们所知的电信行业已经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他所称的“宽带行业”，将利用新的超高速网络链接和高容量网络提供视频和语音通信服务，以及所有附加服务，如安全软件。如果他是对的，其他公司将跟随 Verizon 的步伐，通信行业将被重塑。塞登伯格认为，无处不在的宽带将改变经济的广泛领域。例如，高中生可以下载他们错过的生物讲座视频。医生可以利用清晰的视频会议来检查难以到达的农村地区的患者。“有线行业专注于娱乐和游戏。宽带行业将专注于教育、医疗保健、金融服务和基本政府服务，”他说。“我认为在接下来的五到十年里，你将看到五、六、七个[经济领域]重新思考提供服务的方式。”

从长远来看，这一战略将使 Verizon 进入全新的业务。尽管视频可能不是其主要关注点，但该公司表示，在五年内预计将分发视频服务，这可能包括电视节目和点播电影，以便能够直接与有线公司竞争。“我认为这太棒了……这绝对可以实现，”维亚康姆（VIA）公司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萨姆纳·雷德斯通（VIA）说，该公司的控股包括 MTV 网络（VIA）和派拉蒙影业（VIA），而塞登伯格是该公司的董事。

然而，有很多人认为，塞登伯格在39楼上花费的所有时间让他有些头脑发昏。任何公司都能承担 Verizon 正在尝试的事情吗？该公司表示，今年将投入125亿到135亿美元用于资本支出，这是全球第三大资本预算，仅次于戴姆勒克莱斯勒（DCX）和通用电气（GE）公司。这还不包括它因540亿美元的债务负担每年支付的30亿美元利息。Verizon 如何支付这一切？它的业务是美国企业中最伟大的现金机器之一。作为最大的本地电话运营商和最大的无线公司，Verizon 每年从运营中产生约220亿美元的现金。这比 SBC 多50%，是贝尔南方（BLS）的两倍，几乎是 AT&T（T）的三倍。在行业中，Verizon 能够进行巨额投资，并用自己的资金支付这些费用。塞登伯格预计在不提高资本预算的情况下覆盖光纤计划，同时继续减少公司的债务。“资金不是问题，”他说。

尽管如此，许多批评者质疑塞登伯格是否正在引领行业走向正确的方向。SBC 和 Qwest Communications（Q）国际在7月21日宣布与卫星电视服务提供商 EchoStar（DISH）通讯建立合作关系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该交易将允许他们在一张账单上结合语音、视频和数据——比 Verizon 更早，且成本仅为其一小部分。而且，SBC 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光纤铺设以提供宽带网络服务，而是专注于 DSL，在这方面它比 Verizon 领先很多。其他行业专家认为 Verizon 的计划可能没有财务意义。“坦率地说，我持怀疑态度，”前联邦通信委员会主席威廉·E·肯纳德（William E. Kennard）说，他是投资公司凯雷集团的董事总经理。

这种怀疑部分源于历史。Verizon是在1997年由Nynex和Bell Atlantic合并而成，并在2000年与GTE合并。前身公司在1990年代多次尝试利用电视与通信的融合，但都以失败告终。Bell Atlantic和Nynex在1994年帮助推出了Tele-TV，以开发互动电视节目，但该项目在几年后宣告失败。Bell Atlantic还在1994年宣布与有线电视巨头Tele-Communications Inc.合并，但几个月后交易破裂。

现在，Verizon面临着渴望战斗的有线公司。自1995年以来，有线行业已花费超过750亿美元升级其网络，以支持高清电视、快速互联网接入和电话服务。电话公司“必须进行大量投资以赶上”，全国最大的有线运营商Comcast的市场营销执行副总裁David N. Watson表示。“而我们不会袖手旁观。”事实上，Comcast和其他有线公司决心通过在Verizon能够利用利润进入视频业务之前摧毁其利润来破坏Seidenberg的计划。根据市场研究公司Kagan World Media的数据显示，预计到2005年，有线公司将在全国范围内抢占370万个电话线路，较去年220万个有所增加。加上来自AT&T公司和无线公司的竞争，导致Verizon在2002年失去了3.7%的本地电话线路。

竞争威胁因Verizon的劳工状况而加剧。该公司与其两个主要工会就75,000名228,000名员工的新合同进行着激烈的谈判。双方在医疗费用、工作规则灵活性和无线部门的组织问题上相距甚远，当前合同在8月2日到期时，双方很可能会走向罢工。Verizon已培训了数万名管理人员，以在谈判失败时承担工会职责。“没有明确的分界线。有时你可以提前看到。这次，我们看不到，”美国通信工人协会的研究主任George Kohl说。

威瑞森的劳工问题不会消失，即使罢工得以避免。超过一半的员工属于工会，而竞争对手的有线公司通常是非工会企业。威瑞森声称其在电信行业的成本最高，纽约的工会员工平均工资为62,000美元，加上加班费和福利。更重要的是，威瑞森在裁员或将员工重新分配到高增长单位时，灵活性不如竞争对手。7月11日，纽约的一名劳工调解员命令威瑞森重新雇佣2300名公司认为有权裁员的员工。它迅速宣布将重新雇佣另外1100名在调解中提出类似要求的员工。

当被问及所有的怀疑时，低调的赛登伯格露出一丝讽刺的微笑。“观察我们行业的人在涉及艰苦工作时往往持怀疑态度，但我们已经展现出每天早上起床并做必要工作的决心，”他说。

赛登伯格和其他高管坚称，自90年代的失误以来，威瑞森发生了很大变化。今年2月，FCC修改了规定，使威瑞森和其他贝尔公司不必以政府控制的价格与竞争对手共享其新网络。尽管最终细节尚未公布，但这一决定加强了建设网络的商业案例。同时，过去五年中，向家庭和办公室铺设光纤的成本下降了50%，未来几年可能再下降50%。“这不是试验。这是部署，”威瑞森消费者部门总裁布鲁斯·S·戈登说。“决定已经做出，这将会发生。没有回头路。”

如果赛登伯格是对的，他正在为威瑞森在未来几十年内蓬勃发展做好准备。从短期来看，核心本地电话业务的恶化可能会抵消新服务的增长。摩根士丹利的分析师西蒙·弗兰纳里（MWD）预计，今年的收入将保持在670亿美元平稳，而净收入将下降10%，降至75亿美元，不包括30亿美元的非现金会计变更费用和国际业务的减值。利润在2004年可能会再次缩水，降至72亿美元。之后，威瑞森的前景看起来更好。随着宽带服务向更多客户推广，弗兰纳里估计该公司的收入将在2005年达到700亿美元，净收入将恢复到76亿美元。“他们绝对是行业的未来，”市场研究公司扬基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布赖恩·阿达米克（RTRSY）说。

让赛登伯格去做别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他是一个空调修理工的儿子，在布朗克斯的工人阶级甘希尔地区长大。如果他有伟大的潜力，那也是深藏不露。由于没有钱上大学，他在1966年开始为纽约电话公司工作，进行电缆拼接。他很快被征召入伍，受伤于越南。1968年他回到老东家时，他的原始决心显露出来。在公司的帮助下，他获得了纽约市立大学莱曼学院的数学学士学位和佩斯大学的MBA学位。他与高中女友菲利斯结婚，现在他们有两个孩子。在此期间，他连续12年上夜校。

他在工作上也很努力。作为布朗克斯Co-op City一个铺设电缆的工作团队中最年轻的成员，那个时候被称为艾克的他，会重新测量其他工人的电缆线路，以查看它们是否是正确的长度。也许最令人惊讶的是，他在没有被更资深的工人掐住脖子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怎么做到的？他从未试图从主管那里获取额外工作的功劳。他只是告诉其他工人，以便他们能够作为一个团队纠正任何错误。此外，他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常常参加午餐时间的足球比赛。赛登伯格在转到华盛顿处理监管事务之前，曾在运营和工程部门工作。1995年，他成为Nynex Corp.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这本可以是一个短暂而辉煌的荣耀时刻。当地方电话行业在1996年放松管制时，Nynex看起来像是收购的猎物：太小而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尽管如此，赛登伯格还是想出了通过精明的交易和分享聚光灯来获得必要规模的方法。首先，在贝尔大西洋合并后，他让贝尔大西洋公司首席执行官雷蒙德·W·史密斯在合并公司中运营几年，然后才接手。然后，他在GTE公司首席执行官查尔斯·R·李掌控局面时耐心等待，直到李去年62岁时辞去共同首席执行官职务后，他才完全接管。“他是一个优秀的董事会玩家，”肯纳德说。

即使现在，赛登伯格也渴望让他的副手们走到前台。他经常让副董事长劳伦斯·T·巴比奥 Jr.，负责传统电话业务，以及Verizon无线服务首席执行官丹尼斯·F·斯特里格尔在公共论坛上代表公司。“所有这些人都可以成为自己的首席执行官。他们是战士，他们有使命，”赛登伯格说。然而，他们对他和Verizon表现出强烈的忠诚，而Verizon在动荡的海洋中一直是一个稳定的岛屿。

指挥官需要尽可能多的战士。在两年内，有线电视公司预计将在电话业务中大展拳脚。他们已经在一些提供电话服务的Verizon社区中占据了15%的市场份额。有线公司如Comcast、Cablevision Systems和Cox Communications计划在2004年利用更便宜且功能丰富的互联网技术扩展他们的电话业务，例如廉价的第二和第三条电话线。根据瑞银的电信分析师约翰·霍杜利克的说法，按照目前的速度，未来十年内有线公司可能会占据30%的电话市场。

光纤战略将帮助Verizon自我防御。霍杜利克估计，通过提供电视、超高速网络接入和功能丰富的基于互联网的电话服务，Verizon可以将潜在客户流失率降低50%。假设光纤得到部署，他认为该公司在2007年的净收入将达到79亿美元，收入为797亿美元。这些数字比他在光纤战略公布前的预测高出2.5%和5.7%。

尽管现在还处于早期阶段，高速光纤连接在消费者中越来越受欢迎。Verizon已经在弗吉尼亚州劳登县的一个规划社区Brambleton安装光纤。目前仅建成了200套住宅，但预计将增长到6000套。莉兹和史蒂夫·莱维是早期采用者之一。高速网络连接帮助他们通过社区网站与邻居保持联系，莉兹·莱维利用它维护她的文具业务网站。他们经常受到卫星电视公司的推销，但他们不会更换。“它运行得很好，我喜欢从同一家公司获得所有服务，”她说。

不过，Seidenberg的宽带愿景能否成为现实仍然没有保证。没有公司在如此大规模上尝试他所做的事情，即使是较小的项目也显示出混合的结果。在俄勒冈州尤金市，光纤网络的建设被削减，因为这一努力的经济效益没有实现。该市最初计划将光纤连接扩展到家庭和企业，但在2002年3月，由于经济恶化，取消了该计划。“我们就是无法让数字成立，”尤金水电局的通讯协调员兰斯·罗伯逊说。

对于Verizon来说，数字是否成立将取决于其新网络的成本。根据市场研究公司Render, Vanderslice & Associates的数据显示，在家庭或企业安装光纤线路的成本已经从五年前的超过4000美元降至今天的约2000美元。该公司预计在未来五年内，这一成本将再下降50%，降至1000美元，尽管这将取决于Verizon和贝尔公司购买设备的速度。Verizon的首席财务官多琳·托本表示，成本刚刚下降到足以让这一计划在财务上有意义的程度。如果公司的每条线路费用在1200美元到1800美元之间，它应该是盈利的。

Verizon还有一张王牌。根据Verizon首席技术官马克·韦格莱特纳的说法，约45%的客户是通过电话杆和其他地面以上的连接进行接入的。相比之下，贝尔南方公司为32%，SBC为28%，Qwest为13%。这为什么关键？在电话杆上升级线路的成本比在人行道或某人的草坪下埋藏的线路上升级便宜多达30%。

尽管面临挑战，Seidenberg在耐心投资方面有着良好的记录，最终会获得回报。考虑一下无线业务，沃达丰集团（VOD ）PLC拥有45%的股份。近年来，它的投资超过了竞争对手，并获得了回报。如今，拥有3300万用户的它远远超过了第二名的Cingular，这是贝尔南方公司和SBC的合资企业。在许多财务指标上，它也领先，包括收入和盈利增长以及盈利能力。“我们正在尝试在公司其他部分复制无线业务的成功模式，但这需要耐心，”Babbio说。

Verizon的无线数据计划应该能保持这一增长引擎的运转。从今年九月开始，它将在华盛顿和圣地亚哥推出无线系统，让客户以每秒2.4兆比特的峰值速度下载数据。这大约是DSL连接速度的五倍。虽然预计竞争对手也会部署类似的技术，但Verizon走在了前面。竞争对手要到2004年或2005年才会推出这项技术。通过率先进入市场，Verizon预计将保持其高于平均水平的增长。

竞争对手对此持怀疑态度。“真正的问题是，市场是否准备好了，”Cingular的首席技术官William E. Clift说。Seidenberg认为，所有这些投资将创造出持久的重要性，并对整体经济产生积极影响。“随着宽带在未来三到四年内变得更加普及，所有的‘过剩产能’将在长途中被吸收，”Seidenberg说。“微软或IBM绝不会说存在过剩产能。他们设想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你总是需要更多的产能来处理他们可以制造的所有东西。问题是，我们没有在需要的地方拥有那种产能……在家庭和办公室。”

这将需要近乎完美的执行。但赛登伯格在压力下表现良好。1969年的一个下午，这位年轻的电缆接合工和他的朋友们在布朗克斯的费里点公园休息，玩了一场触球比赛。曾在高中打过橄榄球的电缆接合工助手帕特·拉斯卡拉告诉赛登伯格尽可能远地跑去接球。“他直接跑到了一棵树上，眼睛上起了一个大包，”拉斯卡拉回忆道。“但他接住了球。”今天，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这种镇定。这一次，这不是游戏。

史蒂夫·罗森布什

与汤姆·洛瑞在纽约，罗杰·O·克罗基特在芝加哥，和伊琳·M·库尼在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