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错了几万亿 - 彭博社

你是否曾经犯过一个如此重大且如此公开的错误，以至于让你想要爬到床下？如果是这样，你可以想象迈克尔·博斯金这些天的感受。

今年夏天早些时候，博斯金，一位备受尊敬的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家，曾在乔治·H·W·布什任内担任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他向同行经济学家电子传播了一篇令人震惊的论文。在论文中，他认为对税延退休账户（如401(k)和雇主养老金计划）提款的未来税款支付被严重低估。这意味着联邦预算收入可能会迎来一个巨大的、意想不到的意外之财。博斯金当时写道，在未来40年内的低估——以今天的美元计算，几乎达到12万亿美元——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超过了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75年精算赤字的总和加上国债。”

如此声势浩大的声明来自如此声誉卓著的经济学家，博斯金的论文迅速引起了广泛关注。2003年6月30日的商业周刊报道说：“博斯金的论文有可能动摇预算辩论。”

但随着论文受到越来越多的审查，它引发了巨大的争议，并受到同行经济学家的尖锐批评，他们认为节省的金额远远达不到博斯金的预测。他重新审视了自己的数据，并得出结论，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在复杂的税收递延对未来储蓄和商业投资影响的计算中，遗漏了一个关键术语，这可能抹去了大部分估计的12万亿美元的储蓄。7月中旬，博斯金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通知论文的接收者有关错误。“我为可能给您带来的任何不便表示歉意，”他写道。

博斯金现在正在重新计算，以修正错误并考虑批评意见。但辩论远未结束。博斯金仍然认为，某些递延税款的收入在长期预算预测中没有被计算在内，但他不愿意在重新计算并仔细核对数据之前对其规模做出猜测。

他的批评者甚至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他们认为，即使递延税款被低估，金额也太小，无法影响长期收入和支出之间的巨大财政缺口。“税收递延账户的收入预测并没有以任何显著的方式改变财政状况，”城市-布鲁金斯税收政策中心的威廉·G·盖尔说。盖尔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艾伦·奥尔兹巴赫和城市-布鲁金斯中心的彼得·R·奥尔扎格在媒体报道博斯金的论文后，写了一篇尖锐的反驳。其他经济学家也在许多问题上对博斯金提出质疑，例如夸大提款的税率、使用错误的利率假设来评估未来税收，以及低估已经计入长期预算预测的递延税款。

如果这个缺失的万亿故事有一个道德，那就是，进行40年后的财政预测是一项非常复杂和危险的工作，即使对于最优秀的经济学家来说也是如此。即使计算没有争议，结论也可能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政治假设，而不仅仅是经济推理。

考虑一下争议中最棘手的问题之一：弄清楚有多少递延税款已经计入现有的收入预测。听起来简单？可不是。举例来说，国会预算办公室的长期预测基于历史平均值，假设国内生产总值中不会超过19%用于联邦收入。然而，预测并没有具体说明哪些税种将产生未来的收入。因此，为了确定总额中有多少代表递延税款，经济学家必须对人们将投入退休账户的金额、他们将提取的金额以及40年后的税法进行假设。这一切都需要大量困难的假设。

博斯金说他收到了来自同行经济学家的同情电话，讲述了类似的错误——然而，这些错误在发表之前就被发现了。对于那个预测了12000亿美元意外之财的人来说，这算是微薄的安慰。

作者：迈克尔·J·曼德尔，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