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你还能告诉你的律师多少？ - 彭博社

在一个被法规覆盖的世界里，大公司无法避免不时与法律发生冲突。它们不可避免地雇佣一小部分人来走捷径、忽视程序，并与魔鬼达成交易。这就是为什么管理者对所谓的律师-客户特权心怀感激——这一禁止律师透露与客户之间机密沟通的基本原则。这是我们对抗性系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一个承诺，让高管们可以向他们的律师倾诉，并在没有敏感或有罪秘密泄露风险的情况下制定最佳防御方案。

但现在，这一美国法律体系的基石正受到攻击。由于证据表明律师帮助白领犯罪分子欺骗股东，联邦政府和法院开始对这一规则开辟新的漏洞。今年一月，司法部暗示，如果公司放弃特权，将对正在调查的公司采取更宽松的态度。今年六月，国税局向法院提起诉讼，迫使达拉斯的詹肯斯与吉尔克里斯特律师事务所披露正在调查的使用税收避难所的客户。今年秋天，证券交易委员会将开始考虑一项提案，该提案可能迫使怀疑不当行为的律师在无法让公司停止该行为时，公开辞去公司的服务——这一过程被称为“嘈杂撤回”。甚至美国律师协会也在让步。8月11日，在一次分歧投票中，ABA修改了其伦理规则，允许律师举报违法的客户。

所有这些都提出了一个可怕的问题：你还可以信任你的律师保守你的秘密吗？对于大多数高管来说，答案是肯定的。高管们关于性骚扰、工作场所安全、知识产权和污染法规的日常问题将依然保持机密。但如果你涉及不当行为——尤其是如果涉及逃税或证券欺诈等热门话题——那么要小心了。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你的话可能会在法庭上反噬你。“客户必须意识到他们面临着非常高的执法风险，”前加州首席证券监管者、现为洛杉矶Buchalter, Nemer, Fields & Younger合伙人的Keith Bishop说。

这并不完全是坏消息。律师们被要求成为客户的道德指南，帮助他们在激进做法和明显欺诈之间的灰色地带航行——并在必要时揭发不法行为。“这将迫使律师们摘掉盲目眼罩，”美国公司律师协会的总法律顾问Susan J. Hackett说。

但显然，高管们必须更加小心地与他们的律师交往。新政策影响的一个领域是公司陷入困境后，由外部律师进行的独立调查——例如Wilmer, Cutler & Pickering去年为安然（ENRNQ）公司的董事进行的调查。虽然这样的调查曾经是联邦检察官的禁区，但调查人员现在将其作为获取信息的简单来源。政策转变背后的想法是：如果司法部能够让公司交出自己的内部调查，那么检察官就不必花费那么多资金去调查白领犯罪者。

辩护律师抱怨说，司法部门要求放弃律师-客户特权的请求变得越来越常见。这意味着，配合内部调查的高管可能会将自己置于风险之中——这一发展可能会削弱未来的公司调查。“证人明白，他基本上是在对政府讲话，”前美国副检察长埃里克·H·霍尔德（Eric H. Holder Jr.）说。“在证人看来，你不再是公司的律师。你是政府的代理人。”

为了抵御对律师-客户特权的进一步攻击，美国律师协会（ABA）采取了先发制人的行动。在激烈的辩论后，律师协会的代表投票决定重写其职业道德规范。新的指导方针允许——但不要求——律师打破与客户的保密关系，并向执法官员报告可能的公司欺诈。这一举措部分是为了表明该行业能够自我监管，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和司法部无需攻击这一特权。SEC委员哈维·J·戈德施密德（Harvey J. Goldschmid）称ABA的投票为“建设性”。然而，他问道：“律师是否应该比公司审计师和独立董事承担更少的责任？”这两个群体都被要求报告证券欺诈或挪用公款的案件。

这是个好问题。律师-客户特权——就像财产权、言论自由和正当程序一样——从来不是绝对的。这是一个重要的价值，必须与其他价值进行权衡。正如公司犯罪浪潮所示，特权有很多滥用的潜力。现在它正在被稍微缩减。但除非你真的突破了法律的界限，否则你仍然可以信任你的律师。

作者：洛雷恩·沃勒特

与保拉·德怀尔在华盛顿